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符工弟子

火工弟子 第二章 符工弟子

“參見師兄，恭喜師兄煉器成功！”雖然心里百般不愿，但吳巖還是硬著頭皮，露出笑臉對那有著一張馬臉的中年人施禮道，聽了吳巖此語，那位馬姓師兄臉上稍稍露出一點尷尬神色，不過卻在吳巖直起身后又立刻恢復成古井不波的模樣，而其身旁的年輕修士眼中更是露出一種譏諷之色。

“呵呵！吳師弟啊！來來來，師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制符殿的卓明師兄，他可是我們華意師叔的記名弟子呢！”馬姓師兄一反常態地沒有詢問吳巖這個月的任務完成的如何，反而笑呵呵地扯起家常來，這讓吳巖的心中更加的不安起來，要知道這位馬臉師兄在自己面前可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又怎么會介紹他的朋友給自己認識？

更何況這個明顯來頭很大的卓明師兄？雖然暗自腹誹著，但吳巖卻不敢表現出任何不滿，畢竟得罪一個高級外事弟子還不算什么，但對方如果有個筑基后期的師父，就算是名義上的，也不是現在的自己可以擺平的。

“參見卓師兄！”吳巖趕緊再次恭敬地施禮問好，不過那卓師兄只是鼻子里哼了一下就算打過招呼了，想來自是以為不論是以他煉氣期十三層的修為還是華意記名弟子的名頭肯正眼看這個螻蟻一樣的修士一眼，都是對方天大的榮幸了。

見到卓明傲慢的神情，吳巖自然只能在肚子里苦笑，而馬臉師兄見此情形卻是得意洋洋的樣子，“呵呵！卓明師兄，吳師弟，我們去在下的寒舍談。”說罷根本不給吳巖交任務的機會，領先走了出去。

馬臉師兄的住處就在煉器殿的附近，是云夢宗統一建造的石屋，因為在云夢宗只有筑基期的修士才有資格擁有自己的洞府，當然外事高級弟子的待遇總是比低級弟子要好得多，比如馬臉師兄的住處就比吳巖的住處大上兩三倍。

“馬兄就不要兜圈子了，一點點小事而已，何必如此麻煩！”在三人進入石屋后，馬臉師兄本還想客套幾句，卻不料那個卓明不耐煩地催促起來，聽了此話，馬臉師兄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即又陪起笑臉來，不過這次卻是對著吳巖溫和地道：“吳師弟，現在你可以把這個月完成的任務物品拿出來了。”

望著馬臉師兄難得一見的笑臉，吳巖心中越發地疑惑，不明白自己上交任務這等小事，怎么會讓馬臉師兄如此興師動眾，就算是為了克扣那少得可憐的靈石，也沒必要這么夸張吧？“管這兩個家伙搞什么鬼，頂多這個月的靈石都被扣掉罷了！”如此想著，吳巖探手將儲物袋中的各種材料取了出來，不過既然是做了最壞的打算，他當然不會將所有的材料全部取出，畢竟就算低價賣給其它火工弟子，也總比一無所獲要好得多。

不過吳巖所預想的事情并沒有發生，甚至馬臉師兄根本就沒有仔細察看他交上去的材料，就隨手取出五顆靈石遞給了他，這讓吳巖一下子楞住了，“怎么可能？開玩笑，這老家伙沒發高燒吧？”他暗自在心里嘀咕著，雖然感覺今日發生的事情有些過于匪夷所思，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將靈石接了過來。

見到吳巖收下靈石，馬臉師兄的笑意更濃了，“呵呵！吳師弟啊！這三十年你跟著師兄我煉器，雖然說有很多不足之處，但師兄我還是對你很滿意的，唉！不過呢！現在卓師兄那里急需一名符工弟子，師兄我作為卓師兄的好友，自然要鼎立相助不是？而師弟你——想來也不會拒絕吧？”

看著馬臉師兄笑瞇瞇一副吃定自己的樣子，吳巖總算明白過來，不由在心里大罵起來，這老家伙不是在給自己出難題，分明是想玩死自己啊！怪不得剛才他如此大方，哼！這一招可是夠狠的，想自己三十年如一日，全部心思都花在怎么煉器上，現如今好不容易在煉制材料方面有些進展，自以為可以憑此多賺些靈石，哪想到竟然被老家伙一張口變成符工弟子，要知道自己對制符可是一無所知啊，要想達到熟練的程度，恐怕至少得十年八年的。

而如此一來，等自己湊夠買下龍髓丹的靈石就更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想到此處，吳巖心中自是郁悶無比，不過他同時也很清楚，自己別無選擇，因為按照云夢宗的規定，高級外事弟子是可以自由選擇低級弟子作為輔助幫手的，所以他表面上只是神色變了變，就木然道：“吳巖自然愿聽從師兄的安排。”

“呵呵！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那吳師弟現在就回去收拾一下，一會便隨卓師兄去制符殿吧！”馬臉師兄見吳巖答應，不由得心情大好起來，仿佛去掉了什么心病一樣，急匆匆地催促吳巖離開。

“哼！馬兄未免太小心了吧！這個吳巖只有煉氣期八層，這樣的廢物又怎么可能威脅到你的地位？”在吳巖離開之后，那個卓明忽然不屑地道。

聽到卓明的嘲笑，馬臉師兄卻是冷哼了一聲，“小心？你是沒有見過他的煉器水平才會這樣講，你也應該知道，一般的火工弟子頂多能煉制幾十種普通材料，就是我這樣的煉器弟子也不過能煉制一二百種而已，可是現在這小子把原本應該是我能煉制的材料都煉制出來了，你不知道，他一個月煉制出來的材料比我手下其它火工弟子煉制的材料加起來都要多，就是我自己，也是絕對辦不到的，這若是平時也就罷了，但現在十年一屆的挑戰賽馬上就要開始，我怎么能夠放心讓他來挑戰我？我想就是卓兄也不愿看見自己的手下里有這樣的人吧？”

“原來如此，倒是我多想了，嘿嘿！既然馬兄把他交給我了，我才不管那小子是否是煉器的天才，我只知道如果他完不成我交給他的任務，就不要從我手中拿到一顆靈石，如此，馬兄應該放心了吧！那么——我們原來說好的條件，馬兄可不要忘了。”卓明陰陰一笑，不冷不熱地道。

“這個自然，只要卓兄將吳巖的名字劃到制符殿，那兩件下階法器和二十顆靈石自然會交到卓兄手上的。”馬臉師兄同樣陰笑著，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吳巖自然不知道馬臉師兄和卓明的交易，在收拾了一番后，他便郁悶無比地隨卓明往制符殿而去，一路之上，那卓明依舊是鼻口朝天，囂張無比，瞧也不瞧吳巖一眼，不過吳巖也樂得如此，若是讓他對著卓明那副嘴臉卑躬屈膝，笑臉相迎的話，還真是一件痛苦不堪的事。

卓明所在的制符殿與吳巖先前所在的煉器殿同屬外九峰之一的天羅峰，因此相互之間不過是幾百里的距離，待吳巖兩人到達后，卓明便叫來一名符工弟子安排吳巖，然后才帶著嘲弄的語氣對吳巖吩咐道：“你今日先和他熟悉一下，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我們制符殿的一名符工弟子，嘿嘿！你每月的任務是完成一百張空白符紙，希望你能夠完成，否則的話……想必后果你是很清楚的。”說完，不理臉色難看之極的吳巖，轉身揚長而去。

聽著卓明明顯幸災樂禍的話語，此刻就是吳巖再愚笨，也明白過來此事并非如那馬臉師兄所說的那樣，畢竟如果這個卓明真的急需符工弟子的話，又怎么可能一副要自己好看的樣子，而自己與他更是素不相識，就算是看自己不順眼，也不必說得如此直接吧？難道說與馬臉師兄有關？

一念及此，吳巖忽然想起馬臉師兄和這卓明在一起時那有些討好的表情，當時自己還以為是因為這卓明來頭太大，所以馬臉師兄想巴結對方的緣故，但現在看來，分明是馬臉師兄有求于卓明，否則就算那卓明背后有個筑基后期的師父，但和馬臉師兄也是沒有太多交集的，可馬臉師兄為什么要把自己弄出煉器殿？自己似乎并沒有做過得罪他的事情啊？苦笑了一下，吳巖把這些念頭拋出腦外，現在還是想想怎么完成自己第一個月的任務吧！

“師兄是從煉器殿調來的？在下王古，是今年才加入本宗的。”也許是見吳巖臉上陰晴不定，那個被派來帶路的符工弟子在猶豫了半天后才終于主動打起招呼，而吳巖卻是在此刻才想起身邊這位修為只有煉氣期七層的符工弟子，“呵呵！不好意思，王師弟，在下吳巖，的確是從煉器殿過來的，還請師弟給在下解說一下這制符殿的規矩，若是不小心觸犯了那才叫冤枉呢。”

“哦！原來是吳師兄，其實這里也沒什么太多規矩的，只要每月完成規定的任務，基本上就沒人來管我們這些低級弟子的，不過吳師兄是才到這里，開始幾個月要想完成那些任務恐怕有些困難，尤其是——”王古說到此處遲疑了一下，四處看看沒有人注意這才小聲說道：“尤其是卓師兄似乎有些要故意為難你的樣子，所以，吳師兄做事情的時候最好小心一些，因為據說那位卓師兄很有些后臺的。”

吳巖聽得一愣，卻是想不到僅僅是初次見面，王古就出言好心提醒自己，看來他為人不錯，這讓在煉器殿早已習慣了爾虞我詐的吳巖頗有些不自在，至于說那個卓明，他反而不放在心上，只要對方不是動手拼命，而是在每月的任務中做手腳的話，他自認還是應付過來的，畢竟過去的那三十年里，那奸滑似鬼的馬臉師兄可是教會了他很多東西的。

想到這里，吳巖心中一動，出言問道：“王師弟，看你一副很輕松的樣子，想必你每月的任務都是完成得不錯吧？”

王古面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道：“哪里啊！前幾個月我連五十張空白符都湊不夠，只是最近在白師姐的幫助下才有了些起色，但就算是如此，每月也不過才完成八十多張而已，因為上面每月就發給一百張的制作材料，而只要在制作過程中一不小心出了差錯，就等于少了一張空白符，我當初還算比較好的，聽說有的人第一個月連一張空白符都沒有完成。”

“什么！這條件也未免太苛刻了一些！”聽完王古的解釋，吳巖原本還有些僥幸的心理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連犯錯的機會都沒有了？想當初在煉器殿時雖說任務多了些，但那可是沒什么限制的，只要不偷懶，就是馬臉師兄也沒有什么堂而皇之的理由來克扣靈石的。

“王師弟，你說的可都是真的，不會說上面有人看我們不順眼，因此用這種方法整治我們吧？”吳巖有些不死心地問道。

“唉！這倒不是，吳師兄有所不知，我們這制符殿每月所制作的法符都是有數量限制的，據說是為了防止有制符弟子將多制作出來的法符變為已有，想必吳師兄也知道這些法符在市面上的價格不菲，就是最簡單的低級下階符都可以賣到一兩顆靈石的，所以上面的這種舉動也就不難理解了，不過這種情況也不單單是我們這些低級弟子，便是卓師兄那樣的高級弟子也一樣的，他們每月的任務是要完成五十張低級下階符，但可以使用的空白符卻只有三百張，別的地方我不清楚，但在我們這個制符殿，還沒有那個制符弟子可以用三百空白符制出五十張低級下階符來，我想也只有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才可以做到吧！”

“那個卓明師兄每月能制作出多少張低級下階符？”吳巖忽然問道。

王古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才道：“呃，也就二十多張吧！具體數目我也不太清楚，但肯定不會超過三十張的，不過他們這些制符弟子每月換取的靈石并不以數目來決定，而是根據法符的威力大小來決定，那位卓師兄好像修煉有一種非常霸道的法術，他制作的法符就是以此法術為標準的，因此，盡管每月白師姐的制符數都要比他多上十幾張，但獲得的靈石卻是相差無幾的，唉，什么時候我也能制符就好了。”

聽完王古的描述，吳巖卻再沒有說話，而是思索著關于卓明所修煉的那種厲害法術，如果真的如王古所說那么霸道，那么以后自己可是得更加小心了，畢竟看那家伙傲氣得不得了的樣子，如果哪天他厭倦了和自己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又想自己在他眼前消失的話，說不定會對自己下毒手，以自己煉氣期八層的修為恐怕連對方一招都接不下吧！

暗嘆了一口氣，吳巖對那明顯還在發著感慨的王古苦笑道：“王師弟，還是先想想怎樣提升修為吧！如果達不到十層，是當不上制符弟子的，還有，現在師弟可否先送我回住處？”

王古一愣，隨即看出吳巖的心情不是很好，于是立刻笑道：“吳師兄可能是覺得累了吧！這沒問題，等我帶師兄去華意師叔那里去報道完畢，然后再安排師兄的住處。”

“華意師叔？”吳巖不由得再次苦笑了一下，這下好了，在人家師徒的眼皮地下，自己還不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