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屋首頁| 總點擊排行| 周點擊排行| 月點擊排行 | 總搜藏排行 繁體中文版| 收藏黃金屋| 設為首頁
 
黃金屋中文,黃金書屋 黃金屋中文,黃金書屋
首 頁 手機版 最新章節 玄幻·奇幻 武俠·仙俠 都市·言情 歷史·軍事 游戲·競技 科幻·靈異 全本·全部 移動版 書架  
  文章查詢:         熱門關鍵字: 道君 大王饒命  神話紀元  飛劍問道  重生似水青春  
黃金屋中文 >> 回到明朝當王爺  >>  目錄 >> 326 如愿以償

326 如愿以償

作者:月關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正德 | 楊凌 | 月關 | 回到明朝當王爺 | 更多標簽...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回到明朝當王爺 326 如愿以償

回到明朝當王爺下載:

卷九決戰紫禁之巔第326章如愿以償

麥子威倒在地上直抽抽,壽寧侯上午親自選中,第一個入圍的窮秀才花驕楊見狀又驚又怒地沖上前,喝道:“你……你們怎么能這般粗魯?麥兄只是開個玩笑,你們竟然動手傷人?”

永淳公主粉拳一揮,花驕楊立即一轉身,嗖地一下退到奄奄一息的麥子威旁邊,抱起他一邊拼命搖晃,一邊使勁接摩他的中拳處,急急問道:“麥兄,麥兄,你沒事吧?”

“我……呃……輕、輕……讓我喘……喘口……”,那位姓麥的仁兄被他搖的剛剛順過來的氣兒又喘不利索了,花驕楊立即喊道:“快來人吶,快通知麥公子的家人把他接回去,得趕快就醫呀”。

“不!我……我……唔唔……“,麥二少爺抗議無效,被許多熱心的好兄弟抬起來便走,要五城兵馬司的吏目趕快通知他的家人把人領走。

面試過關的人一會還要親手寫下姓名、籍貫、住址,等候官府進行調查,確認是否杜撰身份、冒充他人,家世是否清白,把那姓麥的弄走,便少了一個對手了。

那個五城兵馬司的吏目就是帶著建昌侯等人進來的,五城兵馬司在京師的地位就和片兒警差不多,他不敢得罪建昌侯,又怕這些人要他抓捕兇手,正好趁機溜之大吉,忙也擺出一副人命關天的模樣,喚過幾個差役,把那不斷猙扎著想要跳下來的麥子威硬給扛了出去。

花驕楊弄走了一位。得意洋洋地往人群里一退,揮起拳頭大喊道:“這位公子品性太差了。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有什么資格應選駙馬?我們抗議。我們強烈要求取此人參選資格”。

眾種子選手聞聲連忙應和,一時拳頭林立,氣壯山河。永淳公主一看這架勢,倒把她逗樂了,她夷然不懼地背手而立,左顧右盼。巴不得有人上前動手,只可惜這些人喊的慷慨激昂,卻只站在原地理論,愣是沒人動手。

那位出場驚人的林洛家是這些人中唯一一個會武的,那老實孩子沒這些人心眼多,剛才被他們一番明嘲暗諷地打擊,把他損地無地自容,自覺根本沒資格競選朋馬,已經存了放棄的心思。當然不會跟著他們打架。

張延齡眼看場面這么混亂,很有點后悔不該縱容她們姐倆混進‘諸王府’。在宮里時,聽說兩個外甥女要去自己府上玩,張延齡很是開心,結果一離開皇宮,永淳就嚷嚷著要來‘諸王府’,張延齡這才知道上當。不過他的目的只是要拉近和兩位公主的關系,只要她們開心就好,至于是不是去侯府。倒無所謂了,所以便領著兩位公主來了。

張延齡平素雖也欺壓鄉鄰。可眼前這些人不過是些乳臭未干的半大孩子,他自然不便和這些人計較,張延齡正想勸永淳公主息怒,劉大棒槌腆著肚子到了后堂,一瞧這些人吵吵嚷嚷的,立即大喝一聲:“都喊什么?你們是招駙馬還是小孩子過家家?”

眾候選駙馬立即被這位大胡子叔叔給震住了,舉在空中的拳頭慢慢地放了下來。

劉大棒槌威風八面地瞪著他們,把手一指道:“去!那邊登記,你的姓名籍貫、生辰八宇、家庭住址有多詳細寫多詳細,寫完了就滾蛋,等里正保甲通知參加二選。

還不快點,在這等著混晚飯吃是咋滴?我們國公爺可沒那閑功夫答對你,告訴你們,今兒是我們公爺大喜的日子,耽誤了國公爺入洞房,要是這主選官不高興了……嘿嘿嘿……”。

這句話真比什么都有效,眾人頓時一窩蜂兒地涌向登記處,提筆研磨開始書寫個人履歷。劉大棒槌一轉眼瞧見永福姐妹倆,不由驚奇地笑道:“噯,你們這兩位小哥兒是啥時參選的?嗯……這人品相貌還有點駙馬爺的味兒,還不快去登記”。

永淳公主余怒未熄,倒是永福公主淺淺一笑,拱手道:“多謝差官大人,我們兄弟倆……是來這兒找人的,并不是應招駙馬。您是……威國公楊大人的手下?”

“是啊,俺原來是京營的兵,后來隨了楊大人、楊公爺,你們不是選駙馬的呀?不是好,不是好,要是招了駙馬,可就糟蹋了你們了”,劉大棒槌笑瞇瞇地道。

永福公主一聽,心里有點不悅,美目一瞟,斜睨了他一眼道:“做駙馬,娶的是當今的御妹,做的是皇親國戚,有什么不好的?嗯……要是威國公這么說,倒還情有可原。”

她是真的有點不高興了,今天見了這些應征的人物,已是令她大失所望,如今見楊府一個小小家將也是偌大的口氣,心中登時不悅起來。

劉大棒槌“吃”地一笑,說道:“我家公爺當然不會受那個罪,不過就是俺”,他一拍胸脯兒,傲然道:“要是公主看上了俺,俺也不惜做這個駙馬”。

這一說連永淳公主也不樂意了,柳眉一挑,怒道:“做駙馬爺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有什么不好的?”

劉大棒槌哈哈笑著揚手道:”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小家伙懂個屁,要找人就快去找吧,俺家大人今天娶媳婦兒,俺得趕快回去伺候大人呢。做駙馬好?做了駙馬爺每個月就拿著米袋子去開點餉銀,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做官,一輩子沒出息,靠老婆吃飯的男人有什么好的?

你說算是娶了媳婦兒了吧,可是人家住在宮里,想見一面跟牛郎會織女似的,那和打光棍有啥區別呀。既不能納妾、又不能休妻。男人見了老婆先得打躬作揖,窩囊死了”。

張延齡干咳一聲。說道:“呃……寧兒、亭兒,咱們走吧”。

“別介”。永淳公主火了,氣憤地指著劉大棒槌的鼻子尖兒道:“你知道嗎?當今永福公主那可是千嬌百媚,一等一的美人兒,你說做駙馬不好?做駙馬不好會有這么多人打破頭地往里爭嗎?”

劉大棒槌捧腹大笑:“你這小家伙還真逗,呵呵,永福公主美。俺知道呀,俺們大人夸過,說永福公主和俺們文心夫人氣質相肖,唐一仙姑娘也說象呢。既然長的象俺們文心夫人,那應該是很美了,可美不能當飯吃呀

你自己瞧瞧那邊那幫廢物,有幾個拿的出手的,這些候選駙馬,就沒一個我們公爺相得中的。一天下來,我們公爺的腦袋都快搖成撥浪鼓了。小家伙,告訴你呀,有本事考舉人、中進士的,一百個里邊九十九個不愿意做駙馬,家里有錢有勢的大戶人家,一樣沒人愿意做駙馬。皇上家什么都好。就是做駙馬不好。

得咧,俺也沒空和你扯這些哩根扔,俺們大人今天娶媳婦兒。娶的就是文心夫人,文心夫人和公主一樣美貌。可是人家多賢惠?娶回來好真是當老婆的,可不象娶公主,那是打板兒供起來的,嘿嘿,沒事趕緊走,別在這攙和,真要把你挑中了,你想不娶都不行,那這輩子不就完了么”。

劉大棒槌放完了屁,洋洋得意地回前庭了,把永淳小公主氣的跳腳,握著小拳頭忿忿地道:“豈有此理,把皇家公主當成沒人要的女子了,楊凌就是這么教下人的?真是大放厥詞”。

永福公主臉色發白,她只知道公主成親后要住在十王府,夫妻不能時常相見,可她衣食無憂,又是女子,貴為千歲,談不上百尺竿頭再進一步,所以從來不需要也不可能會想到這么多問題。

戲文里公主招駙馬找的不都是一方才俊么?原來百姓對公主的看法竟是如此模樣,難怪十王府的那些下人們都瞧不起那些駙馬,哪怕他們穿的再體面,敢情他們原本的出身并不高明。難怪方才那些待選者粗鄙不堪,其正才華橫溢的人都盼著從仕入官,家境殷實的少年也不愿受此束縛。

從來沒有人敢對公主直白地說這些事情,劉大棒槌這番話對一個高傲自矜,自以為是的天之嬌女的公主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一種巨大的心理落差,讓她忽然明白過來:原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女,是天下少年俊杰心中的瑰寶,卻原來,想娶自己的都是些沒有志向、缺少才干,想庸庸碌碌靠駙馬俸祿、公主陪嫁享清福的米蟲,真正年輕有為的人卻唯恐避之不及,就連剛才那個粗鄙不堪的公爺府家將都……

前邊又走進兩個中選的少年,高高興興,得志意滿地走向后堂,永福公主忽然一陣厭惡,一種極度地厭惡,眼前的少年是什么長相,什么身份、有什么才干,她根本不想去注意了,她只知道聚在這間屋子里的年輕人,沒有一個真是為了她而來。她永福,不過是皇帝賜下的一紙詔命。

娶了她,就是接受了一紙詔命,拿到了一個官職。自己穿上新嫁衣,披上紅蓋頭,歡歡喜喜地把終身托付的男人,只是把自己當成了皇帝賜下來的一只金飯碗。

其實永福想的有些偏激了,就是尋常人家夫妻,婚前對于彼此的相貌、脾氣、品性也是一無所知,都是先入洞房,后生情愫,其中不乏彼此深愛,白頭偕老的,做公主的找的男人也不會都那么不堪。

不過由于公主的身份,做丈夫的很少敢調笑親熱,再加上一年難得相見兩回的現實,公主和駙馬能夠幸福恩愛的概率確實是最少的。她們的婚姻是最牢固的,無論富貴貧窮,分離多久,始終是一夫一妻,一個侍妾都不會有,從這個角度來說,她們的婚姻是最幸福的、最美滿的。感情也應該是最真摯的。但是……她們就真的幸福嗎?

永福公主忽然沒了興致,也不再關心要把自己嫁給什么人。公主。多么高貴的身份,自她出生那一刻起。所享受的,就是天下所有少女夢寐以求的尊榮。她得到了別的女人永遠也不可能得到的東西,那么自然也要有所失去。

“我們……走吧”,永福公主意興索然地道。

“好!我們去威國公府,瞧瞧姓楊的搞什么把戲,他的妻子不是早封了一品誥命了么。怎么又來了個什么文心?我才不信她比得過姐姐”。

建昌侯一聽叫苦不迭,連忙迎上前道:“我的公主殿下,咱還是早些回去吧,楊凌納妾也好,娶妻也罷,哪有公主登門道賀的,與禮不合呀”。

永淳公主笑顏如花地道:“國舅,誰說公主登門啦?要去道賀的是你,可不是我們”。

“看楊凌娶妻?”永福心中忽然變的更加不愉快了。她一拂袖子,發脾氣道:“秀亭,你不回去便自己去國公府吧,我回宮了!”

纖長的十指悄然握緊了,指尖扎的掌心生疼:這是我的終身大事,一輩子的幸福,就這樣任人擺布?我該怎么辦?我一定要想個辦法才行。

永福公主一邊走,一邊暗暗下定決心……

劉瑾逾矩坐了十六人抬的大轎登上西山內廠,前呼后擁的存心給剛剛做上內廠廠督的吳杰一個下馬威,只可惜他這譜兒白擺了。吳杰根本沒有什么威風,見了他畢恭畢敬。內廠的花名冊、內廠和皇親國威一起做生意的契約,要什么給什么,全都準備的齊齊全全,讓你一點毛病都看不出來。

劉瑾從司禮監帶來的幾個親信,被劉瑾當場安插進內廠,把持了幾個最重要的位置,吳杰不但根本沒有反對,還率領眾檔頭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儀式,請各位新任檔頭、千戶、貼刑官發表就職演說,那副殷勤勁兒鬧的劉瑾都不好意思了。

唉!天下人趨炎附勢,誰不替自己的前程著想呢?楊凌下了臺,人剛走茶就涼了,原以為收服吳杰得大大費一番功夫,想不到表面看來對他忠心耿耿的吳杰,竟然是第一個背叛他的,真是今人齒冷、今人心寒吶。這陣兒,劉瑾反倒同情起他的老對手楊凌了。

劉瑾本不是那么輕易相信別人的人,可是吳杰的行動在那兒擺著,話可以假,事卻做不得假。內廠的花名冊厚厚的兩大撂,那東西不可能是偽造的,他安插的人只要一調動人手就知道真假了,吳杰不是新丁,不想交的括大可拖延敷衍,交個假的花名冊那就是授人把柄。

和皇親國戚們簽訂的生意分成契約和投資入股證明也不可能造假,有各方的印信簽押。他安插的人手,吳杰也全部安排下去,令原來的官員交拾印綬,參拜新官,對各部司的差使介紹的極其詳盡,巴不得他們立刻上任。

最后吳杰更是主動提出自己身子不好,一到冬天就會哮喘,求劉公公準假休息兩個月,這樣表態等于把內廠拱手奉上,全部權力都交到他手上了,劉瑾大喜,立即準了吳杰告假,并假惺惺地好言安撫一番。

等到劉瑾在吳杰陪同下走出內廠大門時,已是繁星滿天。站在半山腰上,凜列的寒風吹的衣袍獵獵直響,劉瑾望著山下,得志意滿地一笑,大有天下在手、江山我有的豪邁之氣。

劉瑾矜持地端著玉帶,在內廠新老兩派數十位檔頭、千戶、百戶等官員的陪同下,向山下眺望片刻,忽然指著一處燈火通明處說道:“那是……威國公府吧?呵呵,咱們這位公爺少年得志,這氣派還就是不一樣,這么大座園子,天天弄的燈火通明,就是咱家府上,也不敢這么奢耗呀”。

吳杰恭聲道:“劉公,國公的俸祿也禁不起這么浪費的。今兒威國公府這么熱鬧,是因為楊大人又娶了一位夫人。今天是過門兒的好日子”。

“嗯?娶媳婦兒?”劉瑾一怔,這楊凌還真是看得開呀。一點都不知道愁,我這兒抄了他的老底,他在那兒還開開心心地娶媳婦兒。

劉瑾抄起袖子,笑吟吟地道:“楊公爺這是官場失……啊啊,官場得意,情場也得意呀。噯,吳大人,你也算是他的老部下,怎么沒登門道賀呀?”

吳杰陪笑道:“今兒聽說劉公公要來,卑職豈敢離開半步,公事要緊嘛,威國公那兒,卑職著人送了份禮,盡了心意就是了”。

“哈哈哈……”。劉瑾大悅,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老吳啊,你是內廠的老人了,現在又身為內廠廠督,也算是……實至名歸吧,以后好好跟著咱家干。咱家是不會虧待你的,啊?”

“多謝劉公公栽培,吳杰唯劉公公馬首是瞻”。

“嗯嗯。好,好”。劉瑾用手絹兒捂著嘴笑道:“楊國公今兒小登科,比咱們交辦內廠差使可忙多了,咱家就不去攙和了,把轎子順過來,馬上回城”。

眾官員齊齊俯身:“恭送公公回城”。

劉瑾沒有言語,哈腰進了轎子,大轎輕輕一起,順著修整平坦的寬闊山路向山下走去。劉瑾掀開轎簾,盯著山下那點點燈光,然后慢慢看向遠方如墨的夜然,半晌才輕輕地嘆了口氣:放眼天下,再無敵手,英雄……寂寞呀!

高老莊威國公府,燈火亮如白晝。

初冬,夜寒襲人,可是楊府卻熱火朝天,府里添丁進口,新增了不少的丫環下人,而且楊凌晉封國公之后,原來的親兵搖身一變成了國公府的家將,常住在府中,所以前院后院的十分熱鬧。

楊凌沒有大操大辦,甚至除了至親好友,朝中百官一個也沒延請,不過流水席擺的并不少,殺豬宰羊闔府盡歡。

原來高府的家丁、丫環們最是開心,大小姐重新回到府里,而且是堂堂正正的國公夫人,單是這一樁,就令這些因為小姐被退婚而耿耿于懷的家仆們揚眉吐氣了:舉人?你就是舉上天,和國公爺還差著八竿子的的距離呢,我家小姐現在可是堂堂威國公的夫人,你那點兒功名,見了我們小姐得跪下叩頭!

已經拜過了天地,新娘子被攙回了洞房,楊凌和楊慎、韓威、楊云龍等幾人在前廳飲宴盡歡后,將他們送出了府門。

走到后院月亮門,楊凌微微地停了停,老管家笑瞇瞇地迎上來,躬身道:“老爺,可是不勝酒力?要不要找兩個人扶您進去?”

“嗯?不用,不用”,優生優育的道理楊大官人還是懂的,為了下一代的健康,他只喝了幾杯度數最低的米酒而己,怎肯真的酩酊大醉,辜負了洞房大好春光。

楊凌擺擺手,舉步向內宅走去,幾個打扮的煥然一新的侍婢笑盈盈地迎上來,一一襝衽施禮,楊凌發覺她們的笑容都有點怪異:奇怪,爺我又不是個初哥兒,怎么笑的這么古怪,象是在調侃我一樣?

楊凌剛到了花廳,韓幼娘就迎了上來,學著男人作了作揖,滿臉討好的笑容道:“相公好”。

楊凌莫名其妙,下意識地也拱了拱手:“幼娘……這是什么禮節”。

韓幼娘吃地一笑,臉蛋兒有些紅了,她的眼神閃爍著,躲避著楊凌追詢的目光,說道:“文心姐姐在房里,一仙和玉兒、雪兒陪著呢,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關我的事,相公晚安”。

韓幼娘紅著臉一溜煙兒跑了,楊凌喚之不及,更如丈二金剛,摸不著一點頭緒。

鬧洞房?這個念頭一下子掠過心頭,楊凌釋然笑了:“還是幼娘疼我,不舍得作弄我。心里過意不去,還偷偷點醒我。哈哈。不就是幾個小丫頭么?除了一仙,還都是我的侍妾。她們敢怎么跟我鬧呀,鬧洞房的花樣我見的多了,我就去領教領教”。

楊凌大步走到高文心房門前,擺手摒退守在門口的四個丫環,一進門兒就雙眼一亮,癡癡地挪不開步子了。高文心坐在喜床上。一身鳳冠霞帔,正和唐一仙幾個人說著話兒。

高文心的蓋頭竟然自己摘了,額前的珠簾也被桂到鳳冠的兩邊,在一身喜衣鳳冠的襯托下,露出一張嬌美可人地容顏。

雙眸蕩漾晶瑩的光彩,顧盼生姿,唇邊盈盈的甜美笑意令他心跳加速。看到他來了,高文心慌著趕快要找蓋頭把臉再蓋起來,卻被唐一仙一把搶走。然后笑嘻嘻地向楊凌走過來:“恭喜大哥洞房花燭,嬌妻進門”。

“哈哈,一仙吶,呃……,你們幾個還不去睡么?天色很晚了”。

雪里梅嬌聲笑道:“老爺,哪有新郎倌兒自己往外攆賀客的,我們守在這兒,可是等著為文心姐姐討個公道呢。”

“討……公道?”入洞房有什么公道不公道的呀。那是人道。再說了,這種事也不好說男人占女人便宜好不好,公道不公道,自有天知道。

要不是唐一仙也在房里。礙著她不好開口,楊凌對著自己的妻妾。免不了要胡說八道一番,講講他的歪理了。

“老爺,您說文心姐姐初到咱家,本是一個侍婢,沒理由為您擔當。可是老爺被人誣陷上了法場,文心姐全身縞素去攔法場,這份情意重不重?”玉姐兒嫣然笑道。

楊凌頓了一頓,深情地看了高文心一眼,長長一揖“文心深情厚意,相公銘記在心,沒齒不忘”。

高文心臉蛋兒嫣紅,手指捻著艷紅的嫁衣裙邊,咬著唇兒沒有說話,只用那雙含情脈脈的眸子溜了他一眼,溜的楊凌一陣心跳。

“大哥,你下江南,無論水里火里,文心姐姐盡心服侍,不離左右,為你醫治宿疾,楊門有后,全賴文心姐姐一雙妙手,你說這份恩德大不大?”唐一仙也說道。

楊凌又是一揖,笑道:“大,大,文心施針療疾,楊凌永世不敢或忘。”

雪里梅道:“老爺,驚聞你在四川出了事,文心姐姐捧著你的靈牌上門兒,不顧旁人恥笑,只求一個侍婢身份,為老爺守節終老,你不感動?”

楊凌長嘆一聲,說道:“楊凌……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罷了”。

玉姐兒吃地一笑,說道:“哪有那么嚴重,只是文心姐姐對老爺情深義重,有恩有德,你們還早就……早就兩情相悅,卻推三阻四,一直不肯讓文心姐姐過門兒,我們姐妹都看不過去了。老爺離京前親口和文心姐姐打的賭,說是若平安回京,就怎么來著?”

“啊!”楊凌恍然大悟,驚訝地瞪大眼晴,說道:“你們……你們不會真的要老爺我……我穿上大紅嫁衣,來個男嫁女婚吧?”

高文心這時也開了口:“三位妹妹,莫……莫難為了老爺”。

“嘻嘻,才剛過門兒,就心疼起相公來了?”唐一仙笑嘻嘻地嘲笑她一番,硬把她拉起來,站到楊凌對面,笑道:“大哥,我們姐妹給你留面子,在外堂、外人面前不難為你,現在都是一家人,你也不要客氣了,把你的狀元袍和文心姐姐換一換,讓我們‘高老爺’給凌夫人揭了蓋頭,你再給自家‘相公’奉上一杯茶,飲了合巹酒,我們就不浪費你的春宵時光了”。

雪里梅和玉堂春拍手大笑,沖上來就要幫著給他換衣服,楊凌啼笑皆非,連聲道:“噯,太胡鬧了,我……我是國公爺呀,我是你們相公,我……再鬧家法侍候”。

唐一仙忽地雙眼發亮,一拍巴掌道:“對呀,怎么忘了楊氏家法?這個也要加上”。

楊凌和高文心都嚇了一跳,齊聲道:“不必了吧?”

“要的,要的。要是看不到,我會很難過”。

高文心臉紅似火,偏偏眼里有股子躍躍欲試的味道。看的楊凌心驚肉跳。他心中忽地想起一事,不由拍掌道:“姻緣天注定,難道命中一切早有了安排?哈哈,我想起來了,文心早就對我行過家法了,我的屁股她打過。打的很用力,哈哈,不用再打了”。

“嗯?”三雙狐疑的眼神兒在他們身上看來看去,楊凌臉皮厚不當回事,高文心卻窘的恨不得找條地縫兒鉆進去。唐一仙恍然道:好,原來你們果然早就……哼哼,文心姐姐也不老實,脫!脫!脫!快換衣服”。

想起舊事,高文心滿心的甜蜜。一雙盈盈雙眸悄然望向楊凌,恰恰迎上他灼熱的目光,兩人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絲絲甜甜的從心坎里悄悄滲了出來,滲入了五臟六腑,滲入了四肢百骸,就象淳濃的老酒,讓高文心手腳都軟了。任由雪里梅和玉姐兒七手八腳地給她脫著嫁衣。

艷紅的嫁衣,長長的裙擺,鳳冠上滿是珠玉。五彩的霞披,明月般的珠子點綴著。嬌美若仙的面龐。鳳冠被除下,一頭青絲瀑布般瀉下,憑添幾分柔媚。

燭影搖紅,映得那臉蛋兒更象是涂抹上一層胭脂,萬千風情,眉目盈盈。盈盈。在兩人相望的目光下,兩人的衣著很快的換了樣兒。新娘子變成了俏郎君,可是新郎倌兒英氣勃勃,穿戴上鳳冠霞帔,卻顯得不倫不類。

這一來不但唐一仙三人笑的直不起腰來,就連高文心也掩口偷笑,楊凌被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按在床邊,又蒙上了紅蓋頭,陡聽一個色淫淫的粗獷大漢笑道:“嘿嘿嘿,小娘子,不要害羞,讓爺給你把蓋頭揭下來”。

這一下把楊凌嚇了一大跳,驚得他慌忙扯下蓋頭,一看見唐一仙調皮的眼神,才省起這位姑娘是個口技專家。雪里梅不依地又給他重新蓋好紅蓋頭,讓高文心親手揭下來,還故作輕薄地用手指勾起楊凌的下巴,只是唐一仙惟妙惟肖地說了三遍,高文心還是羞羞答答地說不出‘娘子,陪相公喝一杯合巹酒’的話來。

倒是楊凌急了,主動說道:“相公,請寬坐,讓奴家給您奉杯茶,先解解渴”。

笑地直嗆的唐一仙立即取過一杯涼茶,遞到楊凌手里,那邊雪里梅和玉堂春把忸忸怩怩的高文心推到椅上坐了,還抬起腿讓她擺成二郎腿的姿勢。

楊凌無奈,只想快點打發三個小搗蛋出去,他硬著頭皮走過去,直挺挺地把茶往前一遞,高文心剛要接,唐一仙已攔住了道:“哪有這樣奉茶的?玉姐兒,當初你是怎么給老爺奉茶的,好好教教咱們新娘子。”

玉堂春一呆:“我當初奉茶了?好象……好象老爺一進屋,就抱著我上床了。倒是有一次,他把一杯茶放在人家的屁股尖上,顫巍巍的,害得人家怕淋濕了床,趴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任他隨意輕薄……”。

想起自己的閨中情事,玉堂春也不禁臊紅了臉,她會唱戲,扮個給老爺奉茶的動作有什么難的,當下玉堂春蓮步輕移,走到高文心面前,裊裊依依地拜了下去,俏臉朝著側下,雙手高舉過頂,嬌聲道:“老爺辛苦,奴家給老爺奉茶”。

“看到了么?就這么來,快快快”。

這個……說說也罷了,真的做這么娘娘們們的動作呀?玉姐兒做出來千嬌百媚,我個大老爺們做出這動作,那是什么鬼樣子呀?

不敢向鬧洞房的唐一仙抗議,楊凌便威脅起高文心來:“娘子,真的要相公這樣奉茶么?”

“我……我……”,高文心慌了,趕忙看向唐一仙、雪里梅。

“要!要!要!”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立即答道。

“哼哼!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相公拜就拜了,受相公如此大禮,方主,后果自負”。

他這么當眾一威脅。反倒激起了高文心的傲氣,她立即挺直了腰,挑釁地膘了楊凌一眼,下巴微微翹起,擺著架子等著他奉茶了。

楊國公‘含羞帶怯’地奉了茶,又在高文心主導下飲了一杯合巹酒,三位姑娘歡呼一聲,這才沖出門去,雪里梅跑到一半兒又嗖地沖了回來,拉著門環探頭進來笑嘻嘻地道:“姐姐。今晚老爺火氣很大,嗯,火氣很大,文心姐姐自求多福吧,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被羞急的高文心一把掩起的房門擋在了外邊,她忐忑地轉過頭來,一眼瞧見楊凌已經急吼吼地開始脫衣服了,動作急了點兒,還差點兒被裙帶給絆了個跟頭。

高文心忍不住“吃”地一笑。臉上頓時泛起兩朵桃花……

房子里很靜、很靜,兩個人,一身小衣穿的整整齊齊,隔著半尺遠靜靜地躺在床上。紅紅地一盆炭火燒的正旺,紅紅地光映著他們的身子。

高文心的頭微微動了一動,怯怯地道:“相公?”

“唔?”

“咱……咱們睡了吧”。

“嗯,正在睡呀”

“我……我是說……。相公生氣了么?仙兒她們只是開個玩笑,你……你莫見怪”。

“我沒生氣呀”,楊凌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今晚我是新娘子,你才是新郎倌兒。要怎么睡得你說了算呀,我沒意見”。

高文心聽了又氣又羞:“我一個女孩子家,你……你要我怎么辦嘛?”

又靜了許久,高文心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楊凌覺得逗弄的也夠了,不忍再讓佳人為難,辜負了大好春宵,正要轉過身去,忽然腳被碰了一下,一只光滑、柔膩的小腳丫輕輕地靠了過來,戰戰兢兢地貼著他的小腿兒滑動了一下。

楊凌差點兒沒笑出聲來,這丫頭還真要主動挑逗,行使‘丈夫’職責不成,可是高文心只碰了他一下就沒了動靜,片刻功夫一只小手又悄悄摸了過來,拉了拉他的手,柔柔輕輕地喚道:“相公……”。

楊凌轉頭望去,高文心滿面羞怯,嗓音柔柔地道:“相公,人家知錯了,愿……愿受相公責罰”,她可憐巴巴地道:“男……男人的事,人家……人家做不來……”。

楊凌被她的可愛表情逗的哈哈大笑,高文心已羞得掩住了發燙的臉龐。忽然,那雙手被輕輕掰開了,她看到一雙黑黑的、亮亮的眸子,然后那雙充滿了征服欲望的雙眸逼近過來,櫻唇被緊緊地吮住。

高文心腦子“轟”得一下一片空白,嬌軀一下子繃得緊緊地,緊跟著就完全癱軟下來。楊凌靈活的舌頭頂開了她緊閉地牙關,捕捉到了嫩滑的香舌,用力一吸,文心只覺得整個魂兒都被他吸得飄了起來,空蕩蕩的不知身在何處。

楊凌的手探到了她柔軟的腰肢下,自己往回一躺,把高文心的身子抱起來壓在了自己身上。高文心軟軟地趴在他的身上,剛想掙扎起來,豐腴柔嫩的大腿根兒忽然頂上了一條灼熱堅挺的物事,駭得她嬌軀一顫,連掙扎的勁兒也沒有了。

高文心的身子苗條修長,肩背十分單薄,此刻只著絲質透明的小衣,更掩不住體態婀娜,她的臀形相當渾圓飽滿,乳白色綢緞褻褲緊繃在身上,就連臀溝、腰后小小的兩洼微陷都看得一清二楚,被火光一映,透出誘人的肉色,隱約透出肉色,圓滾滾的臀丘仿佛是纖腰下接了一只熟透的水蜜桃,薄皮欲裂,香艷欲滴。

被楊凌吻的暈淘淘的高文心迷迷糊糊地。小衣、褻褲、訶子一件件不翼而飛,瑩瑩膩膩、雪白粉嫩的嬌軀剛剛呈露出來。一抹圓潤如水的動人曲線還不及細看,高文心已嚶嚀一聲。紅著臉緊緊摟住了他,彼此裸身交迭。

高文心嬌喘吁吁地躺在楊凌身下,臉兒滾燙,呼吸也滾燙,腴嫩豐盈的雙乳被楊凌赤裸的胸膛一陣研磨,迅速堅挺起來。酥胸高聳,彈性十足,觸膚卻滑膩如泉水一潤。

她濕潤的眼波朦朧如海,含羞呢喃著:“相公……相公,人家……人家心里很是歡喜”。

幽幽的女兒香彌漫開來,她溫文含蓄的矜持,遠比放蕩淫冶更加誘人,楊凌心中一熱,大腿一分。擠得她雪白修長的玉腿分開來,雄勃有力的堅挺抵住了她那一痕濕漉漉的柔軟。

“啊!”高文心輕叫一聲,兩條大腿一顫,白酥雪膩的胸脯不住起伏,幸好楊凌只是輕輕抵住,細細研磨,并沒有長驅直入。高文心暗暗松了口氣,卻又不克禁受這樣地情挑,不敢面對他灼熱的雙眸。只得閉緊雙眸,仰頭輕吟。

不知何時。那柔嫩火熱處已愛液漣漣,情難自禁的高文心覺得他的愛撫如隔靴搔癢,難解饑渴,豐臀聳動著開始主動迎湊上來,楊凌猶如接到了沖鋒的訊號,怒龍騰躍,一舉而入。

“呀……”,秀眉緊蹙,纖纖指指都插進了楊凌的臀肉里,高文心頎長的頸項揚了起來,猶如一只優雅的天鵝,在空中靜止片刻,然后象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酥軟下去,她只覺嬌膣里又痛又美,一瞬間被塞得滿滿的,幾乎暈厥過去。

楊凌覺得仿佛插入一管濕熱無比的窄小雞腸之中,高文心已是雙十年華,身材發育遠比已經過了門兒的三位夫人豐腴成熟,想不到她的腔膣緊窒如廝。

呻吟聲若有若無,高文心呼呼地喘著氣,只是呢喃嬌呼道:“好……好深!要……要壞掉了!我……要壞掉了!”她的叫聲十分緊張,可是剛剛被男人攻陷的身子卻從骨子里透出一股酥媚,腔道內奇妙地痙攣著,急遽張弛滋味曼妙,讓楊凌一種極樂的銷魂,他干脆先一動不動,感受著高文心異樣內媚帶來的快感。

錦帳輕搖,簾籠上一對兒戲水的鴛鴦好似活了一般,垂絡的幔帳律動如水,就如那鴛鴦撥動的清清湖水……

紗櫥鴛枕,雙雙交眠。顛鸞倒鳳,千般萬般。楊凌是急水里撐篙好手段,高文心就好象浪尖上起伏不定一葉船。

這一夜風流陣仗,楊凌現在的身子骨可遠非當年,可憐了高文心剛剛破瓜,哪經得他風驟雨狂,高文心又痛又美,欲死欲仙,直到哀哀求告,楊凌才盡興罷手,夫妻倆交頸而眠。

天光大亮了,習慣早起的楊凌一夜酣暢淋漓,今天倒底睡過了時辰。他長長舒了口氣,伸了個懶腰,轉眼兒一瞧,高文心居然早早起了,坐在妝臺前正仔細地梳理容妝。

容光煥光,明艷照人。只一眼瞧去,楊凌心里涌起的就是這樣的感覺。昨夜龍精虎猛的人現在還賴在床上,倒是那個嬌喘吁吁、不斷討饒的女子反而精神奕奕,這風流仗到底誰打贏了,還真的是說不清。

“相公醒了”,高文心梳發的手停住了,雖然已做了夫妻,面上還是難掩羞澀,她紅著臉蛋兒放下玉梳道:“妾服侍相公著衣,一會兒下人就要促請用膳了”。

“啊啊啊”,楊凌打了個大哈欠,說道:“你去吃吧,我還得再睡一會兒”

“啊?”高文心一聽傻眼了,慌忙趕到床邊道:“相公,快起床吧,一會兒你……你不起來,我……我怎么辦吶?國公府上上下下現在幾百口子人都在那兒看著,人家可沒臉見人啦”。

楊凌含含糊糊地道:“不要,好累,又困又累,早飯不吃了,嗯……吩咐下去,就說‘諸王館’今兒我也去不成了”。

“天吶!那我得被人傳成什么樣兒啊?以后這個門口兒我都不敢出了,新媳婦過門兒頭一夜。把相公纏得……,我的名字還不傳遍九城呀”。

高文心哭喪著臉搖他的胳膊,連哄帶勸地道:“老爺,我的大老爺。好老爺,您老人家快起來吧,拜托拜托,文心求您啦……”。

楊凌強忍著笑,故意一轉身,把被騎在身上。扯著長音兒道:“老爺起不來啦,昨兒學女人蹲福獻茶,把腰扭了”。

“喲,敢情相公故意整我來著,大男人家,怎么這么小心眼兒?”高文心氣鼓鼓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嘟著小嘴兒生了會子悶氣,又陪著笑臉哀求道:“人家……人家知道錯啦,大老爺快快起身。人家……端茶謝罪還不成么?”

“哼哼,女人吶,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真以為老爺那么好說話,收拾不了你?我今天賴著不起床,看誰被人家笑話,嘿嘿。和我斗?小丫頭片子!”

楊凌得意洋洋地正想再難為難為她,隔老遠傳進一個特大號的大嗓門:“小丫頭片子,你給俺出來。有本事一輩子你別出后院門兒”。

這是劉大棒槌的聲音,楊凌一骨碌爬起來。支愣著耳朵一聽,隱約有人說話,好象在訓斥劉大棒槌,隨后劉大棒槌又扯著嗓子叫起來:“俺……俺的衣服!俺衣服上全是窟窿,乞弓都沒這么慘的,小丫頭片子,你出來,國公爺,小的冤枉,您要給俺作主哇……”。

這什么亂七八糟地,出什么事了?

楊凌一掀被子,一個鯉魚打挺躍到了地上。

今天29號,1號當天因為重感冒沒更新,實際更新28天,34萬字。還有兩天,本月更新量應該在35萬以上了。承蒙大家的支持,月關真的很想把日更一萬堅持到月末最后一天。從幾天前,我就感到腦力這樣用,已經跟不上了,精力耗損的厲害,腦子里想好的情節,可是坐在電腦前碼的非常吃力。我習慣肚子里象過電影似的想象著當時的場面,風景,人物,表情,去寫他們的對話和心理,但是現在熬的兩眼通紅,腦子累的已經無法同步想象了。

有些朋友勸我歇歇,我說,雖然我從未對書友保證過一定日更超萬,但我還是要盡量堅持到月末,不能在票數遠遠超前的情況下減少更新量,不然誰知道我是真的累了,還是看到月票量比較穩定了才故意減更新?要歇我就在下月初歇,月初人人有票,我減更新大家就會相信我的誠意,理解我的想法了。

可是腦力和靈感,不是靠意志和決心能夠支撐的,如果這兩天還要堅持日更過萬,我能碼出來,但是質量怕要下降的厲害,月關認真地考慮了很久,還是覺得,與其碼上一萬五過半是廢話,那不如碼上七千精彩點的章節,所以在這里鄭重地說一聲,從明天起,我要減少更新量,不保證日更一萬以上其實俺一直也沒做過這種保證,只是連著二十多天如此,大家習慣了,無奈……

我要休復一下耗損過度的精力,同時從明天一章開始,主要描寫與劉瑾的斗爭了,情節構思、資料查找肯定要費功夫,[天堂之吻]也不能太快了。

月關沒有存稿的習慣,所以只要精力恢復了,寫的順手了,那么寫多少都是我,寫多少我還是發多少,我不做什么保證,有連續八個月的穩定更新和從來沒有一天做了保證卻跳票的信譽,你還信不過兄弟我嗎?_

卷九決戰紫禁之巔第327章防守反擊

大同剛剛下過頭一場雪,天地一片蒼茫,無垠的曠野覆蓋著一片銀白,眺目遠望,得瞇起雙眼,以減弱刺目耀眼的光芒。

陽光很好,雪后初睛,風也弱了許多。兩員將領牽著戰馬,踩在松軟的積雪上,伴隨著“咯吱”聲一邊走一邊攀談,后邊是數十名親兵,隔著十余丈遠。

“我正在巡視三邊,接到你的急報就趕快回來了,想不到卻是調我回京,呵呵,去年冬天才來到這兒,一年的光景,好不容易把軍隊整頓出個眉目,我還真舍不得走呢。”楊一清用鞭梢頂了頂帽沿兒,對王守仁微笑說道。

“國公舉薦大人入兵部,必然是京中更需要你,三關的事大人盡管放心。韃靼現在自顧不暇,今年冬天頂多有些小部落無法求生,會冒險來邊關襲掠,成不了什么大氣候”,王守仁雙手背在身后,手里提著馬韁,他的馬馴練的很好,手里的馬韁是松的,馬兒自行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背后,一團團鼻息白霧噴在他的手上。

楊一清嘆息一聲道:“伯安吶,有你在,我當然放心。現在這個天下就是這樣,越窮越亂的地方,越喜歡劫掠、打仗,反正除了一條性命,他們也沒有什么可輸的東西,塞外的人尤其不惜命,你也不可大意了。

我最擔心的是,我一離開,這里只留下你一個人了。邊關地將領個個舛傲不馴,論資排輩非常講究,我花了一年時間,還只能勉強讓他們信服,你原來只是兵部的一個主事,我真怕這些悍將。你會駕馭不了啊。”

“呵呵,大人,要讓這些邊關悍將順服,固然很難,可是大人回京,豈止是斗勇斗智那么簡單?大人肩上的擔子更重,官場比戰場更加險惡,如今的京師,更是錯綜復雜,石淙公要多加小心。”

“呵呵?我盡我力罷了。”楊一清苦笑道:“劉瑾順水推舟,把楊凌大人推到國公的位子上,明升暗降,盡剝其權,如今的朝廷幾乎成了劉氏天下。我回了京,也不過是個兵部侍郎,朝中三大學士對劉瑾都束手無策,我又能如何?”

王守仁目光一閃,剛要開口。忽地看到前方松樹下一只錦雞拖著五彩斑斕地長尾巴在雪地上蹦蹦跳跳地跑過,王守仁立即棄了手中韁繩,反手摘下自已的神力豹胎弓。箭壺中順手抽出一枝雕翎箭,幾乎未作絲毫躊躇,弓弦錚然響起,那只錦雞已被神箭射穿,帶出一丈多遠,跌落在雪地上。

后邊眾親兵齊聲喝彩,一個士兵興沖沖地跑過去捧起了錦雞,楊一清撫須笑道:“伯安神箭,一氣呵成。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王守仁將弓掛回馬鞍上,笑道:“一會兒把這野雞燉了,再燙壺好酒,給大人餞行。”

楊一清俯身抓起一團白雪,握成了團,狠狠咬了一口,冰雪入腹,精神一振,他朗聲笑道:“好,今天咱們兄弟就破例飲一次酒,痛痛快快喝他個酩酊大醉,朝中忠良皆被壓制,我楊一清此番入京,就豁出這一腔熱血,斗一斗他劉公公。”

王守仁微微搖頭道:“若是如此,石淙公固然可以青史留名,可是與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又有何好處?大人也辜負了威國公臨危受命,將你調回京去主持大局的一番苦心了。”

“什么?”楊一清忽地止步,望著王守仁,眼中露出沉思之色,半晌才徐徐道:“伯安,你我既是袍澤、又是兄弟,有什么話不妨直說,不要再繞什么彎子,你是說……威國公舉薦我入朝做兵部侍郎,還有什么更深遠的目的不成?可……兵部侍郎官職雖不低,又怎么能同劉瑾對抗?況且兵部尚書劉宇也是出自威國公門下,我能起的作用更加有限了。”

王守仁搖了搖頭,微笑道:“石淙公以為威國公爺為何調你入朝?”

楊一清長長吸了口氣,恨恨地道:“皇上以為威國公被奸人所害,賜予國公之職,威國公回京,劉瑾趁機坐實了皇上的授命,架空楊大人,獨掌了朝政。楊大人調我回京,大概是因為我的資歷勉強算是老臣,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威望,或可打擊一下劉瑾的囂張氣焰。”

王守仁哈哈笑道:“石淙公是謙謙君子,這權謀機變,領悟地便差了些。在朝為官,位極人臣者而不通權謀,要立住腳就很難了。權謀權謀,權之謀也,一切機巧變化,都離不開一個權字,謀的花樣百出,說到底就是一個權,如何爭奪權力如何駕馭權力,如何鞏固權力。

權和官并不完全是一體的。權就象是咱們手中的兵,官就是咱們駐扎的城,暫時離開這座城地人,不一定手中沒有兵,而占據了這座城的人,得到的也很可能就是一座空城。一時一地之得失,算得了什么?石淙公以為,威國公楊凌,真的已經失權了么?”

楊一清思索道:“你是說……楊大人這是以退為進?可是……他已經交出了內廠、辭了海運督察大臣的專職,現在只是京營外四家軍地副帥,幾乎再難參予朝政,他……都退到了這個地步,難道還有翻盤的機會不成?”

“呵呵呵呵”,王守仁暢笑:“大人,威國公從來都是撈偏門,無論是文官一系,還是武將陣營,威國公都是半路出家,迅速建立起龐大的人脈和功業。你說他地權力和威信來自哪兒?皇帝親軍侍衛統領,只是當今圣上隨口封出來的一個官兒,在武將品秩中根本沒有這一職務,本來負責的也只是皇上在京師七座皇莊的安全,但是威國公他在這個任上辦了多少大事?

再說內廠?廠衛再如何了得,都是皇上的內廷組織。任他權勢熏天,也干涉不了朝政,也無權干涉朝政,但是威國公做了內廠廠督,就能凌駕兩廠一衛之上,與六部九卿抗衡,直接干預朝政,自成一個衙門,你說威國公什么時候做過一個朝中正兒八經的官員了?可他地權力小了么?”

王守仁說道:“威國公的權,就是他這個人。如果他去東廠,那么凌駕于三廠一衛的便是東廠,他去西廠,凌駕于三廠一衛地便是西廠。他能點鐵成金,自然也能點金成鐵。我很懷疑威國公爺交給劉瑾的,會是一堆什么破爛兒。”

楊一清若有所悟。

王守仁又道:“大人,您還看不出來嗎?當今皇上的絕對信任,就是威國公爭奪權力的資本,他立下的赫赫戰功和政績。就是他駕馭權力的資本。有這兩個條件,他就可以隨時帶‘兵’出‘城’,也可以守‘城’遣‘兵’。還可以丟下‘兵’和‘城’告假還鄉。

現在威國公收起了鋒利的虎爪,興致勃勃地去扮守門獅子了,可是如果真地有人把他當成一個石頭做的擺設,大搖大擺地在他旁邊進進出出,那……什么時候露出噬人的牙齒,就全看他的心情了。”

楊一清恍然,興奮地道:“楊大人這是在扮鄭莊公,養禍除奸!”

鄭莊公的弟弟招兵買馬,有意造反。大臣們勸鄭莊公把弟弟喚來教訓一頓,讓他安份點,卻被鄭莊公大罵一通,故意把消息透露出兄弟知道,由著他毫無顧忌地胡來。想造反地人,你勸他安份他能安份嗎?只會行動的更隱秘,讓人更難防范,指不定哪天就陰溝里翻船。

可他還沒反呢,想嚴懲也不成呀。鄭莊公做的夠絕,不但不管,而且你要收稅我讓你收,你要招兵我讓你招,積極配合,同心協力,那真是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吶。鄭老二終于不負大哥的期望,順利地誓師造反了,這罪也無從赦免了,最后賠上一顆腦袋了事。

先姑息放縱,甚至幫一把手,讓對頭可勁兒折騰,等他鬧大發了,再名正言順地誅滅他。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后代不斷有人摹仿,楊一清不是不知道,只是沒想到,自然一點就通。

不過楊凌如果真是在用欲擒故縱計,可太冒險了點,自古至今使用此計地,都是實力遠勝對方,而故意示之以弱,使此計的人,都有把握在對方眾叛親離時,一舉將他制服,威國公現在還有什么實力?僅靠皇上的信任嗎?可劉瑾同樣擁有皇上地信任,這一點上他并沒有什么優勢,僅僅把自已調回京去,對政局會有用么?

對此,就是王守仁也不能完全看透了,他蹙眉沉思半晌,才徐徐說道:“威國公的妙計,我遠在邊城,實在也無法參詳的透澈,我想……大人回京后,國公一定會找機會與大人會唔,面授機宜的。”

楊一清瞿然道:“伯安說的不錯,十有八九便是如此了。若果是這么回事,那么我回京后,國公一定還會有所囑咐。呵呵,我現在也不用著急,待回京后,威國公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便一清二楚了。”

楊一清心中一直對朝中局勢感到憂慮,劉瑾的勢力根本不是他能扳得倒的,大學士中楊廷和跟他又一向合不來,楊一清本打算一回京就立即上奏彈劾劉瑾酷刑治政、命邊軍擅專律法,罰款充餉搞的天怒人怨,軍心不穩。

不管此舉成不成功,拼他個魚死網破,多少能讓劉瑾收斂一些,經王守仁這一點醒,他才意識到如今京師形勢詭譎,未必是劉瑾一家獨大,如果楊凌真地有把握力挽狂瀾,未必事不可為,不禁為之欣然。

前方已經出現在巍然屹立地大同城池。王守仁忽想起一事,對楊一清道:“大人明日就要回京了,我正有一項建議請大人威國公爺。韃靼滿都海皇后一直暫押在大同代王府。

當初國公在大同與你我計議,本來是考慮到火篩一旦與伯顏猛可鬧翻,勢力和威望尚不及伯顏,難以與其抗衡。不能達到我們令敵內訌,弱其實力的目的,這枚棋子準備在必要時押在火篩那兒,現在……”

楊一清會意地道:“我明白,伯顏手下大將加思布借口征伐永謝部落叛亂,率領自已的部族到了鄂爾多斯和甘肅外草原一帶,奉詔而不歸,擁兵自重,野心勃勃,看來隨著伯顏可汗的沒落。韃靼內部有實力的大將已經各起異心了。

他地離開,大大削弱了伯顏可汗的實力。火篩審時度勢,選擇和瓦刺聯手后,再經加思布叛逃,此消彼長之下。現在火篩已足以和伯顏來場公平的決戰,滿都海這枚砝碼不需要壓在火篩的身上了,而是……”

楊一清微笑頓住,王守仁接道:“雙雄并立,滅其一則草原仍一統。現在既然有個加思布想湊熱鬧,那我們就不如送他一份大禮。他的實力擁兵自重還可以,但是想和火篩、伯顏爭天下卻不夠。只要滿都海落在他手中,他就可以扛起仁義之師的大旗,從火篩、伯顏兩邊召納一些忠于滿都海的部族,形成三足鼎立之勢,這對我們更加有利。”

王守仁說完,兩人相視大笑。高大的城門到了,吊橋徐徐放下,王守仁心中暗暗忖道:“楊大人決不會甘心就此退出朝廷,任由劉瑾作威作福的。可是他既交出了‘兵’。又交出了‘城’,到底要如何重新得回兵馬、取回城池呢?

離開權力中心的日子決不可久,久則生變,到那時他也無力回天了。調石淙公回京僅僅是為了增強與劉瑾對抗地實力?不會這么簡單,楊大人啊楊大人,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千萬不要弄巧成拙,讓劉瑾真的掌控了全局呀。”

馬蹄踢踏,新任三關鎮帥王守仁在沉思中,和楊一清并轡入城……

“現在有兩件事需要注意,其他的由得劉瑾去吧”,楊凌坐在椅上滿面春風地道。

他現在才知道,作為公主大婚,駙馬人選的主選官,頭一天親自出面,只是例行公事,鱗選駙馬雖不至于過五關斬六將,整個篩選過程也得有個六七遍,才能篩選出一些杰出者,進入第五圍名單,那時才需要他和另外兩位選官做最終選拔,選出三人入宮。這三人中,將有一個成為永福公主地夫君,而另外兩人將被保薦入太學讀書,再出來就是太學生了,算是得個安慰獎。

既如此,他當然不會傻乎乎地天天去搖撥浪鼓,三位主選官全把鱗選事宜交給了手下人員,自已各忙各的私事去了。

“請國公明示”,楊慎欠身接過高文心遞來的果盤,含笑道:“下官惶恐,謝過夫人。”

高文心一身新娘子的喜慶衣裙,紅紅如火,艷如石榴,眉梢眼角盡是新嫁娘的溫柔風情。她抿嘴兒一笑,說道:“你是老爺地知交好友,進了府門,不必拘泥于官場禮儀。”

說完含情脈脈地看了楊凌一道,微微一福道:“老爺,妾身去夫人那兒看看大人,先退下了。”

“去吧去吧,你們幾個別慣他毛病,老抱著老抱著,結果現在不抱著就不肯睡覺,偏偏除了那兩個老媽子,就是躺我懷里睡的香,據雪兒研究,說是我的胳膊比你們粗,枕著舒服,他是舒服了,那我不是要活活累死?”

高文心掩口而笑,又向楊慎頷首為禮,盈盈退下了。

楊凌呷了口茶道:“第一件是關于兵部。前些日子傳出我地死訊。京中的秘探傳回的消息,劉宇有所動搖,曾向劉瑾示好,有意投靠,這個人……功利心到底是太強了,此番我退了下來。難保他不起異心。”

楊慎拈起一枚果兒輕輕含入口中,含笑道:“國公只需將計劃透露給劉大人知道……”

楊凌緩緩搖頭道:“劉宇并非我在官場上的盟友,人人皆知他是我的同路人,而且是僅次于焦閣老、權位最高的人,這樣地人如果總是兩面三刀,見勢取舍,必然對其他人影響甚大。我準備由他去了,況且內廠已經被掏空,劉瑾早晚會發覺,如果沒有劉宇這樣有份量的人真心投靠他。他對我讓權之舉必定會生疑。”

楊慎目光一閃,醒悟道:“國公調楊一清回京,又舉薦我入兵科給事中,原來是這個打算?兵部中尚書主管所有事務,而將領升遷、降職具體由左侍郎負責。再有我這個給事中把關,劉宇投靠了劉瑾,能發揮的作用也有限了。”

楊凌笑道:“正是,劉瑾一直著意取媚皇上,沒有犯下必殺之過。你說地對,如果我和他一直朝爭不斷,滿朝文武分成兩派。這樣斗上幾十年,朝廷必定元氣大傷,恐怕花上一百年的功夫也未必恢復的過來。

長痛不如斷痛,若縱他為禍,自取死路,由得他違法亂政,敗壞朝綱,待收集到足夠扳倒他的證據,再一舉殲之。別處亂得,兵部卻亂不得。兵部掌著天下兵馬,國公調大人回京,必是要加強兵部的實力,以免為劉瑾所得,下大亂,尚可大治,若是軍隊也亂了,朝廷失去了保障,一旦此時出了大事,那就大亂而不能大治,縱是管仲樂毅復生,也沒有妙手回春的辦法,收拾這個亂攤子了。”

“嗯,國公所慮長遠,朝政在劉瑾的把持下,本來就烏煙瘴氣,靡爛不堪,索性讓它徹底潰爛,然后削去這塊腐肉。不過軍隊將領如果隨意遷調,整治起來就不是一時半晌了,如果這時發生戰亂,大人地除奸妙計就要胎死腹中,難以實現了。”

楊凌嘆道:“是呀,有備無患,預防萬一。其實不止是民變,如果任由劉瑾在所有衙門胡搞,恐怕軍隊自身就要起了暴亂了。前些日子我接到消息,遼東有兩衛官兵暴亂,嚇的衛指揮逃之夭夭,起因竟是軍餉發不出來,最后上邊拿出兩千五百兩銀子,暴亂才平息。區區兩千多兩銀子,就能引起這么大的動亂,為了防止士兵反彈,遼東衛所甚至不敢追究暴亂者,有鑒于此,我對兵部才不敢大意。”

楊慎微微點頭,不過他是文人出身,說實話對于政治,“槍桿子里出政權”的這句樸素真理,他也不能理解。在楊慎的心里,也不覺得那些沒什么頭腦地大兵會釀成大害,他關心的主要還在朝中,在于把持政策的文人。

于是楊慎避開話題,問道:“不知國公所慮之二是什么?”

楊凌道:“自然是速戰速決,那些墻頭草投靠劉瑾,我并沒有阻攔,這些人的歸屬,完全取決于一個勢字。誰能造勢,誰的勢大,他們便投向哪邊,完全沒有忠心和立場,所以這些人根本難成威脅,我自然有辦法在收集到足以扳倒劉瑾地證據時,輕而易舉地把他們再拉回來,現在由得他們去攀附,反而能夠助長劉瑾的氣焰,更利于我們的計劃。

可是這里邊唯一地問題就是時間不能太久,半年!頂多一年!如果在這段時間里還不能對劉瑾動手,他的勢力就會穩固下來,再動他就難了,我們的‘姑息養奸、一擊而殺’計劃必然成為一個泡影。

劉瑾手下兩大智囊,張彩為人機警,不會做太出格的事;張文冕因科舉不中,性情偏激,其實這人對于官場腐敗真的很憎恨,不過他的激進,注定了他只能處處樹敵,而且他到底是個秀才,眼界不夠遠大,若讓他做一府一縣的幕僚智囊足矣,為劉瑾獻計,卻難當大任。

要讓劉瑾越走越遠。越干越出格,盡快自已踏上黃泉路,他還需要一個好幫手,可是這樣地‘人才’難尋,而且也不易取得劉瑾的信任,我還在物色當中。”

楊慎目光一閃。忽然微微笑了,他坐直了身子,輕輕撣撣袍子,微笑道:“下官舉薦一個人,不知國公意下如何?”

“什么人?”

“青城狂士盧士杰!”

“青城狂士?”楊凌忽地想起那個狷狂自傲窮擺譜兒地蜀中名士,夸夸其談講什么以琴曲悟出治世良策的盧士杰來,這個人……眼高于頂,不切實際,就算用他來輔佐一位名君能臣,若依著他的主意來治政。也只能好心辦壞事。

讓這位仁兄去禍害劉瑾,他都不用起壞心事兒,直接按照他“憂國憂民”的遠大包袱,就足以把人禍害死了,可是他……這樣重要地事。他能靠得住嗎?

楊慎正色道:“國公爺,盧兄為人狷狂、目高于頂,這是他的毛病。但是人無完人,盧兄的才學確實既博而深,只是他不象我和朱讓槿從小生長在官宦人家。對于朝政耳濡目染,再與所學一一印證,才能有些心得。所以不免顯得浮華不實了。若是讓他經過一番磨勵,未嘗不能學以致用。

盧士杰性情狷狂,但是德性品質卻是光明磊落,胸懷坦蕩,而且……他雖表現的淡泊名利,可是空負一身才學,其實他也很想有所作為。如果能有機會為國除奸,我相信盧兄會屏棄與大人的前嫌。

盧兄居于青城,卻是陜西人氏。劉瑾極重視鄉誼,而且盧兄在巴蜀、陜西一帶名氣甚大,所以他是最好的人選,無論是才氣還是關系,都能迅速取得劉瑾的信任和重用。恰好我赴京時曾修書給他,請他赴京游學,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如果大人覺得可行,待他來了我可與他一談。”

楊凌沉吟不語,楊慎道:“如果國公還不放心,我便以私人名義相勸,并不透露國公的計劃。以往與盧兄交往,談起古之才子書生意氣,用智計才學為國除奸的事來,盧兄常常擊節贊賞,欽佩不已,我想只要我開口,盧兄必會欣然做這以身事賊、縱賊取禍的義士!”

“此人……靠得住?”楊凌徐徐問道。

楊慎知道他想起了朱讓槿,不由苦笑一聲,沉默良久才緩緩地道:“大人既信得過我,何必疑于盧兄。讓槿他……他太過偏執,故作姿態是為了掩人耳目,但是盧士杰則不然,他地狂傲只是令他屢屢得罪人,名氣雖大,并無絲毫好處,此人……決無貪利之心。”

“好!那么,便請這位青城狂士出馬吧,不過……為了穩妥起見,還是暫以個人名義,勸他誘賊為禍、使劉瑾結怨于天下自取滅亡吧。我們走的是險棋,一步錯,步步錯,關乎江山社稷、萬千黎民,還是小心些好。”

皇上散了早朝就匆匆趕回豹園去了,他要和唐一仙在飄雪的冬季大婚,如今正親手設計、忙碌著自已的親事,很少住在宮中。

皇上一走,劉瑾也乘著小轎出了宮,回了自已的豪宅。

換了一身熏香地袍子,正要往身上噴灑點香料,張文冕急勿勿地從后院兒趕來,劉瑾只得放下自制的噴壺,有點不耐煩地道:“有什么要緊事么?”

張文冕一揖道:“劉公,聽說您今兒請旨要盤查天下軍民府庫錢糧、各邊年例銀、鹽引、軍器,乃至夫運、柴炭?”

“不錯!”劉瑾沾沾自喜地道:“徹底清查,有貪腐公款,浪費稅賦的,查出一個辦一個,不管多大的官兒,不管是誰地人。該賠地賠、該罰的罰、該充軍的充軍、該殺頭地殺頭!

這些事兒,六部的官兒哪有不沾邊地,只要風聲一放出去,那些屁股不干凈的就得乖乖來投靠咱家。而且只考核京官政績,那是明顯在整楊凌的人,來個全國大清查。就不顯山不露水了,而且也能干出些政績,叫那些滿口道德文章的讀書人看看,我劉瑾主政,也是很有些本事的。”

張文冕埋怨道:“劉公,您有這份雄心壯志,那自然是好,可是聽說您把這差使派給了戶部和刑部,他們現在還不是咱們的人,明著順從公公您。暗地里還是聽李東陽、楊廷和的,他們能誠心給您辦事兒么?要是敷衍了事怎么辦?公公地一番心血不就白費了么?”

“這個……”,劉瑾也有點兒煩,投靠他的人是不少,可是能夠交付大事的卻不多。司禮監到是有許多親信,可是劉瑾并不大愿意任用太監,各地地鎮守太監他也是沒辦法,才竭力拉攏,司禮監的那幫貨色他又不是不知道。讓他們搜刮民財行,哪有一個會辦事兒的呀,把他們派出去。那不是壞了我劉瑾的名聲嗎?

劉瑾自已也貪,而且貪的厲害,尋常送禮地,少于三千兩銀子,門兒都別想進,如果是求官的,那起價就是一萬兩。可是他自已一身白毛兒,偏偏瞅著別人象妖精,如果聽說誰貪污收賄。那是真的氣沖斗牛。

“唉!文冕吶,投靠咱家的人雖多,可是能獨擋一面的人才卻少呀,不交給戶部、刑部,你讓咱家派誰出去?”

“公公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行事剛毅果斷,權威無人能及,學生聽說,內廷地公公們都稱您是‘小太祖’呢,難道還招攬不到可用之才?”

劉瑾一聽來了精神,連忙問道:“什么什么?什么小太祖?”

張文冕道:“公公殺伐果斷,以酷法嚴刑對待貪官污吏、庸糠之臣,頗有當年太祖皇帝遺風,所以內廷的公公們私下里都恭維您是‘小太祖’,我是聽羅公公說的。”

劉瑾聽說內廷地太監們把他比喻成朱元璋,不由眉開眼笑,嘴都合不攏了,他笑道:“羅祥又來了?呵呵,咱家又把他的事兒給忘了,他這灌腸大使做是忒可憐了點兒,回頭我寫個條子,你著人送去,把他調內廠辦差吧。”

“是。”張文冕答應一聲。

“唉,咱家雖有太祖皇帝那般的雄心壯志,可惜卻沒有太祖皇帝那么多的能臣干吏可用,依附于我的那班官兒,大都是趨炎附勢之輩,除了張彩、曹文錦、石文義……嗯?”

劉瑾忽然醒悟過來,看了張文冕一眼,笑道:“文冕吶,對咱家還有什么話兒需要繞著彎說么?想要個出身是吧?嗯……明兒吧,明天我和李東陽商量商量,先調你做個戶部主事,有你在那兒,這差使就不怕他們糊弄我。”

張文冕一聽喜出望向,連忙跪地磕頭,說道:“多謝公公栽培,文冕沒齒不忘!”一個落第秀才,如今一躍進了朝廷六部之一的戶部,而且馬上擔升戶部主事,劉瑾還真的沒虧待他。

張文冕欣喜之余,不由感激涕零地說道:“公公,您的眼光準吶,現在投靠公公的外臣,論才干,大多沒什么本事,都是些只可共富貴、不可共患難地墻頭草罷了。

現在朝廷大事,全由公公決定,公公要想在朝廷中長青不老,上邊得有皇上的寵信,手下也得有幾個能人為公公分憂辦差才行。對些才子名人,公公不妨禮賢下士,許以前程,必會有人肯忠心為公公辦事,公公有了干吏相助,才能獨掌內外權柄,而且留芳百世,名垂千古!”

劉瑾被他一番話說的雄心發酵,腰板兒也挺了起來,可是心頭那股熱乎勁兒過去了,仔細一想手下那幫歪瓜裂棗兒,他的肩膀又塌了下來。要在外臣中找幾個肯死心踏地跟著他干的能臣,難啊。

手下的人。曹文錦、楊玉、石文玉等人只能做個打手,其他地大多是廢物,真正能辦差的,張彩算一個,可他管著吏部,替他牢牢把著這個最重要的衙門。已經沒有余力去幫他完成那么多的宏圖大志了。

張文冕是一個,而且自已對他有知遇之恩,這個張文冕對自已絕對是忠心耿耿的,除了這兩個人,還能有誰?劉瑾抿了抿嘴唇,才輕嘆一聲,擺手道:“咱家知道了,你先忙去吧。”

張文冕不知道這句話哪兒又惹他不痛快了,見他臉色不好,不敢多說。忙應了一聲,悄然退下去收拾行裝準備走馬上任了。

劉瑾提著噴壺走進內室,又是長長一嘆。真正有節氣有本事的人,誰肯歸附我呢?楊凌也不是正途出身,可是就連李東陽、焦芳那般人,包括跟他不大合得來地楊廷和,見了他都客客氣氣,對我呢?也客氣,可那種隔著八丈遠的味道,難道以為咱家看不出來?

我比楊凌差在哪兒?論權、論勢、論才能。難道我比他差么?不就是胯下少了一嘟嚕嗎?朝廷取士,五官、身材不好的都不用,我是個宦官。那些人……瞧不起我呀。

悲傷地解開衣袍,向下體上噴灑著香料,劉瑾憤懣地想:外臣們看不起我,從骨子里討厭我,我何嘗不知道?我也痛恨自已殘缺不全、陰不陰、陽不陽的模樣。

別的不說,每次往身上噴灑香料,粘乎乎的就令人懊惱,可不這樣做怎么掩蓋身上那股子尿騷味呢?他們能理解我的痛苦嗎?去勢的人十有八九傷了尿道,整日的總是淋淋漓漓控制不住。

他們叫我輩什么來著?腐人?腐臭的人。一點沒錯啊!我就是腐人!媽地,看不起我,你們能騎在女人身上,咱家卻能騎在你們身上,一個個的再瞧不起我,誰敢在我面前不跪得規規矩矩的?咱家一聲令下,滿朝文武就得長跪不起、天下衣冠就得臣服在我腳下!

哼哼,上朝見皇帝,跪完了也就起來了,咱家能叫你們在奉天殿外跪到暈過去!瞧不起我?不投靠我?我還瞧不起你們呢,下邊比咱家多了一截,可是脊梁骨卻比咱家少了一大截,咱家只跪皇上,你們卻得跪我這個讓你們看不起的閹人!我憑什么?就憑咱家有權,咱家就能比你們還要男人!

劉瑾掩好袍子,自顧發出一陣滲人的奸笑。權力!現然大權都在我地手里,楊凌已經完蛋了,沒人能夠威脅到我了,我要牢牢的把著權力,要是有一天一旦大權旁落,我可沒楊凌那么好福氣,不知有多少混蛋會立即翻臉,一窩蜂撲上來噬咬的。

權力啊,我得一天緊似一天的捏著,做夢也得睜開一只眼,誰敢搶我的權,我就要他地命。可是天下皇權并不是真的在我手里,我是“小太祖”?我哪比得在真正的太祖地宏圖大略呀,他定下的周密制度根本不可能讓皇權真正從皇帝手中轉移到我這個宦官手里。

漢朝的內侍是真的掌權,皇上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大明朝的太監比不了哇。正德皇帝只要一翻臉,自已的權力就得轉眼成空。現在大權在握,需要辦的事也多,這些事兒我要是辦不好,就得把它交給別人去辦,那我辛辛苦苦抓來的權力,就得一點點地再分出去。

可是不放權,我就得自已把天下大事辦好了,不叫人去煩皇上,那樣才行。人才!該死的人才啊!為什么就不肯為我所用,還總是跟我作對?

劉瑾越想越氣,他摞下噴壺,正想喚人打水洗手,一個小廝跑進來道:“公公,門外有位自稱青城狂士盧士杰的人,說是要拜見公公。”

盧士杰?誰呀?喔……青城狂士,這個知道,大哥來探親時還提到過,那是咱陜西老鄉,有名的才子呀。劉瑾大喜,聽說這位才子目高于頂,沒有幾個讓他看得上眼的,陜西布政使請他吃酒,聽說他還托大不去呢,這樣的才子來拜望我?

劉瑾連忙整整帽子,束束帶子,一迭聲道:“請請請,快快有請。”

那小廝為難地道:“公公,這人……這人自到了門口,就鼻孔朝天,小的到現在還沒看見他長什么樣兒呢,這人狂的夠可以的,指名道姓要您親自接出門去,要不……要不……他馬上就走。您看,小的要不要找幾個家人,一頓棍棒把這個狂夫打出去?”

“放你的臭狗屁!”劉瑾上前就是一個大嘴巴,扇的那小廝原地打了個轉兒,頓時半邊臉就腫了。

“滾一邊去,咱家親自去接”,劉瑾可不覺得有什么掉價,他官兒肯定比盧士杰大了不知多少倍,可這個布衣才子,那是有權也請不來的,他肯登門,自已多大的面子呀?

劉瑾急急忙忙往門外迎,心道:“這位才子不是來投靠我的吧?不能不能,這樣的山野奇士,想做官早做官了,會來投我么?許是回鄉沒了盤纏,嗯嗯,這是我們老家的名人才子,他肯來找我,那是太給我面子了,我備上一份重重的程儀送他便是。”

勢力如日中天、氣焰不可一世的大太監劉瑾把盧士杰喜孜孜地迎進廳來,一迭聲地叫人上茶。盧士杰的下巴可能仰的太久,脖子有點酸了,這才傲然低頭,不屑地打量打量大廳,還是那副特討人嫌的德性。

“盧公子何時來的京城,怎么沒通知咱家一聲?你可是咱們陜西的名士才子,咱家久已有心結納了,若知盧公子進京,一定前去相迎呀。呃……盧公子今日到我府上是……?”

青城狂士盧士杰把驢臉一板,對這位滿朝文武敬畏萬分的特務頭子大太監一點都不客氣,楊慎不是說了么,發揚本色,越狂越好,何況……他心里確實瞧不起劉瑾。

盧士杰劈頭便問:“在下聽說,當年高力士寵冠群臣,內外臣工無不敬畏,如此顯赫人物尚且能屈能伸,為李太白脫靴,不知劉公亦能為之乎?”

他說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乜斜著劉瑾,剛歇地勁兒來的脖子又習慣性地往上一梗,比皇上還有派頭,看的兩邊侍候的人恨不得沖上去就是一頓大嘴巴。

劉瑾也不含糊,他書是讀得少,可人家盧大才子這幾句話說的還不算太深奧,能聽得懂。

劉瑾立即道:“這有何難?青城狂士便是李太白,我劉瑾便是高力士,公子寬坐,劉瑾來為您脫靴。”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快捷鍵: 上一章("←"或者"P")    下一章("→"或者"N")    回車鍵:返回書頁
上一章  |  回到明朝當王爺目錄  |  下一章
手機網頁版(簡體)     手機網頁版(繁體)
瀏覽記錄

字母索引: A |  B |  C |  D |  E |  F |  G |  H |  J |  K |  L |  M |  N |  P |  Q |  R |  S |  T |  W |  X |  Y |  Z


頁面執行時間: 0.04636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