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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逃者 第九節 黑市
從電子星圖上看,“安塔”是距離新建基地最近的城市。
與木衛六號不同,安塔市區周圍沒有溝壑分明的警戒線,也沒有荷槍實彈的軍隊和機械警衛。取代這一切的,則是用無數閃爍耀眼霓虹燈編制成的巨大花環。以及一個個用激光信息屏幕在天空中顯出誘人身形的全裸少女圖像。
“安塔就是您的家。”
“安塔歡迎您,我的朋友。”
“來安塔吧!這里有你所想要的一切。包括魔鬼和上帝。”
在一幢毫不起眼,外表甚至有些破舊的兩層小樓前,趙天停下了磁浮車。
在紅區,武器交易根本不是什么秘密。網絡暢通的個人信息查詢器上,到處都能看到武器商人明碼標價的。就像這間外面懸掛著“達普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招牌的普通超市,其實正是乾星最大的武器黑市所在地。
“請問,您想買點什么?”
推開店們,一個身著可愛的女傭制服,長相甜美的女孩迎了上來。笑容可掬地欠了欠身。
“這個還有沒有別的品種?”趙天從貨架上拿起一盒嬰兒奶粉,徑直遞到對方手中。
他當然不會為了買一盒奶粉跑到這里。除非吃多了撐的。
這是附帶在網絡中的指示語:“在達普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您用奶粉可以換取任何東西。”
在黑市武器商的價目表中,奶粉只是一個表象名詞。它所代表的真正含義,是威力巨大的四聯裝高射機槍。
牙刷代表反坦克火箭。
充滿誘惑情趣的蕾絲內褲意義更加貼切————引力跟蹤導彈。
嬰兒必備的厚紙尿片象征著裝甲運兵車。
至于所有男人都會用到的凸點帶倒刺式橡膠避孕套,則意味著一炮足以打穿戰艦護甲的大口徑等離子炮。
“請跟我來。”
店鋪后面是一條銹漬斑斑的升降梯。電梯啟動的一剎那,趙天只覺得被巨大的失重感所籠罩。而那位從進店起一直跟隨在自己身旁,時刻露出洋娃娃般天真笑臉的可愛女孩,也徹底收起所有微笑。轉而顯露出一種與其年齡無法相稱的淫艷與放蕩。
“喂,小子,有煙嗎?”
趙天無語地搖搖頭。
“要不要姐姐我陪你?很便宜,一次兩百星幣。”女孩將短裙高高拉起,把被絲襪包裹的白嫩大腿橫搭在電梯扶手上。
繼續無語。
“看看這里,大不大?摸一摸,五十塊!”女孩不死心,索性解開胸口的衣扣,露出一對尺寸驚人的半裸白色。
“沒興趣。。。。。。”
“不喜歡嗎?那我可以幫你介紹別的姐妹嘛!你喜歡哪種類型?豐滿?苗條?風騷的?還是溫和的?或者你有另外的特殊嗜好?需要皮鞭和蠟燭嗎?還是喜歡男人?從后面來的ju花控?”
電梯門一開,面色鐵青的趙天頭也不回地大步竄出。直奔遠處武器拍賣場。多和這女孩再多待一分鐘,他恐怕自己會被那些充滿情色挑逗的語言活活煩死。
“桀桀桀桀!蘿芙很熱情,不是嗎?”
一個腰背半駝的糟老頭子湊上前來,沖他微微一笑:“你是第一次來這里的客人吧?嘿嘿嘿嘿!居然沒被蘿芙勾到手,她一定很傷心。不過你運氣不錯,如果你真的上了這小妞兒的床,恐怕就再也下不來了。”
“為什么?”趙天下意識地問道。
“很簡單,她是一個仿生機器人。在床上,她一次能做四十八小時。”
老頭漫不經心地拿出一把自動步槍擦拭著:“別說是人,就算一頭公牛,也會被蘿芙活活榨干。就你那小身板兒。。。。。。嘿嘿嘿嘿!還不夠蘿芙塞牙縫的。”
趙天渾身不寒而栗,沒來由地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連忙轉身就走。
這是一個龐大的地下武器交易市場。
數百個大小不一的激光顯示器在半空中打出各種不同類型的武器圖像。從小巧玲瓏的女式袖珍激光手槍,到載員上千人的重型戰艦,在這里都能找到貨源。
在一門多管集束炮的合成圖像前,他停下了腳步。
“伙計,你可真有眼光。這是斯曼德勒軍工廠上個月剛剛推出的新產品。火力強大,開炮時間比同類產品整整縮短三分之一以上。嗨!我看你是頭一次到這兒來吧?哈哈!就算我老羅里交個朋友,要這東西的話,給你打個最低的七五折。再贈送一箱激光手榴彈。”
看到有生意上門,蹲在攤位背后的貨主連忙走了出來。殷勤地說道。
這是個言語溫和,面目慈祥,待人和藹親切的胖老頭。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友善與忠厚,活脫脫是個最值得信賴的鄰家大叔。
“單價多少?”趙天的問話很直接。
“一點兒也不貴,五千星際流通貨幣。”
老頭從懷里飛快掏出一本臟兮兮的帳本,用手指蘸著唾液翻開,口沫四濺地嚷道:“這東西火力之強,你根本難以想象。加裝穿甲彈頭的話更是所向無敵。連制式坦克的正面裝架甲也能一炮打穿。老羅里我做生意一向誠實。買一門炮,額外贈送你常規炮彈五百發。這種好事上哪兒找去?在酒店里找個女人都要三千星幣,五千塊錢你就能擁有令所有女人戰栗發抖的最強大火力,還考慮什么啊?”
應該承認,這是一個說話,不,應該是一個很會吹牛的生意人。
“一萬塊,四門炮。”趙天也不拒絕,非常干脆的還價。
“操!那你還不如直接去搶————”
老羅里滿面堆笑的皺折臉頓時緊繃成暴怒的肉干:“這點錢連根炮管也買不到。不瞞你說,我進貨就花了三千八,加上運費,還有打點物資緝私署那幫人形渣滓,每門炮的成本就高達四千六百星際貨幣。五千塊錢賣給你,那點利潤也就僅夠糊口而已。小伙子,做人要厚道。難道你真的忍心連一個老人最后的養命錢也要拿走嗎?”
這話說得實在誠懇,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換了普通人恐怕早就從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倍受良心譴責把錢硬塞過去了。
可惜,老頭遇到的是趙天。
工業平民恐怕是世界上最吝嗇、最斤斤計較、最精明也是最冷漠的人。畢竟,當一頭豬餓得半死,不得不把賴以生存的能量精確到以分鐘甚至秒鐘計算的時候,它也會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強迫自己變得更加聰明一些。
“一萬塊,四門炮。不賣拉倒。”
不以為意地扔下這句話,趙天直接繞過大張著嘴發愣的老頭,朝別的攤位邁步走去。
“靠!你小子簡直就是撒旦手下最冷血的魔鬼。”
老頭咬牙切齒地大聲咒罵著,無可奈何地從口袋里拿出計算器一陣飛快亂按后,滿面肉疼又心酸無比地將雙手一攤:“年輕人,你贏了。就照剛才說的。。。。。。一萬塊錢,四門炮。”
很快,從柜臺背后的帳篷里走出兩臺扛有貨物的民用裝卸器。它們把一堆大大小小的零散木箱堆放在趙天面前的時候,老羅里也帶著忠厚長者被奸人所騙后的無助與凄慘,極不情愿卻又不得不把資金轉帳器放到自己的顧客面前。
趙天也不多話。爽快地拿出自己的銀行卡插入卡槽。輸入密碼并顯示轉帳成功后,老軍火販子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帶著明顯的哭腔道:“帶著貨快走吧!不要再讓我看見你,沒有尊老愛幼同情心的的吸血鬼。”
“走?沒這么容易。”
忽然,趙天那張如同萬年堅冰的臉上,隱隱露出極其古怪的冷笑:“在離開之前,是否應該讓我驗驗貨呢?”
說著,他右手運勢成爪,帶著體內順蘊而發的強大力量,硬生生地插進木箱上的金屬蓋板,猛然發力將之狠狠破開。
箱子里的東西并不多:幾塊用橡皮膠帶固定住的發霉磚頭,一截銹蝕得滿是創孔的破爛鐵管,一堆散發著惡心臭味,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塑料垃圾。
東西不少,可是無論怎么看,這些破爛都無法和激光圖像上那門外形彪悍的多管集束炮產生半點類似的關系。
見狀,旁邊很快圍攏過來一群等著看好戲的閑人。
“這是什么?炮管嗎?”趙天從箱底拿起生銹的鋼管,不無玩味地斜瞅著老頭。
“猜對了。遺憾的是,沒有獎品。”
老羅里絲毫沒有騙局被揭穿后的尷尬和驚慌。他皮肉不笑地從柜臺里摸出一枝威力巨大的能量手槍,又面不改色地捏了個響指。頓時,兩臺“威懾者”II型格斗機器人,也分從貨架背后的帳篷里走了出來。
“知道安塔為什么被稱為“自由城市”嗎?”
面帶憐憫的老軍火販子猥瑣地笑道:“因為在這里無論做任何事情都屬合法。自然也包括詐騙和殺人。”
聞言,附近的圍觀者紛紛爆發出充滿惡意的狂笑。幾個不懷好意的甚至走上前來,挑釁般地拉開衣服,露出隱藏在其下的紋身和武器。
“看來,你是真要這么做了?”面色沉穩的趙天冷哼道。
“付了錢,東西就是你的。本店既不實行三包,也概不退換。”
說到這里,老頭警惕地晃了晃手中的槍:“別以為力氣大就能在這里橫著走。你是軍隊的人又怎么樣?不想死的話,就給老子滾蛋!”
“是嗎?”
話音未落,老羅里只覺得眼前一片混亂。緊接著伴隨而來的便是一陣強烈的失重和眩暈。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被牢牢按在了柜臺上。手中的槍械早已不翼而飛。而頭頂上頭發半突的地方卻傳來陣陣金屬質感的冰涼。
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
那是槍。是死死抵住自己腦門的槍口。
“啪!”
趙天一腳踩破旁邊的木箱,把捏在手里的兩塊物件往地上一扔,淡淡地說道:“我這個人耐心一向不好。不過看在你上了年紀的份上,最后再問一次————我的貨,換不換?”
“換!當然換————”
老頭如同打了雞血一樣亢奮地尖叫起來。陰狠刻薄的臉上早已換成如沐陽光般的忠厚溫和,外加驚嚇過度后產生的慘白與悚怖。在他忙不迭地吆喝聲中,裝卸器又扛著數個沉重的木箱再度走出。很快,四套全新的多管集束炮配件,飛快地代替了原先堆放在場地中央的破爛。
以老軍火販子的眼力,如何看不出地上的東西是兩塊核心電路板。至于它們的來源,除了那兩臺在身邊當作護衛的格斗機器人,附近也根本找不到出售這玩意兒的店鋪。
赤手空拳從全戒備狀態的機器人身上拆卸零件,還把自己的槍也繳了。最可怕的是,對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自己居然沒有絲毫反應。。。。。。他,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老頭忽然很想撒尿。他迫不及待有種想解開褲檔輕松釋放的沖動。強忍著內心玉望的他戰戰兢兢地走到神秘的顧客面前,暗自咽下喉間的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嗯,那個。。。。。。尊貴的客人,要不要我幫你雇輛運輸車?”
“暫時不用。”
趙天猛然壓上武器箱的蓋板。大步朝著別的武器貨攤走去:“等我選購完需要的東西,再一起裝車運走。”
他可不是那種能夠隨意糊弄的傻瓜。
金屬頭骨“傳授”的知識里,有許多關于商業欺詐的案例和安塔地區的資料。但是他仍然決定:主動鉆進老羅里的圈套,成為可憐的詐騙受害者。
只有這樣,才能理直氣壯名正言順地討回公道。
只有顯示出足夠的實力,才能震懾住這幫殺人越貨如同吃飯喝水的賊胚。
也只有這樣,才能從他們手里得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事情看起來似乎很麻煩,可是真正做起來,就是如此簡單。
趙天并不傻。他非常精明。甚至應該說,極其狡詐。
他有自己的計劃。
在安塔,誰的拳頭大,誰就是法律。
望著那個逐漸遠去的身影,老羅里強壓下內心的不安和恐懼,連忙地取出安裝在貨柜下面的隱蔽式監視器,重重按下其中的播放鍵。
雖然屏幕很小,卻足以讓他看清楚其中那讓人永生難忘的一幕。
身穿聯邦軍制服的年輕人閃身掠過人群,一把搶過自己的槍,順勢又一掌砍在頸上。緊接著運爪成鉤撕開旁邊機器人堅硬的金屬蓋板,狠狠扯出其中的核心零件。直到徹底解除全部威脅后,這才把槍口頂在了自己腦門上。
整套動作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可是,最令老軍火販子感到恐懼并不是這些。而是監視器屏幕下方顯示的時間。
五點四七秒。
也就是說:一個被自己用槍指著腦袋,旁邊還有兩個格斗機器人虎視眈眈的倒霉蛋。居然在六秒不到的時間里,徹底掉轉了整個處境。
我的上帝,那可不是用面團捏出來的假人,而是全金屬結構,必須用重型反坦克炮才能擊毀的機械人啊!
這家伙,究竟是誰?
(老黑猥瑣地脫掉上衣,路出兩塊龐大無比的健壯胸肌,沖你放蕩地一笑:朋友,看看這里。大不大?想不想摸摸?很便宜,推薦票一張,讓你摸個夠。推薦票兩張,讓你玩仙人摘葡萄。推薦票三張。。。。。。日,老黑就是你的人,想咋整就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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