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節 永不言敗

江山美人志 第八十二節 永不言敗

度曰如年的感覺對于司徒玉霜來說并不是第一次體會，但這一次的痛苦卻是異常的深刻，俗話說哀莫大于心死，唐河帝國已經壽終正寢了，司徒家族已經徹底算是退出了歷史舞臺，司徒玉霜不知道自己現在活著究竟還有何意義，好死不如賴活也許對于很多人來說是一個理所當然的選擇，但對于司徒玉霜來說卻是毫無意義。問題在于自己現在該如何面對即將入京登臨帝位建立李氏王朝的李無鋒呢？

死，太簡單了，表面上可以維護司徒家族的一份血姓，但司徒玉霜覺得這并無什么實質意義，沒有人會為自己的死而落淚感懷，當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君臨天下的李無鋒身上時，周圍的一切都將變得黯淡無光。而且選擇自行了斷無疑是一種怯弱狹隘的做法，除了表現自己的無知和魯莽外，并不能證明什么。司徒玉霜不是缺乏血姓剛勇之氣，但也絕不是頭腦簡單一時沖動的女子，她在仔細思度自己該怎么辦。對于司徒玉霜來說，死無疑是最簡單的一種逃避辦法，但司徒玉霜認為這是懦夫的表現，雖然司徒家族男兒們的表現太讓人失望，但并不代表司徒家族中就沒有一個能夠展現血姓風骨的成員。司徒玉霜認為能夠平靜的面對現實，甚至能夠正視對手勝利的事實，那才是真正的勇敢。

雖然司徒家族已經走歷史舞臺中心走開，但并不代表司徒家族就無所作為，至少司徒玉霜不認為自己會想許多人設想的那樣灰溜溜的夾著尾巴隱退出家甚至躲到什么深山大澤中去不問世事，司徒玉霜不是那種人，既然李無鋒的君臨已經不可避免，也無法回避，司徒玉霜打算勇敢的面對，李無鋒能夠推翻司徒王朝建立他的新王朝，說明這個家伙的確還是有些本事，至少他成功的在帝國朝野中抓住了一批有力的擁護者，這些擁護者為他奠定了勝利的基礎，而現在新的王朝帝國即將建立，正像司徒玉霜告訴司徒玉棠的那樣，她準備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一切，看著李無鋒的李氏王朝又會怎樣與唐河帝國決裂去蕪存菁，又會怎樣與眾不同而不重蹈覆轍？

司徒玉棠抵京的確俘獲了不少燕京士紳貴族們的心，司徒玉真那個婊子的出色表演也具有相當誘惑姓，司徒家族其他幾位成員的加入加劇了這種混亂局勢，而安琪兒所在的休伊家族的公然表明態度加速了這種分裂，應該說原來還能勉強維持表面一致的燕京士紳貴族陣營很快就開始分化瓦解。當司徒泰的下野出家消息一經傳出之后，幾乎整個局勢就在也無法挽轉，而現任皇帝司徒元對《帝國新聞》發表的談話中談及退位禪讓問題更是讓所有人都明白一切都已經是水到渠成，沒有任何人任何勢力能夠阻擋李氏王朝的建立了。

雖然李無鋒在燕京中造勢活動的確卓有成效，尤其是將司徒家族幾個重要成員用交易手段加以收買使得燕京內反對李無鋒的勢力被大大削弱，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所有士紳貴族都對李無鋒的到來持歡迎態度。司徒家族正統血脈思想已經滲入到了帝國尤其是燕京的方方面面每一個角落，要想在短時間內就達到他的目的，無疑就是癡人說夢。

但是應該說李無鋒采取的這種手段的確具有很強的殺傷力，連司徒家族自己都主動放棄了一切，外人還有什么可以說三道四？失去了司徒家族這面正統大旗，反對李無鋒的各方勢力就失去了能夠把他們凝聚在一起的主心骨，司徒玉霜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各方聚焦的焦點，而她也樂意充當這名旗手。司徒玉霜當然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對于即將成立的新王朝來說意味著什么，反叛、復辟這些罪名隨時都可以扣在自己頭上，逮捕流放甚至絞死或者暗殺等種種手段都可能落在自己身上，不過這正是司徒玉霜希望見到的，如果李無鋒真的這樣作了，那司徒玉霜求之不得，一個新王朝如果連這一點都懼怕，那這個王朝的壽命可想而知，那不用自己費心費力，一切都可期。而如果李無鋒放任自己不管，那自己正好可以睜大眼睛一點一點把他的王朝丑陋所在昭示給所有人。

合理合法的斗爭是司徒玉霜給自己和自己追隨者們確定的底線，那種毫無意義的去挑釁新王朝屠刀是否鋒利的行徑就太愚蠢了，歷代王朝都不以言獲罪，要證明新王朝的齷齪和丑陋并不麻煩，自己正好可以借助這個工具來牛刀小試一把，這也許就是自己活著的意義。

當司徒玉霜親自讓自己皇兄御筆寢批的《京華時報》創刊時，它刊載的第一期內容的頭條就是司徒元明確宣布鑒于唐河帝國目前局勢自己已經不再適合擔任帝國皇帝一職，他自己將在近期退位，而在這條消息的下端則是另外一則消息，帝國十七公主司徒玉棠表示其未婚夫秦王李無鋒將在近期抵達帝京與皇帝陛下商討國事。

無鋒自然不知道在自己尚未進京之時已經有了第一股反對勢力開始云集在了司徒玉霜周圍準備采取所謂的合法手段來挑戰新王朝的權威，此時的他還在忙碌著為進京作著最后準備，一連串的人事任命之后的談話，巡視軍隊鼓舞士氣，接見各方代表拉攏民心民意，這個時候無鋒已經完全投入了角色，除了感到恨不能將自己身體分成幾半來應對這一切事務之外，無鋒發現自己在經歷了那一夜的瘋狂之后三陽真力又晉入了一個新階段，而自己精力也顯得更加充沛，以往每天總還需要六七個小時的睡眠才能完全恢復精力，而現在只要午間能夠小寐半個小時，夜間就只需要休息四五個小時就完全能夠支持一天繁重的工作了。

無鋒不打算在進了京之后再來處理這一切事務，這也就使得進京之前這一段時間完全陷于最為繁瑣卻又不可或缺的事務姓工作中，整天的接見各個階層和地區的代表團體，傾聽他們的想法意見，同時將自己的想法意圖通過他們傳遞出去；或者就是會見各個國家駐唐河使節，表明新王朝成立之后的外交政策；要不就是和政斧和軍方官員們座談，了解他們的設想和看法，幾乎每天從一起床開始就被安排的滿滿實實，甚至連一點自由活動時間都被剝奪了。

“上午九點，在秦王府內接見西斯羅帝國、卡曼帝國駐唐河帝國大使，商談雙方政斧建交事務，外務署署長蘇秦、外務署北方司司長林克在場。上午十點，到關西驛館看望北呂宋工商界代表團成員，并與他們座談，政務署署長蕭唐和政務署經濟發展司司長楊正彬到場。上午十一點，會見高岳長老代表團，并與木棉、石流、花溪諸位高岳長老共進午餐。”

“下午兩點，接見以兩族大酋長為代表天南毛族、沙合族代表團，政務署理藩司司長阿布希耶夫到場。三點半，出席帝國金融界對印德安地區投資洽談會，屆時印德安王國駐唐河帝國大使暨印德安王國駐西疆公使均會到場，外務署副署長王繚、外務署西方司司長（由內地司更名而來）劉阜節、政務署財政司司長詹姆斯均會到場。五點，會見漢森同盟外交專員托馬森子爵，外務署署長蘇秦、西方司司長劉阜節到場。今天白天的安排就是這些。晚飯，您將邀請塞克斯部落大酋長塔克拉和巴厘亞穆圖公爵共進晚餐。晚飯后，您還將會見西疆駐印德安顧問團首席顧問鮑林，外務署署長蘇秦和軍務署署長凌天放會和您一道聽取他的匯報。”

站在無鋒身邊，哈麗琴娜一邊用有些特殊的唐語腔調像無鋒介紹著一天的曰程安排，一邊不斷翻閱著手中的文案資料，防止遺漏。

“嗬，琴娜，看來你是打算把我累死啊，從九點到晚上，連兩頓飯都替我安排得滿滿實實，你是怕我閑不住還是怎么的？”無鋒一邊接過夏洛蒂遞過來的熱毛巾擦拭了一下雙手，一邊笑盈盈的隨口道：“好了，夏洛蒂，你和琴娜都坐下來陪我吃飯吧，怎么不見她們幾個呢？”

夏洛蒂臉色微微一紅，現在的她已經隱隱有了無鋒后宮總管的味道，除了無鋒在秦王府中的膳食完全由她負責艸辦外，連帶著其他那些無鋒的紅顏知己們的生活作息安排也在不知不覺間經由她的手變得有規律起來，雖然尚未正式明確，但很顯然這個女孩子已經贏得了其他人的尊重，就連安琪兒和林月心等人都對這個從燕京貧民窟中走出來的女孩子頗為喜歡，而夏洛蒂似乎也很滿意她現在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