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低凡之路（下）

痞仙 第四百一十九章 低凡之路（下）

領悟……領悟罡氣二爻？

楚浩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帝釋所要自己得到認可的這第二個辦法，——竟是要領悟罡氣的二爻！

要知道，楚浩到現在為止，雖然對天道的感悟日益見深也幾乎要觸碰到罡氣那一層境界，只差一點就可以突破屏障感悟天道。（_）……但，那依然還是差了一點！

自己罡氣都還沒有徹底領悟，如今卻要自己領悟到二爻！

陳虹虹理解楚浩此刻心中的想法，說實話，在看到這兩個破陣要求的時候，他的心也是禁不住的沉了下去，“兩個方法，都很困難。可是……如果要進行比較的話，第二個方法顯然要比第一個方法要容易實現得多……”

楚浩很艱澀的咽下了一口陰翳的唾沫，緩緩道：“車軒轅祖師爺當初的實力和這個三足金烏比較起來，誰更厲害？”

清楚楚浩想要表達什么，陳虹虹嘆了一口氣，沉吟了一下，才緩緩說道：“不好比較，車軒轅當年縱橫整個五重天，甚至還將趕尸派都給消滅，可是要和妖神后裔比較起來，還是要差許多……”

“那和這一縷精魂和神念的三足金烏比較呢……”

陳虹虹不假思索地道：“車軒轅那老匹夫要厲害一點。這只三足金烏的實力，可能也就在元嬰大圓滿到陰陽期之間吧。”

元嬰大圓滿到陰陽期之間……

雖然陳虹虹的話風輕云淡，可楚浩卻好像感覺到有一座大山此刻壓到自己的心頭，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第一個辦法，無論七年里自己如何努力，都無法辦到！

可是第二得到三足金烏帝釋的認可……

楚浩沉默了很久，才猛然深吸了一口氣，道：“陳虹虹，我要開始閉關了！”

感覺到楚浩死氣沉沉的身上再次煥發出活力和生機，陳虹虹又是欣慰又是驚異，欣慰的是楚浩還沒有完全放棄，而驚異的是他的成長速度竟如此之快，這樣的事情對他心境的影響卻不足以形容。

“或許，他真的長大了吧。”

陳虹虹心中感嘆，心中除了歡喜還有其他的滋味。他開口道：“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可是沒有辦法，修仙不用說奇遇，就是按部就班的修煉也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

楚浩打斷道：“我知道，整個世界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我是天靈根，已經高出許多人了，我修煉又有混元鼎又有你，這對別人而言，公平嗎？”。楚浩的語氣不知為何，散發著極為濃烈的自信，道：“沒有所謂的公平和不公平，有的只是自己的努力。我的起點高，不代表我永遠不會被人趕上，這樣擠壓自己，未必不是件好事。”

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多多少少讓陳虹虹有點明白又有點看不懂：“陳虹虹，我一直以為我領悟罡氣還需要時間，可是現在看來，我的時間剩下得還有七年而已。我相信我自己，你也要相信我，我能成功的。”

楚浩越說越是自信，視線看向左邊的洞穴，道：“相信這位妖神的后裔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不是故意刁難。他應該知道我還差一步領悟罡氣，可如果沒有壓力，恐怕我真的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領悟……”

“可是你應該知道，感悟天道和修煉不同，這是急不來的……”陳虹虹欲言又止。

楚浩點了點頭，道：“我當然知道。但我不是說了嗎，我相信自己，也請你要相信我。我既然來到了這里，如果我連這點要求都達不到，我也不配得到帝釋的傳承！”

楚浩的蛻變讓陳虹虹驚訝萬分，終是道：“根據右邊石壁上文字的提示，這一左一右的水潭，右邊的水潭修士浸泡在其中，可以擴張天門吸收靈氣的速度；左邊的水潭，則是會帶來火燒一般的痛苦。既然你選擇閉關了，那這段時間，我也該翻翻以前的知識了，這么久了，很多東西我都忘了。”

如此壓抑的氣氛下，楚浩難得開起了玩笑，道：“難道你也要努力了？”

“總不能讓你小子一個人努力，把老子看扁了吧！”陳虹虹哈哈一笑，道：“不過金丹大成之后，功法還是要你自己的創造的，老子之前就說過《抱樸子養身功》只可修煉到金丹大成，也就是說，元嬰期之后，你想沒有功法可練，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陳虹虹的腦袋里，功法何止千種，如果楚浩的資質要是平庸也就罷了，可是楚浩乃是千年不出的天靈根屬性，這種絕頂靈根只要中途不出現意外，哪一個不是震撼九天的一方梟雄，威震四方的一代大能？以他的資質，如果修煉已知的功法，只會耽誤了他的靈根，暴殄天物！功法？那不正也是人創造出來的嗎？

正是堅信這一點，所以陳虹虹金丹期前可以提供功法給楚浩，《抱樸子養身功》的確乃是金丹大成之前的奇功一本，而后面的路，還要靠楚浩自己走，否則，他就愧對天靈根了！

而此刻陳虹虹所說要整理的知識，他乃是器靈，存放在腦海中的東西多不勝數，通靈法寶太古時期就存在，混元鼎也同樣傳承了萬年。陳虹虹腦中的知識，自然是非同小可的！

只是太多太雜，他需要整理的時間，以前跟著楚浩要么是斗嘴，要么是楚浩面臨生死之戰靠他出現，然后金液消耗陷入沉睡。極少有時間來整理，或許也沒有想過要這么快整理。

可是現在楚浩的自信心感染了陳虹虹，也讓他這個萬年老妖怪感覺到一絲好久沒有出現過的激動，而他知道，這種激動和激蕩，肯定會伴隨著自己跟著楚浩一路走下去！

“左邊那潭水，不是普通火燒的痛苦？應該是妖神后裔帝釋的力量和法力吧。”楚浩沉吟著，只聽陳虹虹道：“好了，老子不打擾你了。”

點了點頭，楚浩和陳虹虹一起沉默下來，陷入了閉關！

整個一方天地形成的溶洞中，依然五光十色，光怪陸離，各種石塑呈現千變之態，只是萬年之后，這里多了一個盤膝而坐的修士，慢慢和整個環境融入了一體。

罡氣是什么？

在很多沒有領悟到罡氣的金丹期修士的心中，都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眾所周知的，罡氣乃是本身靈根對應的天道的感悟，乃是修士立足九天潛心問道之本。沒有領悟到罡氣，就意味著對天道的感悟不夠，以后就算實力再怎么增長，也無法彌補對天道感悟的缺陷，元嬰期之后，很可能寸步難行！

自然的，金丹期已是進入了修仙之中“問道”的這一范疇了，如果在這段時間里都沒有觸摸到天道的邊緣，那就說明本身與道無緣，可能金丹大圓滿就已是終點了，達到元嬰期恐怕不足億萬分之一的幾率。

而如果這要放到佛家的說法，觸摸不到天道，那就是沒有慧根了。畢竟在佛家的言論中，智慧具有照破一切、生出善法的能力，可成就一切功德，以至成道。

這一詞語，也同樣被用在了金丹期沒有領悟罡氣的修士身上，后來達成統一也不分佛家和修道，——凡是無法領悟罡氣的，就算有靈根修道，也沒有慧根“問道”。

罡氣的修煉，通常都是一爻，也有極少數修士一領悟就達到二爻。可是那個概率太低了，一般來說，除非對天道有著獨特的見解，和三千大道的道路直接鍥合，否則一般情況下，首次觸摸天道，領悟罡氣都是一爻。

爻，正是代表著罡氣的等級，罡氣正是對天道的理解逐漸跟進的，所謂大道三千，殊途同歸，無論領悟哪一種罡氣，問的哪一種道，道理貫通之后，最高同樣可達十二爻！

罡氣不是功法，不是法術，只能說是神通。而這種神通，加上修士本身的修士和法力，絕對不是一加一那么簡單的。法力和某些神通只需要靈力提供，而罡氣，則是金丹之力驅使，并不矛盾，一加一的效果，很可能等于十甚至更多！

在當初見識了蕭塵接近二爻的巽氣，陶然居那狼牙的二爻雷罡，鐘武賢的坤罡之氣后，楚浩內心知道，這種力量強大無比，而對于這種力量的渴望，楚浩更是迫切！

而在楚浩也深深記得，九天塔修士口口相傳中，有這么一句話：

天門之下，皆為螻蟻；三爻之下，皆為低凡。

三爻之下的修士，在九天塔修士的口中，把倘若把修士比喻成蕓蕓眾生，那三爻以下的修士就只是低等凡人，低等的問道之士而已！

而楚浩，距離那天道的屏障，僅僅只差一點了！

心中燃燒起熊熊的火焰，楚浩知道自己將目標定得太遠了，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將它拉回來，而且這目標，他一定要實現的！

低凡……低凡，我難道就只甘心做一個低凡嗎？

楚浩心中暗道，那我就走上這條路吧，看看我多久，才能走完！！！

溶洞之中，偶有滴水聲傳來，這不知哪來的泉水從上方倒立懸掛的石乳上緩緩地滴落，拖下一道絲弦跌入了右邊的潭水中，青幽中夾雜著黑色的潭水表面立刻是蕩起一陣漣漪。

楚浩如今的身體，正是全身都浸泡在這潭水之中，連頭都沒有露出，唯有他身體上端，水聲汩汩，波紋沸騰！

距離上次開始閉關，已不知過了多久。而這個時候，楚浩心中有一面鏡子碎了，支離破碎，直直地插入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那正是天道和他之間的屏障，和他之間的天塹！

就在這一瞬間，溶洞之中，一股來自上天的威壓逐漸形成氣流，朝著楚浩的潭水上方蜂擁而來，那些氣流有大有小，有粗又細，顏色竟是格不相一，水泡翻滾，被一一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