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唐上仙回來了

位面旅行指南 第903章：唐上仙回來了

大明永樂十九年，七月初八，夏，京城英國公府，議事正堂內人頭涌動。

“國公，余竊聞神機營整訓大成，不日便要分營整軍，不知國公可有合適人選？”一名身材消瘦的老者虎視眈眈的站起身來望著主座之上正襟盤坐的英國公張輔。

“我聽說，神機營現如今已經操練精熟，麾下虎賁兒郎盡皆按照唐國師擬定條例精心選練而成，盡可以一當百且所向披靡。如此精銳悍勇士卒，萬不可毀于無能將佐手中。”

“說的沒錯，將為三軍魂魄精神，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吾輩武人隨陛下靖難定國，如今若能率此強軍戮力天下，為大明開疆拓土，當為畢生幸事爾！國公萬不可偏心，以致所托非人。標下雖近五旬，但仍想為國效力，望國公擇日在陛下面前務必美言一二。”

眼見諸將紛紛開口，一通亂糟糟的各自毛遂自薦，幾乎全部都是想要進入神機營效力的要求，讓張輔不勝其擾。

“唔，諸位，諸位！如今神機營忝列為我大明第一強軍，營務之事只有陛下親口允諾方可。本公雖忝為訓導總教習，于此事上卻是毫無決斷之權，諸位前來找我，卻是找錯了人！”

張輔用了好大力氣，才算是制止了眾將士的喧鬧，繼而告訴大家這趟來找他完全是沒有用處的。裝備了一萬支神跡火銃的神機營現在究竟有多么可怕，朝夕相處的他心中一清二楚。

眾將都看出了神機營如今氣勢洶洶，而朱棣有摩拳擦掌令人準備糧草。這想要干什么，誰還有不清楚的事情？配合之前所布的分封天下詔，恐怕大明即將迎來自靖難之后的又一場長期戰爭。而在靖難之役中無數人因戰功分封公侯世家，誰不知大明以軍功最重！

可是靖難之后大明放眼四海已無敵手，北元殘余被打得抱頭鼠竄，交趾小國叛亂雖兇猛頑固，然而大軍一至敵人便立刻土崩瓦解抱頭鼠竄。

想要在找到立功的機會，何其難也！然而軍中無數戰將沒趕上靖難時候的機會，此刻全都躍躍欲試。即便是靖難之中立功封侯的豪門，也都在盯著分封天下的機會。

以前征戰可以得封公侯世代，但是卻始終會被局限在華夏國內僅僅成為頂級門閥權貴而已。但分封天下詔布之后，人人都看見了封地立國的希望。

天下之大遠想象，想必皇帝陛下分封完了朱家的龍子龍孫后也會開始考慮親近重臣。到那個時候，公侯萬代又怎么及得上裂疆分土稱孤道寡？

做個好比周室天子旗下的諸侯國主，豈非才可以真正得掌大權、延福子孫！因此如今盯上神機營之中職位的將領不計其數，都想通過戰爭為自家封妻萌子！

不過，這神機營卻不是那么好進的。在張輔的話語中，人人都聽出了真正的決定權完全操縱在皇帝手中，即便是軍中第一人英國公張輔也沒有絲毫的建議權。當然即使真的有建議權他也不會胡亂開口，神機營的重要程度他很清楚。朱棣絕對不會允許別人亂伸手的，那會要了命的！

不過他也不忍心看見以前的忠心部屬們失望而歸，于是小心提示道：“吾雖不能插手，但是朝中卻并非沒有真正有能力插手之人。”

“誰呀？還望國公指點迷津！”

“呵呵呵，諸位同僚怎么都忘記了神機營如今成軍的來歷所在？”

所有人頓時眼睛一亮：“澄清坊，金魚胡同，國師唐府？可是唐上仙還未歸來，又不知幾時才能歸來，我們就算是去了也沒有用呀！”

“那就守著等候消息，各家夫人們多多拜訪唐氏酈娘時刻打探消息。眼見金秋時節已到，正是放馬塞外的好時節，吾料唐國師怕是不久將至！”

“相遇在人海，聚散在重逢之外……淚濕的枕頭，枕干潮濕的溫柔……不是因為寂寞才想你，只是因為想你才寂寞……月光輕輕，把夢偷走，所有無眠的夜想你夠不夠！”

雖然曲子詞的格式讓人不敢恭維，其中的字句更是直白淺顯至極，可是門外的采薇卻是聽到心潮澎湃。不經意之間，更是早已淚流滿面。

直到淚珠滾落輕薄夏衫袖的時候，才驚覺自己早已是哭的稀里嘩啦一塌糊涂了。不過是這樣一俚曲，為什么能夠讓她感到心如刀絞呢？是夫人唱得太好？還是……

采薇沒有看到，房靜室之內的酈兒雖然手指依舊在撥動琴弦輕聲放歌，然而聲音卻越來越低，不知不覺之中，更是為之癡迷其中。

夫君，昨夜便是七夕佳節，酈兒雖身處金碧輝煌之處，卻倍感孤寂。夫君，你在何方？難道你忘記了你的酈兒了嗎？

想起當初頭一次在紅袖招聽到唐少哲用音樂手機播放這曲子時候的震撼，記得那時候只是覺得無以倫比的怪異感覺。

可現在細細品味其中一字一句的歌詞，竟是將相思離別的寂寞盡數倒出。雖然詞義淺白至極，然而詩詞底子極佳又精擅歌舞的酈兒竟現自己無法改動一字。

不是因為寂寞才想你，而是因為想你才寂寞！

僅僅不過是顛倒了一下順序，曲詞之中的刻骨相思便躍然紙上。時至今日，酈兒才驚覺唐少哲所拿出的曲子并非完全不佳，而是沒有融入到那種特定的環境之中。

寂寞之后思念良人，尚且是特定環境之下的某種特定情緒而已；可是在思念之后才驚覺自己的寂寞，那需要何等刻骨銘心的思念才能做到呀！

雖然古琴彈奏現代音樂有些怪異——畢竟華夏音樂古法只有“宮、商、角、徵、羽”五音，而現代音樂卻是由“多瑞秘法所拉稀”等七音組成。

不過雖有音韻差異，但曲子整體上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只在細微處的轉圜程度略有瑕疵而已。不過由酈兒婉轉唱來，這現代情歌卻也充滿了古曲風情的十足韻味。

重新演繹之后的《不是因為寂寞才想你》之中的哀傷味道勝過現代原曲甚多，酈兒完全沉浸其中，更是將相思殺人的寂寥完全唱了出來。

“苦了你了，酈兒，都是我的錯！”哀傷的歌聲之中，居然傳來了銘記到骨髓的聲音。

“崩！”

夢牽魂繞的聲音突然傳來，正在俯身彈琴、曼聲清唱的酈兒乍聞此聲，猝不及防之下心神大震，居然在剎那間伸指鉤斷了琴弦。

優美的和旋琴聲瞬間中止，但是酈兒卻不敢在此刻轉身。雖然聽到聲音自身后傳出，但她卻在琴弦斷裂后卻只剩下了低聲喘息。

其時恰逢午后，夏日的窗外陽光明媚風和日麗，然而靜室房之中的空氣卻在瞬間為之凝結一空。側耳傾聽，除了己身急促的心跳之外再無任何聲音。

至今不敢回頭望去的酈兒瞬間感覺失去了全身力氣，頓時嬌軀一軟就要委頓倒地：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朝思暮想之下終于還是產生了夢幻感覺。

“唉，果然還是空歡喜一場，夫君又怎么可能突然現身呢？”無力軟到的酈兒毫不在意即將跌倒在地上，或許這冰涼的青磚地上才會讓她的迷夢徹底醒轉過來。

不過沒等她真的倒地，一雙溫暖的大手已經將她輕輕攬起：“我怎么就不能突然現身？”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體溫、熟悉的氣息……酈兒幾乎瞬間就從迷夢之中蘇醒過來，當她驚喜莫名的扭頭過去，熟悉的面孔上正掛著和煦的熟悉微笑。

“夫……夫君，當真是你！你真的回來了，妾……妾身這不是在做夢？”

靜室房的房門被人急急從外推開，剛才琴弦崩斷的聲音還驚醒了同樣沉醉在樂曲中而悲傷莫名的采薇。

不想她剛剛推門進來，就看見了無法相信的一幕。仔細閉上雙眼，心情急促的合十手掌小聲喃喃道：“這不是幻覺，這不是白日做夢！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再次睜眼一看，夫人果然還在地上，不過卻滿臉驚喜的被人抱在懷中，渾身散著喜悅的光芒。能夠讓酈兒兩眼放光，明明在笑卻忍不住熱淚盈眶的男人還會有誰？

驚喜莫名的采薇渾身快活極了，看見老爺抱著夫人，小妮子心中縱有千言萬語也只剩下了一句話：“老爺？真是老爺！老爺回來了！老爺回家啦！”

望著采薇驚喜之下差點被腳下的門襤絆倒，唐少哲不由輕輕搖頭：“這小妮子！”

而他懷中的酈兒此刻根本顧不得其他，只是神采飛揚的雙手攬住他的脖頸，似笑非笑垂雙淚，欲語還休聲哽咽。胸膛不住的起伏波動，卻是說不出來一句話。

“夫君大人，你回來了，你回來了！妾……奴……想死你了！”

唐上仙回來了，被御口親封為羽翼大明護國法師的唐上仙從修真上界回返塵世了。短短半天時間不到，這個消息就像賬上了翅膀般飛了出去，轉眼之間便傳遍了四九城上下。

從宮中朱棣到官中文武官員，乃至內外使者與京師百姓，竟然全都在這一刻眼前一亮。同一時刻，也不知道有多少目光都投向了澄清坊金魚胡同之中的國師唐府。

激動不已的朱棣甚至不顧天色已晚，當即下詔傳國師唐少哲進宮面圣。

不過傳旨天使來到唐府，卻只得到了一句話：“天色已晚，正是與嬌妻美妾歡聚之時，陛下就不要來掃興了！”

傳旨太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可是卻毫無辦法，連唐府大門都沒能進去就灰溜溜的回宮去了。他知道皇帝陛下也未必就能奈何得了國師大人，果不其然！

“算了，是朕太心急了。也罷，明日一早你再去唐府傳詔！”說罷后毫不在意的背手離開，讓傳旨太監提了一路的心終于放下。

恐怕也只有國師唐上仙，才敢對陛下如此無禮！要知道，這可是靖難天下，以一隅之地掃平大明，武功赫赫的成祖皇帝朱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