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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官道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互有顧忌
百度筆趣閣按照季節來說,臘梅在冬天開花,臘梅開放便是寒冬來臨的征兆,而江南的這個冬天分外的寒冷!
梅蘭竹菊四君子,梅居首,興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古以來詠梅的詩詞汗牛充棟,張青云喜歡詩詞,自然能夠只看梅花,便能感悟到詩的意境。
在所有的詠梅詩詞中,張青云最喜歡彭玉麟寫的“平生最恨封侯愿,愿與梅花過一生。”,但以詩來論,這首詩不過如此,但是這兩句詩中蘊含了一個凄婉纏綿的愛情故事,卻讓這首詩一下升華,變得分外的有感染力。
彭玉麟是晚清傳奇名臣,他一生淡薄名利,無數次辭官,在他心中,高官厚祿,榮華富貴,終究比不上一個叫梅姑的女子。他一生畫梅上萬幅,而且終身因梅姑早逝后沒再娶親,最后他移愛人墳墓至西湖邊歸隱過完一生——了解這個故事,再看梅花,再品這首詩,心境便大不同,張青云本身就是身居高位之人,心中對彭玉麟其人就甚為佩服,他自忖自己做不了這一點。張青云雖然不能說是貪戀權勢,但他終究不能做到像彭玉麟那般洞徹人生,不矯情的說,他常常心中對彭玉麟擁有的境界也是心羨慕之。
這幾天,張青云都住在這個小院中,晚上靜坐一會兒賞梅已經是他這幾天最好的精神享受,繁忙工作,一天勞累,能夠有片刻的精神休憩,他都覺得分外滿足和放松。
“省長,省長——”
“恩——呃——啊!”張青云驚醒,猛然抬頭,見到赫然是沈怡什么時候過來了。##筆趣閣
必去##照說,張青云下班回家,沈怡是從來不會來打擾他的,今天有事兒嗎?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但是客廳的燈卻沒有開,勤務人員幫張青云開燈,張青云招呼沈怡坐下,又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道:“沈秘書長,有什么事情打個電話就行了,沒有必要晚上還過來匯報嘛!”
沈怡微微的站了一下身,有些拘謹,剛才外面的警衛員說張青云在書房,沈怡進客廳卻見張青云一個人望著窗外怔怔發愣,宛若泥塑木雕一般,似乎有什么特別的東西在吸引他。超速..
沈怡叫了第一聲,張青云竟然還沒有回過神來,這樣看來,沈怡的到來好似還真是打擾了他,一時沈怡既緊張又忐忑,在內心深處她又有些好奇,心中很想知道張青云是因為什么原因在癡癡的入神。
如果她知道張青云的腦子里面剛才在想一個凄婉的愛情故事,而且還沉浸其中,也許沈怡心中會更忐忑和激動。張青云在下屬面前,表現更多的是其作為領導威嚴和嚴肅一面,甚少流露出其個人情感的一面,而沈怡看到剛才的這一幕,卻無形中看到了張青云獨處的那種氣質,實際上也是看到了另一面的張青云。
“省——長——高副省長——高副省長一定要來拜訪您,我——我——”沈怡結結巴巴,平常一張流利的嘴巴今天似乎被人栓住了舌頭,一句話結結巴巴說一半,后面的還說不出來了。
張青云蹙了蹙眉頭,道:“這件事我知道了,他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這算是一次私人走訪,不算是公務活動,沒必要還排日程。”
“是!”沈怡應了一聲,他遲疑了一下,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道:“現在在下面怪話多,說省委省政府的這次打擊工程腐敗的專項行動矯枉過正了,雖然有效打擊震懾了腐敗分子,但是另一方面,也傷了江南很多經濟的元氣,如果一直這樣搞下去,江南經濟衰退都有可能!”
張青云用手敲了敲沙發扶手,沉吟不做聲,良久,他忽然抬頭道:“你今天過來就為了跟我說這事嗎?”
沈怡愣了一下,一下鬧了一個大紅臉,不知所措。##筆趣閣
必去##她今天來當然不是為了這事,今天高謙要來張青云這里,因為這次見面太重要,高系上下非常的重視,梅榮發在這個時候讓自己的女兒過來,實際上是想了解一下張青云現在的心情和精神狀態。
當然,沈怡自由發揮,如果能夠把張青云的思維引導向有利于今天談話有利的氛圍當中是最好的。
但是沈怡哪里擅長干這種事情,這才說兩句話就大失水準,現在被張青云這樣一問,她更是無言以對,鬧了一個大紅臉。
張青云瞇眼看著沈怡,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沈怡的背景他清楚得很,他自然知道沈怡過來是為啥。現在看沈怡這樣狀態,他心中很欣慰,因為這至少說明在沈怡內心,她沒有靠攏高系的積極性,她來所謂探聽虛實,估計更多是礙不過父親的面子。
說起來,這次江南打擊工程腐敗專項行動,損失最大的,最致命的兩個人,一個是何駿,另一個可能是梅榮發了。梅榮發在江南經營這么多年,主要根基都在商場和國企中,可是在這次行動中,他苦心經營的人脈網被沖得七零八落,他自己險些都受到了牽連,現在的梅榮發就是一只沒有牙齒的老虎,這對一向手上握重權的人來說,這樣的挫折和失敗足以讓他完全崩潰。
實際上,梅榮發離崩潰真不遠了,不然沈怡也不會聽他的話來“刺探軍情”,她雖然不喜歡自己這個父親,但是血濃于水這個事實改變不了,梅榮發遇到了這樣大的挫折,作為女兒,沈怡心中還是很不忍。
“喝茶,喝茶!這茶不錯,你既然來了,干脆不急著走,高副省長八點來,等他來的時候你再走,你就算是漂亮的完成任務了。”張青云淡笑道。
梅榮發的情況他知道,說起來梅榮發這人也是玩火自焚。但是站在張青云角度,他對沈怡也表示理解,一個真正對父親都漠視的人,這樣的人也是讓人害怕的。
況且說起來,沈怡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江南打擊工程腐敗的專項行動,已經達到了預期效果,基本處理了問題嚴重的害群之馬,同時也震懾到了那些思想不端正,犯有小錯誤,或者是有欲望犯錯誤的那幫宵小。
一個事情做成這樣,可以說江南的建筑工程領域為之一清,而且輻射到整個江南的各行各業,整個社會都是前所未有的清爽干凈,屬實講,事情到這一步,可以收手了,張弛有度,收放自如,這才是掌控。
但是現在問題是,張青云和湯運國之間在很多問題上都還沒達成共識。幾天前的兩人的一夜長談,進展相當緩慢。湯運國在諸多問題上又恢復了那種謹慎沉著的現狀,他不想和張青云快刀斬亂麻,一次性就一些問題達成共識。
兩人談了一個晚上,雙方你來我往,最終,湯運國提出,在黨委班子如何調整的問題上,還是得多征求目前黨委班子各成員的意見和建議,要多了解情況,或者是在常委會上對近半年的工作來一次總結,做到盡量客觀的評價每一個黨委班子成員。
要做到誰有什么優點、缺點都客觀的做歸納總結,做到這一步,才能夠科學的決策和建議中央。
湯運國的這個提法,意圖很明顯,他很顧慮和張青云討論這個問題,他想利用自己在黨委里面占有的明顯優勢來化解張青云可能提出的對江南黨委班子大調整的意見。
而在政府班子的調整上,湯運國提出了同樣的意見,實際上,他也是在擔心張青云提出的意見太過失分寸,讓他以及其他人都吃虧。
總的來說,湯運國是老謀深算的,他知道如何通過自己的優勢來化解張青云的優勢。就目前來說,張青云的優勢是他氣勢盛,另外是中央對他的支持力度大,湯運國和其正常周旋不容易占到便宜。
但是湯運國想到了利用整個黨委班子集體的力量,利用他在黨委中占有的絕對優勢地位來對付張青云。一方面,他這樣的方法可以讓張青云意識到湯運國作為書記有多大的潛力。
另一方面,也讓張青云清楚,既然湯運國在黨委優勢這么大,在黨委班子的調整上,也就不可能遂張青云的意愿。新黨委班子還得要以湯運國為中心組建,這個原則不可動搖,否則還用得著湯運國這個書記嗎?
而張青云面對湯運國這樣陣勢,他心中急的是如何把江南目前的大局握住,江南打擊工程腐敗專項行動因他而起,他要握著這個事情的主動權,在這個事情上他要做到收放自如。
所以,他和湯運國目前是各有關注點,但是雙方彼此都顧忌很深,誰都不敢輕易亮牌。湯運國對和張青云談班子調整問題有顧慮,而張青云對和湯運國談江南現階段和接下來工作的重點有顧慮。兩人各自顧慮,成為了兩人達成共識最大的阻礙,可是時不等人,兩人都必須在近階段把一切阻礙都掃除掉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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