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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華夏 (一百一十五)誰都說不清楚了
“金無足赤,新生的制度也一樣,有他的優點,也有缺點,”孫綱又問道,“先生為什么那么肯定,中國的百姓和泰西各國國民素質相差如此之大,西方的各種制度在中國就一定能夠適用呢?”
“閣下說的太好了。”孫文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整個人好象一下子老了很多,有些慚愧地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孫文受教了,不然,非誤盡蒼生不可。”
“先生不可如此自責,剛才先生的話,也給了我很大的啟發,”孫綱說道,“中國目前的病根在于制度和人,只有制度和人的思想同時發生變化,才有可能讓國家發生徹底的改變,不但能保留住本民族特有的優秀品質,還可以去掉那些文化中的糟粕,獲得真正的新生。”
“您說的對,只是這個過程會很漫長。”孫文點了點頭,說道,
“法在漸不在驟,幾千年之舊法,一夜之間全變掉,是不可能的,”孫綱笑道,“先生在日本應當知道,明治維新歷經三十余年,方成今日之功,如何讓中國漸變的腳步加快,才是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中國和日本不同,中國地廣物富,處列強爭奪之地,和平發展的時間不多,如何能在這有限的時間里取得最大的成果,先生可有什么好辦法?”
“待文與諸同志商議之后,再奉于閣下。”孫文一掃剛才的失落情緒,精神又振奮了起來。
“可是中國的時間真的不多,”孫綱嘆息了一聲,“觀近年之現狀,中國每不過十年,便要打上一仗,我擔心我們還沒準備好,人家的刀就砍過來了。”
“閣下如有所需,文有同志二三人,愿效死力。”孫文看著他說道,
“那先生干脆以秘密身份入我北洋,助我一臂之力如何?”孫綱看著他說道,“我知道先生不屑與大清之腐朽官僚為伍,但大丈夫能屈能伸,先生與諸同志之心愿,無非‘強國’二字,我的心愿與先生一般無二啊。”
“閣下胸懷廣略,實非文所能及,文敢不從命。”孫文感慨地說道,“今日方知,閣下開廠造艦以圖海軍,乃是為強國爭取時間,只是,何日能讓這腐朽王朝壽終正寢,而使中國變一嶄新之面貌身姿,孫文真的很想知道。”
“時間不會太久,我保準你能看見,”孫綱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一笑,指了指扔在沙發上的假辮子,“tnnd,你以為我天天腦袋瓜子上頂個假辮子好受啊?”
又和孫文暢談了好長時間,孫文才告辭而去,送走了他,林文昊告訴孫綱,老頭子已經回來了。
孫綱去見李鴻章,正想著要不要把孫文的事告訴他,老頭子卻帶給他一個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的消息。
還是關于那個“偽裝襲擊艦”事件的。
應日本政府的請求,由清,英,法,美,德,俄,日派員共同組成了一個七國“海事國際調查團”,根據“海灃”號提供的詳細位置,到出事海域打撈沉船殘骸,著手調查事件的真相,經過了好多天的調查取證,得出的結果卻讓人大吃一驚!
由于老狐貍那個“扔到海里喂魚”的命令,那六具尸體已經找不到了,但是在船艙里發現了另外十三具尸骨,已經不成樣子了,從英國專程請來的人類學專家好一頓分析,得出的結論是東方人無疑,但“東方”這個范圍就有點太大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誰教的才這么說的,反正那意思是中國人和日本人都有可能。
日本人立刻開始指責中國無理取鬧,中方代表馬上反駁說這些人也很可能是日本人,正當中日雙方代表吵得不可開交時,有人提議看一下襲擊艦的艦型就能知道是哪個國家的船,因為世界各國的造船風格都有差別,應該不難分辯。
于是調查團立刻開始打撈船體,從船體殘骸來看,是帆船改裝的襲擊艦不假,但據專家分析,這是一艘1878年下水的老式帆船,船型居然是英國的!
這個結果令在場的英國人十分尷尬,這時,又有人提議看看襲擊艦裝備的武器類型,借以判斷襲擊者的身份。調查團立刻“從善如流”,把火炮也給撈了上來。
從撈起的火炮殘件來看,這艘襲擊艦一共裝了兩門炮,大的一門是法國造的203毫米20倍口徑加納炮,小的一門居然是德國克虜伯造的88毫米速射炮!
這下法國人和德國人也說不清楚了。
正當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接下來的發現就更讓人哭笑不得了,這艘襲擊艦居然還配有魚雷,撈上來的魚雷居然是美國造的馬克1型魚雷!
這一下引起了軒然大波,七國國家,除了俄國,六個都有嫌疑,只有俄國人在那里沒事偷著樂。
可沒等俄國人樂多久,調查團的一位美國軍官就指出,這種18英寸的馬克1型魚雷是美國專門為俄國制造的,這下俄國人也被順理成章的給牽了進來。
調查就此陷入了困境。
身在英倫的孫綱知道了事情的詳情,有種憋不住想笑的感覺。
由于目前日本海軍處于北洋艦隊的“劫持”之下,日本公使小村認為在調查沒有最終結果的情況下,本著“疑罪從無”的原則,提出北洋艦隊應該先撤出日本,不應該以日本海軍為“人質”,而總理衙門大臣張蔭桓強調,日本人視中國為仇敵,已非一日,他本人是大清欽命使臣,卻被日本人投以石塊(頭上好大一個青包的哦),他指著頭上還沒消的大包對各國公使說,日本人對中國如此仇視,襲擊艦出自日本的可能性最大,在真相未能查清之前,為了防止日本軍隊及民眾做出不利于大清的舉動,北洋艦隊本應該解除日本海軍的武裝,但大清是禮儀之邦,從不恃強凌弱,所以才對日本海軍實行“監管”,張蔭桓還舉出了1886年日本人襲擊中國水兵的“長崎事件”和甲午戰前蓄意挑起事端甚至攻入朝鮮王宮等事作為佐證,以及日本人在中國猖狂的間諜活動,指斥日本是“無正義,無禮儀,無廉恥”的“禽獸之邦”,聽者無不動容,并表明自己“此事一日不明,本大臣及水師一日不回,誓于此事相始終”,小村無奈,只得回去為張蔭桓腦袋上的青包向明治天皇討主意去了。
“張樵野這個事辦的不錯,先不管他,日本人如果敢耍無賴,有他們的好看。”老狐貍惡狠狠地說道,不過孫綱能猜出來,老狐貍也擔心一旦打起來會出現什么難以預料的后果。
孫綱點了點頭,告訴了他孫文來訪的事,當然關于他們之間的具體談話內容,就用了春秋筆法略過不提了。
“孫文?這個名字好熟,你讓我想想。”李鴻章想了想說道,讓孫綱很是吃驚,難道歷史上老頭子和孫中山先生還見過?這里頭還有什么故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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