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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英靈 4

索貝拉回頭望了望一慣保持三無表情跟在身后的小魅魔。她現在就像是充滿財富卻危險無比的神秘寶庫，讓索貝拉糾結不已：自己只是個新手術士，使魔操縱也不過才算踏入門檻。

算了，她越來越強的話，那我也一起變厲害不就行啦！也許我能成為超厲害的大術士呢？本著這個年紀特有的樂觀，少女非常天真的打哈哈，將猶疑甩到九霄云外。

客廳響起咚咚叩門聲，索貝拉放下炒菜的勺子，走出廚房。“來啦！”索貝拉應著聲，打開大門。

“嗨！貝娜，我來玩了。崔爾德大哥在家么？”門前站著位亭亭玉立的美麗少女，她那笑容堪比最溫柔的陽光。卡娜莉安沒有穿巫師袍，而是換上了一身活潑的嫩黃色絲裙。

“他還沒回來。呃，有點亂糟糟的，請進。”好友如約而至，索貝拉趕忙想圍裙解下招待。卡娜莉安按住索貝拉的手，閉起眼睛嗅鼻子：“好香，讓我猜猜``````是赤棘山燉肉？”

“還有些豬肝餡餅和草莓汁，一起吃午飯吧。”

“當然，我也來幫忙。跟你說呀``````”

二位少女一起準備著美食，邊聊著天。卡娜莉安說著巫師圣殿發生的趣事，索貝拉微笑的聆聽。

卡娜莉安并不知道她在秘密的學習術士魔法，索貝拉也沒準備現在告訴她。也許在卡娜莉安眼里，索貝拉永遠是那個需要自己幫助的柔弱女孩。少女法師抬手，寒冷的元素結晶在手中集中，匯聚成一朵冰之百合，將晶瑩剔透的冰之花放到索貝拉手中。卡娜莉安總是這么有辦法讓身邊人快樂起來，而索貝拉也恰當的表現出自己的歡喜，就像一位永遠陪襯的妹妹一樣。

“明天我就要進入皇家奧法核心進修，不能像現在一樣經常出來玩了。”卡娜莉安有些寂寞地說。

“那以后得叫你卡娜莉安大巫師咯。”索貝拉一點也不奇怪，人類中最優秀的年輕人才能進入巫師圣殿學習，而巫師圣殿內最拔尖的學生才能越過正常漸進的教學方式，直接學習最深奧的魔法。卡娜莉安是數年來巫師圣殿少見的寒冰魔法天才，十七歲的年紀便完美掌握了學子能直接學習的所有冰魔法。要更好的栽培這樣的才能者，就得進入巫師圣殿里最神秘的皇家奧法核心深造。

“哼噠，區區核心魔法，我不到一二年就可以畢業了，畢業后前三名可以兼任代課導師。誒嘿嘿，貝娜，你以前不是哭著鼻子要和我一起學魔法嗎，我獲得導師權限后也許就能讓巫師圣殿批準你入學了。”

“那``````那都是很小時候的事啦。”索貝拉無奈笑道。的確，幼年時的她非常想和卡娜莉安一起進入巫師圣殿，可成長后見過太多歧視的她，早已經忘記了這個愿望。法師區內，除了卡娜莉安和‘已宰的羔羊’外，她對別的什么都不感興趣。包括那座被整個暴風城崇敬贊揚的法師高塔。

當正午的陽光透過門窗照耀已擺在餐桌上好一會的噴香菜肴，崔爾德才姍姍歸來。他還是那身漆黑的皮甲，只是上午帶去販賣的大包小包全換成了手中沉甸甸的金幣。雖然現在他已經不管理影虎幫，但在舊城區的各種地下渠道他仍然算是話事人之一。出手些戰利品實在是太簡單的事。

“我可餓壞了，貝娜，做了什么好菜。”崔爾德進門就直嚷嚷，完全沒了平時在手下或敵人面前的那副裝酷樣。

“誒嘿嘿，崔爾德大哥。”剛才還斜座在板凳上，赤手拿著塊燉肉猛吃全無淑女氣質的卡娜莉安大小姐，頓時變身乖乖女。

“小法師你來了啊，一段時間沒見更有女人味了么。看我家貝娜，一天到晚都不懂打扮下自己，又不是沒錢用``````哎這塊餡餅歸我了，啊嗚”崔爾德毫無德行的取起食物，他和卡娜莉安也是從小就認識的熟人，從來沒有把她當過外人。

聽到崔爾德稱贊自己，卡娜莉安笑的更甜了：“沒問題，教貝娜怎么打扮包在我身上了。”

三人嬉笑著度過中午時光。

下午索貝拉果然被卡娜莉安拖去試衣服，她只能放棄去‘已宰的羔羊’詢問未知魔法的想法。崔爾德開始還起哄要陪她們一起去，沒過一會他就后悔了。干，女人挑衣服是這么花時間的事嗎？他站在式衣房門外盤算著等下用什么理由開溜。

但他的無聊等待獲得了回報。隨著試衣房的門被一雙纖手推開，卡娜莉安笑嘻嘻地先走出來，她對崔爾德做了個‘大功告成’的手勢，然后將還畏縮在房內的少女拉了出來。

以淡紫為主色的柔順絲裙上繡有黑色星辰，露出小半塊細嫩酥胸的蕾絲吊帶襯托恰到好處的胸圍，與苗條腰肢一起讓少女充滿女人味，索貝拉嫩白又纖細的雙臂裸露在外，雙手有些緊張的握在一起，總是隨便扎成馬尾的黑色長發被精細的梳理，露出少女的腦門，細碎劉海恰到好處的點綴出少女特有的魅力。

她與巫師圣殿最美的學生卡娜莉安站在一起，各有其美麗風格。可以說除了胸部大小外，完全不輸陣。

“哇哦``````”崔爾德也沒想到平時永遠一身樸素布裙不施粉黛的妹妹居然會以這樣的形象站在他面前。大聲在心底告誡自己記住啊記住她可是妹妹啊是妹妹！千言萬語積蓄待發，卻在嘴邊凝聚成一句話：“大額頭嘢``````”

“真對不起你妹妹有大額頭喲。”崔爾德不過腦子的呆話卻讓索貝拉的緊張感大減，但很快注意到商店里那些本來盯著卡娜莉安的目光分出一半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又開始臉紅了。真不自在，我還是換下吧。

她正準備回去換上自己原來的衣物，崔爾德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把金幣胡亂塞進服務員手中。“買了！貝娜你不是喜歡浪費的孩子，穿回去吧。”

“誒嘿嘿，我手一滑你原來的衣服全掉水池里了啦。沒辦法貝娜你就繼續穿著啦。”卡娜莉安也超配合的展示出潮兮兮的一團舊衣服。只是這里哪來的水池，分明是她用冰魔法變化出水元素造成。

你們啊``````但心里卻有些暖暖的感覺。索貝拉牽起哥哥和好友的手，準備就穿著這件有些清涼的衣服回家。

“等等。”壞笑的少女法師拖住索貝拉，眨著眼睛說：“剛才只是崔爾德大哥給你買的，我還沒給你買呢。”

“哎？”索貝拉又被拖進了色彩斑斕的衣架群中。

最后還是由崔爾德擰著大包小包，二位美麗少女在前面歡快走著。她們甚至去花園區逛了會，那些曾經看不起索貝拉的青年男女哪認的出大變樣的她，還以為她是卡娜莉安的某個貴族大小姐好友，而可憐的崔爾德，自然是英俊的護衛保鏢了。

平日在樸素少女面前眼高于頂不屑一顧的那些青年男女，此時卻用和善又好奇的目光頻頻對索貝拉行注目禮。那微笑簡直像是很不得現在就要上來交個朋友先似的。虛偽又勢利，索貝拉是個年輕女孩，當然會因為受到關注而產生些許虛榮感，可常年冷靜的內心對他們偽善更加厭惡。對比之下，自己的血親哥哥與卡娜莉安是多么重要。

卡娜莉安感到索貝拉握著她的手更緊了，她笑嘻嘻的反握回去。力量中傳來的點滴溫柔讓二位少女的心更加靠近。

回舊城區時已近黃昏，卡娜莉安在索貝拉家中吃完晚餐又在索貝拉閨房中嬉鬧了會，才依依不舍地準備歸家。看著外面逐漸被夜幕籠罩的昏暗街道。崔爾德對她說道：“我送你回家。”

雖說外表是位開朗過頭地貴族大小姐，但作為巫師圣殿最被看好的首席學生，那些普通少女所畏懼的夜間舊城區街道對卡娜莉安來說并不算什么。以她的真實實力來說，連崔爾德都要小心應付，舊城區那些幫派毛賊膽敢對她圖謀不軌的話，只會在一回合內凍成冰柱人棍。

可卡娜莉安卻很愉快的接受了崔爾德的提議，甚至拒絕了索貝拉一起送她的想法，她向少女告別道：“再見，貝娜。”便與崔爾德一起離開屋子。

目送二人離開，索貝拉轉頭看了看一直隱形在旁邊默立的魅魔。“這個時間就不去打擾老師了，明天再去詢問他關于狄亞波洛用出那魔法的問題吧。”她沒頭沒腦地拿起肉排對安靜的魅魔說道“吃不？”狄亞波洛安靜的看著自己的主人，輕輕搖了搖頭。索貝拉只能無聊的放下食物。

今日一早試驗魔法受到驚嚇，又是到處玩樂，加上昨晚未能正常休息，即使是超元氣少女，也已有些倦意，精神不振的索貝拉晃悠著走回臥室趴到床上，沒一會就進入夢鄉。

而一直默默跟隨在她身邊的魅魔，狄亞波洛那雙金色豎瞳露出奇異的光芒，盯住自己疲倦入夢的小主人``````

``````閃金鎮旁邊的明鏡湖畔，一對年輕夫婦抱著自己的小女兒，指著北方說：“看那邊，那就是我們正在重建的城市，它會是讓任何人都驚嘆的雄偉之城``````”幼小的女孩眨巴著大眼睛，并不明白父親所夸耀的事物有多么偉大，對她來說什么雄偉之城還不如一把糖果更有吸引力。

這時，一位健壯的青年男子帶著一位持著木劍的男孩走了過來。他對女孩的父親說道：“嘿，你家的混小子以后肯定能成為像狐貍似的好劍手。”女孩的父親笑了笑，說：“但我真希望這野小子能多去讀點書。范克里夫公會長。”他將女孩叫給還在興奮的男孩：“崔爾德，如果你真這么喜歡耍弄刀劍，那就用它保護好你的妹妹。而不是到處打架。”

在父親口中的雄偉之城重建竣工后沒多久，他所在的石匠公會卻突然被指責是‘叛國者’集團。原公會長愛德溫•范克里夫帶領殘黨逃往鄉野，而女孩的父母被投入暴風城監獄，不日后即傳來亡于獄中的消息。

少年崔爾德謹記著父親的話，被奪去家庭與住處的他像條狼般在市井中混跡長大，而女孩失去了她所有的朋友。某日，少年崔爾德盜竊了一位貴族小姐的錢包，沒想到這位看上去俏生生的大小姐卻是極優秀的法師學徒。死追崔爾德直到他那個低矮窩棚，二位未來的卓越人物棋逢對手在舊城區的破舊街道內打的不可開交，直到貴族小姐誤毀窩棚讓躲在里面的小妹妹發出驚叫為止。

這是女孩和天才巫師卡娜莉安的第一次見面。

卡娜莉安也是第一次遇見能和她正面戰斗的同齡人（事實上崔爾德比她還要大上幾歲）。這位古怪的貴族大小姐沒事就來舊城區找兄妹二人玩，而崔爾德則總是讓卡娜莉安與妹妹在一起：他需要花更多時間磨練技藝，去望上爬。而他對卡娜莉安的實力與性格很放心，以前的他總是擔心自己的妹妹，放棄了很多黑幫里活動與任務。而卡娜莉安填補了保護者與友人的空白。果然，數年內，崔爾德便爬的比他預期的更高：成為舊城區黑幫領袖之一。

卡娜莉安一開始只是因為崔爾德的要求才照顧原本有些自閉的女孩。而長時間的交往下卻慢慢喜歡這了個這女孩，女孩對開朗又古怪的貴族少女也慢慢打開心扉。卡娜莉安有試圖帶女孩進入自己的圈子，但地位懸殊，而且家世名稱被打上‘叛國者’烙印的女孩根本不可能融入上流社會的圈子，就像她已經財產頗豐的崔爾德哥哥亦無法利用金錢讓她進入法師區的正規法師學院一樣。她開始逃避開這個讓她厭惡的社會結構。只要自己有卡娜莉安在身邊便滿足了。

但巫師圣殿的‘光芒’卡娜莉安，她的光能溫暖人心，亦會過于耀眼。就算不談極大的地位差距，卡娜莉安本身也是罕見的天才法師，永遠被周圍人烘托的明亮星星。只會被她和哥哥疼愛保護的少女在她的身邊就像蟲子一般渺小。自卑讓少女的心著了魔，她喜歡與卡娜莉安呆在一起，但又怕無能又渺小的自己早晚會讓卡娜莉安厭煩。她也感覺的到卡娜莉安對著崔爾德時候感覺總不一樣。也許她總是來找我，只是因為哥哥吧。有時少女甚至會這么想。她詛咒自己的胡思亂想，可年輕的少女卻無法不去想。

“我總是在拖哥哥與卡娜莉安的后腿。”為了稍微追上點自己最重要的二人，少女開始拼命學習自己能做的一切，地位低下又有家庭污點的她沒辦法去法師塔，更進不了牧師圣堂。她不夠敏捷，做不了潛行者，她不夠強壯，當不了戰士。直到她進入了‘已宰的羔羊’。閱讀那些惡魔典籍。

即使是邪派法術，少女也會義無反顧的去學習，因為這是她唯一可走的道路。

未料到她在學習上居然還頗有資質，本來隨便教教的術士導師卻認真了起來，比別人更快，少女很快掌握了基礎暗影魔法，召喚出了屬于她的使魔。可那又如何，即使再怎樣努力，缺乏時間與經驗的她只是不值一提的小術士。哥哥已經成為東部王國最優秀的潛行者之一，而卡娜莉安更是巫師圣殿最明亮的星星：“我會成為暴風城的守護者，超越吉安娜。”即使說出如此張狂的話語，也是一副肯定會實現的氣勢。卡娜莉安那耀眼到刺目的光芒，令渺小的她只能繼續呆在其身后，做一個受保護、乖乖的、無能地小妹妹。

但轉機終究到來，少女由哥哥隨手贈送的項鏈里獲得極大的提升，一躍成為踏入中級門坎的年輕術士。而神秘使魔所蘊藏的龐大魔力更會讓她未來擁有無限潛力。龐大的魔法知識好似潮水般涌入腦海，力量取之不盡。她能讓暗影匯聚成云海遮蓋天地；她會讓人們匍匐于地，奉獻出恐懼與崇拜；如果她愿意，雄偉之城將會淪落，蒼穹之冠泰達希爾亦會枯萎朽化；她能喚醒埋藏于提瑞斯法林地的遠古邪物，它將聽從自己的命令毀滅洛丹倫幽暗城；她甚至能讓中央之海那恒古的大漩渦停轉；心靈翱翔寰宇從東部王國橫跨卡利姆多，世間無物不在她眼眸之下``````那感覺就像是神一般，暗黑的``````破壞神``````

但那很快會讓少女厭倦。她真正想要的不是這些，最后，在少女那懸于天際的浮空法城中，粉發的卡娜莉安將會像娃娃般在懷中。她的吻、她的發香與溫柔神情、她柔軟的腰肢與細膩的肌膚都將永遠陪伴自己，永遠屬于自己。白裙少女與黑袍少女面對著面，十指相扣雙眸對望。如果她是最耀眼美麗的光芒，那自己就是最深邃幽靜的黑暗，將光芒吞并的無盡之暗``````（索貝拉本質上居然是個腹黑攻，這段百合過頭了，考慮正式版是否刪掉）

“嚇！呼呼呼``````”索貝拉從古怪夢境中驚醒，少女渾身香汗淋漓、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深夜無燈，索貝拉抬頭，黑暗中一對充滿邪氣的金色豎瞳在面前不遠處，像穿透自己靈魂般直愣愣看著她。

“呀！！``````嗚``````”索貝拉捂住嘴，將喊出半截的尖叫硬生生吞了回去。黑暗中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睛向后退開，索貝拉擦了擦臉蛋，細細的汗珠讓手心有潮濕感。

“這個夢，是你操縱的嗎？”索貝拉有些生氣的質問魅魔狄亞波洛：“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只是想滿足主人意識深處的愿望，我只是將主人靈魂里側的欲望放大。”她的使魔回答道：“你的欲望與負面精神是我的食物。”

“不``````我的愿望，不會是這樣的。”索貝拉抱住頭：“那些可怕的事將會真的發生么？”

“那是無數個未來之一，如果你想要的話。”

“你只是個使魔！也許你很神秘，也許生前的你很強大，但你現在只是個菜鳥術士的使魔！”索貝拉急躁地打斷狄亞波洛：“別用你的邪惡來魅惑我，那些妄想不是我希望的。我只是想要``````想與哥哥，卡娜莉安三人永遠平安地在一起，這才是我的愿望，僅此而已。”

“可以做到。”狄亞波洛平靜的聲音在索貝拉腦海響起：“只要主人擁有力量，你即可以將自己的愿望任意塑形。”

索貝拉安靜下來。是的，在社會底層成長，受到歧視，受到保護，被嘲諷，被夸耀``````感受過各種目光的乖僻少女明白狄亞波洛的話語多么有力。

唯有力量。

被汗水弄濕的雙手緊握，她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