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登門

惡霸 第一百六十二章 登門

莫敵搬了把椅子坐在旭日一品的門口閉目養神，嘴里叼著的香煙已經不再是兩塊五一包的都寶。十幾倍價格的中華煙在他嘴里也沒抽出個鮮花味兒來，說不上糟蹋卻也談不上物有所值。他對于煙草的需求和品牌沒什么關系，越辛辣越好，不知道是喜歡這口濃重還是刻意追求的激烈。

相對于強子給他買來的整整一箱子中華煙，他更青睞于蛤蟆從靠山屯老家帶過來的大煙泡。自制的土煙，基本上煙齡不夠十年的爺們兒抽這東西那就一個死字，還是自作孽不可活的那種自尋死路。

入口濃重到好像一口吞下一枚同仁堂的大藥丸子，從嗓子下去的時候你都能感覺到那股煙氣一點點的往下行走，這是一種讓肺歡呼的刺激，當然，如果你功力不夠的話，那你的肺會抗議到吐血。

蛤蟆帶過來的大煙泡不多，自從莫敵來了他之后就喜歡上了這一口。尤其是飯后，搬著把椅子在院子里坐著然后抽兩口土煙，至于是不是真的快活似神仙那只能體會不可言傳。

對于強子的這幾個朋友，蛤蟆這個人不討喜但是莫敵不厭惡，他最喜歡的其實是周百雀。兩個偽宅男湊在一起總有些噱頭讓兩個人感覺相見恨晚。比如上次兩個人一起去逛街走著走著不知道怎么就進了游泳館……

當時周百雀大發感慨說世道日下人心不古，你就看看那些女人穿的那叫什么衣服！該露的露不該露的還露！

莫敵點頭稱善說你看那邊那個女的，本來泳衣是連體的挺好，為什么非得弄成一條一條的，本來能遮住的東西都遮不住了，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讓人看呢還是故意不讓人看呢。

周百雀指著遠處說道那個才叫過分！你看她居然光著上身趴在椅子上讓男人給搓后背，又不是澡堂子你說怎么還有搓澡的？還有下面那條泳褲，也太小了吧！這是一種很不好的風氣，我看得深刻的批判才行！

莫敵說是啊，以前的泳衣多好啊，你掰開泳衣才能看見屁股。現在！你掰開屁股才能看見泳衣！

周百雀頓時驚為天人！

其實下午的時候莫敵就在屋子里看著門口的好戲開鑼，他沒露面沒吱聲一臉的老神在在，靠在沙發里看著外面的情節進展他如同觀賞一部新年開鑼大戲，全情投入卻并不會置身其中。強子和妖魔兩個人玩的小把戲騙過了李默，有沒有騙過他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蛤蟆眼里，莫敵的身份簡單，他就是自己好兄弟強子的師父，也算是強子的爹。這兩個稱呼有時候真的就能混為一談，要看師徒兩個人是不是都發自真心的愛對方。不過這感情不怎么適合異性師徒，當然也不能完全否定，楊過和小龍女是很純潔的。

強子視莫敵為爹，那蛤蟆也把莫敵當爹看。就這么簡單，簡單到不夾雜一點亂七八糟的功利心。雖然論年紀蛤蟆比莫敵小不了那么兩三歲，論面相的話蛤蟆還有略勝一籌，但是這并不妨礙蛤蟆把莫敵當爹，真的，二十四歲的黃花大閨女都能真心實意的愛上比自己大六十歲的教授且修成正果喜結連理，那蛤蟆怎么就不能發自肺腑的把莫敵當爹呢？

所以當莫敵搬著椅子坐在門口抽煙的時候，生意上有趙龍象一人就搞得滴水不漏感覺失去自我價值的蛤蟆就搬個小板凳坐在莫敵身邊。他就好像一個乖巧的幼兒園大班……呃，幼兒園大班三十年沒畢業的乖寶寶一樣，坐在那里不多言不語只是看著莫敵嘿嘿的笑。

他自認為這笑容是和善的乖巧的討人喜歡的，卻忽略了莫敵是否也是這么認為的。

“師父，強子差不多該回來了吧？你說這打到敵人老家去的好事他為什么就不帶上我呢？怕我拖他的后腿？”

蛤蟆一邊說，一邊甩著一頭烏黑……卷曲的中分頭。

莫敵看了他一眼，視線在蛤蟆嘴里那顆閃耀著金光的門牙上停留了不超過兩秒就已經到了極限。

“不會的，強子不帶你去應該是怕你出什么事，你是他好兄弟不是嗎。”

莫敵說道。

“嗯，我也是這么覺得。要說和強子關系最好感情最深的人，那除了您就得說我蛤蟆了。強子對您是孝順對我那就是敬重，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話是真理，所以您一輩子都是強子他爹。而我呢，我是他哥。俗話說長兄為父，您不在的時候我就必須做到一個哥哥應該做的事，所以強子對我很感激很敬重很在乎也是能理解的哈，嘿嘿。”

蛤蟆哥的風騷，其實內在美猶勝他人見人愛花見花敗的外表。

莫敵瞇著眼睛看著蛤蟆說道：“嗯，是這么個理。”

蛤蟆嘿嘿的笑，然后問莫敵：“師父，大煙泡抽完了吧？沒事，下次我回靠山屯再給你帶點過來。這東西雖然不值錢卻耗功夫，不是老煙槍曬不出好煙葉子。有機會您也去我們靠山屯看看，山清水秀人杰地靈啊，不然也不會孕育出我這樣的好漢子，是個修身養性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好地方。”

最后這句話真有學問。

莫敵笑著說道：“行！有空你帶我去逛逛這白山黑水，最好再能打次獵，這東北山里頭應該有的是好東西，很久沒有打過獵了。”

蛤蟆一聽這話就來了精神，他湊過去點上一支煙說道：“那您算是找對人了，要說這偷獵……打獵！可勁在東三省踅摸你也找不出第二個能和我比肩的人物來，不管是槍獵，弓獵還是刀獵咱都是信手拈來的事。說靠山屯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想當初我一個人就敢和成年的熊瞎子叫板，誰有這份膽氣？”

莫敵呵呵的笑：“膽氣我沒有，前一陣子倒是得了疝氣……”

蛤蟆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記得有一次我和大熊我倆進山，本來是想隨便抓只狍子什么的混頓晚飯吃，您不知道那時候八百叔我們四個那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苦，吃了上頓就沒有下頓的。大熊那家伙耗糧食……還是說那次打獵吧，我倆上山之后就商量，大熊說要是能遇到只肥狍子就好了，連熱湯再吃肉，想想就爽啊。”

“我倆進山沒多久您猜怎么著？居然遇到一只飛龍！地上驢肉天上龍肉啊，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呢。當時把我和大熊給饞的口水立刻就流出來了，我倆撒丫子就追。”

“我倆只顧著盯著飛龍追，結果大熊一不小心就給滑到雪坡下面去了。我當時就猶豫了，飛龍我所欲也，大熊亦我所欲也，兩者不可兼得，何以處之？唉！棄飛龍而取大熊之乎者也。”

聽到這里莫敵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差一點嘴角就肌肉痙攣。

他沒好意思打斷蛤蟆的話，因為他覺得這個一頭中分外表讓人抓狂的家伙其實沒看起來那么讓人討厭，最起碼心是熱的。

“后來我追下去的時候，大熊已經滾成了個雪球。在我們那個地方要是一不小心掉進雪殼子里那是神仙也難救，我怕大熊這二貨還沒混上媳婦就嗝屁了，我回去還不得讓八百叔拔了皮？大熊是八百叔從小看著長大的，對那個憨貨最疼。”

“我就追吧，也趕上巧了。大熊還真他媽的就掉進一大雪殼子里。他漏進去了我就趴在洞口那看，仗著我身子分量輕沒引發雪殼子進一步塌陷，不然大熊非得給活埋在里面不可。結果您猜……嘿嘿，發達了啊！”

“那雪殼子里居然有條大蟒在冬眠，足有水桶那么粗！您是不知道，大蟒這東西在我們那比飛龍還少見啊。那東西要是燉一鍋湯……簡直就是純天然的六味地黃丸！”

聽到這里莫敵也被勾起了興趣，他瞇著眼睛問：“后來呢？”

蛤蟆甩了一下頭發笑道：“后來……”

正在這時一輛讓人眼球發直的純手工制作的限量版勞斯萊斯轎車從路口轉了過來，車身是復古式設計，大氣而尊貴。車子的速度并不慢，但是穩定到了一種令人發指的地步。從轉彎直行過來，車身沒有一點的起伏！

開快車只要你夠狠不怕死就能做到，當初強子第一次摸車就敢在東津高速路上飚出每小時二百多公里的速度有很大程度取決于他不知道這樣死的很快。而要想把車子開穩，卻并不是速度慢就行的。

這和那個啥……圈圈叉叉是兩個概念。床上武功唯快不破無堅不摧，但是你每分鐘一下保持勻速四個小時也不見得就能高潮迭起……

呃，扯遠了。

想表達的是說穩定需要技巧，沒別的意思……

勞斯萊斯平穩的在旭日一品的門口停了下來，一身西裝帶著雪白手套的司機先下車小跑著拉開后面的車門，動作嫻熟而優雅，紳士到了讓蛤蟆鄙視的地步。

一位銀發蒼蒼的老人從車里下來，先是呼吸了一下傍晚有些清冽的空氣然后使勁伸了個懶腰。她似乎很享受這里的寧靜，四顧看了一下低聲贊嘆了一句好地方。她的身子略微有些佝僂，臉上雖然布滿了皺紋卻帶著一股富貴氣。

動作有些緩慢卻舉手投足自有一種高高在上的風度，一種讓人忍不住就想低頭的威儀。正如她的司機雖然已經伺候老佛爺多年，但是每次給老人開關車門都揣著一顆摯誠之心，一絲都不敢懈怠。

司機并不是純粹的懼怕老人背后的勢力，反而倒是崇敬多一些。

莫敵沒動地方，甚至沒認真的看一眼老人。倒是蛤蟆本來想站起來問一下找誰，看了眼莫敵的臉色打消了念頭。他本來有些生氣自己故事被莫名其妙的打斷，可是看到老人臉上和善的表情他也不忍心發作。

對于蛤蟆這種大半個沒心沒肺的人來說，老人并沒有帶給他多大的壓力。

看著坐在椅子上自顧抽煙的莫敵，老人微微彎腰瞇起眼睛，嘆了口氣說道：“非得我自己登門拜訪，你才肯見我這老婆子一面？”

具新華社消息，《惡霸》登上人民日報連載已經正式提上會議日程，萬眾期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