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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華夏 (一千零六十七)是德國人的效率高
“真的嗎?”安娜斯塔西婭看著孫晨鈞問道。她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領章,似乎從丈夫威武的軍服上感受到了力量和信心。
“大不了我帶幾個人去一趟,把岳丈大人劫回來好了。”孫晨鈞笑了笑,逗了她一句。
“你千萬別……”安娜斯塔西婭聽了他的話不由得嚇了一跳,立刻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
對她來說,現在他是她的唯一依靠。
不過,從他的這句話里,她也知道,想要讓中國使用包括軍隊在內的強力手段救回父母和姐弟的希望,應該是很渺茫的。不然的話,丈夫也不會說這樣為了自己而拼命的話了。
“父親為了避免引起俄國新政府猜疑中國有什么政治目的,沒有直接的要求俄國新政府將岳丈他們送到中國來,而是委婉的提出來請岳丈過來探望你,”孫晨鈞說道,“這樣做要比直接的要求好得多,也更有成功的希望。”
“我明白,”安娜斯塔西婭點了點頭,拭去了臉上的淚水,“這也許是最好的辦法了。”
“聽說你的父皇向俄國政府提出來去英國避難,如果我們能促成這件事。也等于間接保全了他們的生命,”孫晨鈞說道,“只要離開俄國,他們就安全了。”
“我母親曾經和我說過,我們的朋友告訴過我們,他死后三個月,會有可怕的災難降臨到我家,現在,這個預言果真實現了。”安娜斯塔西婭象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間打了個冷戰,臉上現出了一絲恐懼之色。
“那個‘家伙’有二十八點五厘米長的神棍的話也能信?”孫晨鈞不以為然的說道。
“什么有二十八點五厘米長?‘神棍’又是什么?”安娜斯塔西婭有些驚奇的問道,孫晨鈞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妻子面前說漏了嘴,他努力的控制住了開始趨于狂笑產生的痙攣的自己的面部肌肉,把話題岔了開去。
“只要俄國的暴能到此為止,你父皇和母后就不會有危險,”孫晨鈞想起了自己在海島上那“一夜”中伊娜婷珠告訴自己她看到的畫面當中并沒有關于沙皇一家的情景,滿有把握地安慰妻子道,“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放心好了。”
孫晨鈞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就是以阿伊努圣女的能力,也并不是什么都能夠看見的。
俄國的暴,也并沒有象孫晨鈞說的那樣“到此為止”,而是通向了一條無比血腥的道路。
在一般人看來,俄國“二月”堪稱一場“和平”的權力交接,也是一場由各階層民眾和廣大愛國士兵完全自發的,完成了俄國由封建王朝向共和國的過渡,但令一些俄國史學家感到扼腕嘆息的是。俄國臨時政府的領導者們不能維持和擴大他們手中的權力,不能將俄羅斯納入新的秩序軌道,而更加不幸的是,他們的努力還在不斷地受到各種其它的勢力的干擾乃至破壞,而他們自己卻可悲的根本沒有認清這個事實,對這些潛在的威脅也沒有覺察,俄羅斯由此喪失了一個“和平轉軌”的良機,這個不幸的國家接著墮入到了比第一次世界大戰更為慘烈的災禍之中。
在羅曼諾夫王朝的統治結束之后,結束了貴族政治并取而代之的俄國臨時政府無法控制和結束戰爭初期就開始的政治和經濟動蕩,俄國新政權從一開始就運轉不利,因為此時整個俄國就象1790年的法國那樣,已經深深的沉浸于“成功”帶來的狂歡和快樂之中。效法1905年新成立的工農兵代表蘇維埃以“第二政權”的姿態向全國發號施令,在“二月”的一片歡呼聲中,這個第二政權倉促的頒布了《一號法令》,成為了俄羅斯新一輪災難的開始。
這個“一號法令”規定:俄隊的所有武器應該由士兵委員會掌管,軍官的決定只有在和蘇維埃的決定不抵觸的時候才能生效。這個法令可以說是造成俄隊陷入徹底崩潰狀態的最有效的措施,在這個法令下,俄隊的正常管理和指揮系統被完全破壞,成千上萬的俄國士兵開始逃亡,俄國海陸軍開始迅速瓦解。
“……俄陸軍對奧國的攻勢已經全線停止,并演變成了潰逃。俄軍士兵槍殺軍官,不理會任何作戰命令。俄海軍主力波羅的海艦隊在歐戰開始時即有拒絕服從命令和嘩變等事,自今年起,暴動更為頻繁,2月時其主要基地赫爾辛基和喀瑯施塔得先后發生兵變,俄波羅的海艦隊司令涅佩寧中將被水兵所殺,時至今日,已有數百名軍官被害,有被押入樹林槍殺者,陳尸數日不準收殮,有被捆上巨石沉入海中者,甚至有被殘酷肢解車裂分尸者,凡此種種,極盡慘毒,而俄國新政府對此束手無策,根本無法制止。”軍情處總長陳志堅對孫綱報告道,“俄黑海艦隊的情況能稍好一些,因其艦隊司令高爾察克管帶有方,黑海艦隊目前仍保持有一定戰力。”
聽到了高爾察克這個名字,孫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自從咱們賣給土耳其的‘龍權’號受重傷不能出戰后,黑海的局勢就顛倒過來了,”孫綱說道,“這位高爾察克中將曾經同咱們交過手,此人據說是馬卡洛夫的得意弟子,水雷戰很有一套。”
“是,自從此人上任后,黑海艦隊一直頻繁出動,與土耳其海軍交戰多次,據聞俄軍欲海陸聯合攻擊土耳其之博斯普魯斯海峽。就是此人的主意,”陳志堅說道,“我們設法將情報通知到了德國和土耳其方面,德國人說他的這個計劃可行性很高,而且極具威脅,如果不是因為俄國大變驟起,弄不好就能成功了。不過,以現在俄國的局勢發展來看,他恐怕是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連海軍都亂成了這樣,俄國已經完了。”孫綱說道,“烏里揚諾夫居然這么快就能回到俄國,還真是神速,這布爾什維克的辦事效率還真是夠高的啊。”
“執政這回可說錯了,不是布爾什維克的辦事效率高,而是德國人的辦事效率高。”陳志堅笑著說道。
“德國人辦事效率高?”孫綱聽了陳志堅的話不由得微微一愣。
在后世那些充滿了各色光環和溢美之詞的教科書中,可是并沒有類似這樣的內容的。
在此之前,孫綱已經得知了德國政府可能在同俄國黨人暗中聯系的事,但卻沒有料到他們之間的合作會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達到這樣一個高度。
“德國人走了一著妙棋,對我們來說很有啟發。”陳志堅說道,“德國人將這位領袖送回俄國的行動,抵得上百萬大軍的一次進攻。從這一點來說,德國的威廉皇帝和他的參謀長要比俄國新政府的領導人高明得多。”
聽了陳志堅的報告,孫綱才知道。歷史的真相,遠非他這個穿越者以前想的那么簡單。
在俄國臨時政府成立之后,新政權的領導者們也認為俄國已經打得筋疲力盡,無力將戰爭繼續下去,而協約國集團擔心俄國的退出戰爭會讓德國人將東線的軍隊調往西線,因此狠心的通知俄國:不打仗,就不支援!尤其是法國堅持要求俄國從東線繼續發動進攻,因為此時法國士兵的厭戰情緒已經達到了頂點,法國政府為士兵們的反抗所震驚,擔心并有充分的理由認為法國再遭到進攻就將失敗。因此萬般無奈之下,俄國臨時政府決定繼續向協約國履行戰爭和不單獨媾和的義務。但布爾什維克提出的“和平、土地、面包”的口號,贏得了早已對這場戰爭厭惡之極的俄國民眾的日益支持,此時流寓瑞士的布爾什維克領袖烏里揚諾夫還提出了更為激進的口號,那就是“變帝國主義戰爭為國內戰爭”、“讓本國政府在戰爭中失敗,并激發敵國的被壓迫階級共同,以推進世界范圍內的”。這兩個口號在一經提出的時候,曾經遭到了布爾什維克內部一些主要領導人的反對,但讓所有的俄國者都想象不到的是,對烏里揚諾夫提出來的這兩個新口號感興趣的并不是在前線作戰的俄國士兵和國內失去土地的農民,而是德國皇帝威廉二世和他的總參謀長魯登道夫將軍。
就在3月,經瑞士黨人弗里茨.普拉滕牽線,布爾什維克與德國情報機構建立了聯系。不久威廉二世以“以烏里揚諾夫為首的40余名布爾什維克黨人對德國有極大的利用價值,應該接受他們請求幫助的申請”為由,正式批準了由德國外交部與總參謀部共同制訂的“托爾計劃”,向俄國黨人提供4000萬金馬克的資助。在4月9日,烏里揚諾夫等30余名流亡瑞士的俄國黨人在蘇黎世登上了德國專列,這趟“密封列車”在經過德國的時候,沿途的車站和關卡奉命不對這輛專列做任何的檢查,并不允許任何人下車。在德國人的幫助下,俄國黨的領袖們先乘火車,后經海路及中立國的鐵路回到了俄國。
為了讓俄國出現內亂退出戰爭,除了繼續要求東線德軍堅守防線外,魯登道夫命令德軍停止了在東線的一切軍事行動,他高興地注意著因烏里揚諾夫和布爾什維克的另外一位重要領袖托洛茨基的到來而開始在內部出現巨大裂痕的俄國。
聽了陳志堅的講述,孫綱明白,德國人的這種“非正式停戰”所能起到的巨大作用正在一點一點的顯現出來。
“俄國人對于我邀請俄皇來我國‘探親’的提議始終不予答復,也許他們對我們的這個邀請起了疑心,”孫綱說道,“你認為我們接下來應該怎么辦?”
“俄國新政權剛剛成立未久,以前又同我國發生過戰爭,他們可能擔心我國借機要挾,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表現,”陳志堅說道,“聽說俄皇希望全家移居英國,俄國政府也有這個意思,俄皇現在被軟禁于皇宮別院之亞歷山大宮,俄國政府正在等候英國政府的回復。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我想英國政府是會同意的。”
孫綱聽了他的話,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因為身為“后來人”,他知道自從沙皇尼古拉二世聽了皇后(背后是拉斯浦京)的話罷免了深受協約國器重的俄國外交大戰薩佐諾夫之后,英國人對沙皇的行為已經越來越難以忍受,盡管兩國皇室有親戚關系,但英國人是未必肯接受這位名聲不佳的制度的“象征”的。
陳志堅畢竟是屬于這個時代的人,有些事情,他是連猜也猜不出來的。
“自烏里揚諾夫回到俄國后,俄國黨內也矛盾重重,這當中會發生什么新的變化,已經越來越難以推斷了,我們只有時刻密切關注其國內局勢發展才行。”陳志堅對孫綱說道。
“密切注意烏里揚諾夫和托洛茨基的行動。”孫綱想了想,說道,“關于這二人的情況,以后直接報到我這里。”
“好的。”陳志堅答道。
陳志堅走后,孫綱從抽屜里取出了幾位俄國黨人領袖的照片,漸漸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蘇漢諾夫《關于俄國的回憶錄》:
“……在4月3日的深夜,列寧同志到達了彼得格勒的芬蘭火車站,當時車站掛滿了紅旗,還有儀仗隊和軍樂隊,……布爾什維克擅于組織工作,一向注重外表,喜好炫耀,他們甩開了一切多余的謙遜,索性搭建了一個真正的凱旋門。……我知道,他們推舉列寧同志為群眾英雄有專門的目的。列寧同志在德國政府的幫助下由瑞士路經德國回國,而此時廣大的俄國人愛國和反德的情緒依然很強烈,所以他們必須馬上消除關于列寧同志是‘德國特務’的謠言,事實上,這個謠言使布爾什維克在后來的幾個月里的處境相當的困難……”
“……在列寧同志回來以前,所有的同志都在黑暗中摸索……列寧同志并沒有顧及到熱烈的歡迎場面,他馬上就投入到了工作當中,他的無情和狂熱,他所向大家闡明的急于執行的激進政策,馬上對布爾什維克產生了重要的影響。”
“在芬蘭火車站,列寧同志沒有理會前來歡迎他的蘇維埃執行委員會代表成員,而是立即向聚集的群眾發表演說,大談特談捍衛資本主義的祖國已經沒有什么用處了,必須通過談判立即實現和平。……在去往總部的途中,他再三要求停下來對群眾發表講話,他抨擊戰爭,譴責臨時政府,譴責孟什維克是‘無產階級事業、和平與自由的叛徒’,他的講話使許多聽眾感到憤怒,一個士兵氣憤的說:‘應該用我們的刺刀去捅這個家伙……他肯定是個德國人。’”
“……列寧同志顯然不了解此時彼得格勒人的心情,然而他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敏銳的感覺到,經過一生的謀劃和奮斗,權力已經快到手了,他開始精心的制定策略,……由于人民對食品的缺乏、戰爭災難和領導危機感到越來越煩惱,這使他開始得到了贊成和擁護,他的目的很簡單:一定要馬上推進。他拒絕同孟什維克實現任何形式上的聯合,也排除了對臨時政府和對繼續進行戰爭的所有行動的贊成,他在他寫的《提綱》當中明確了這種政策,……列寧同志的這種氣勢洶洶的要求馬上進行的行為震動了全體布爾什維克,斯大林同志主編的《真理報》指責說:‘這個要求不能同意,因為它的出發點是以資產階級已經結束為前提的。’加米涅夫、季維諾也夫等主要布爾什維克領導人和許多一般成員不但反對他的主要論點,而且反對他的禁止與孟什維克來往的主張。……盡管反對的聲音是如此之大,但他一點也不動搖,終于將反對者們的聲音壓了下去,使所有的人聯合在了他的周圍……”
“……當托洛茨基回來的時候,列寧同志的地位在很大程度上被大大的加強了,……他們倆曾經有過不少的矛盾,但是從根本上說,此時他們倆的觀點是一致的,……托洛茨基回到俄國的時候甚至還不是布爾什維克成員,但是他在不長的時間里便受到熱烈歡迎,馬上被選入了執行委員會當中。”
“托洛茨基說:‘俄國已經開辟了人類歷史的新紀元,這將是鐵與血的新紀元!’他早年曾經當過記者,他那超人的演說技能和銳利的筆鋒成了激發狂熱群眾的有力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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