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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 出路

作者:老豬  分類: 東方玄幻 | 玄幻 | 洪荒 | 老豬 | 斗鎧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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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鎧 一百二十七 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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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登錄:20100129:12天前一百二十六劍心

“拓跋雄企圖謀逆!”

幾個字吐出口,孟聚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像是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被移走似的。這個秘密,已在心里藏了太久。葉迦南已去,知悉秘密的刑案官和侍衛相繼遇害。世上只剩自己孤獨的承擔這個驚天的秘密,孟聚感覺十分惶恐。

元義康和藍正,他們都曾旁敲側擊向孟聚詢問過他與拓跋雄結怨的真正原因,但孟聚都選擇了沉默——藍正的人品很靠得住,元義康是皇族地位也很高,但孟聚直覺的感覺到,要擔當這個秘密,他們的分量都還不夠,告訴他們,只會害了他們。現在,親眼見到葉劍心,孟聚直覺的指導,眼前的人,他是能擔當的起這秘密的——或許,在整個北魏朝廷,除了東陵衛總鎮白無沙外,他是唯一夠資格的人了!

當代葉家家主果然也沒讓孟聚失望。

聽到這個足以讓一般人嚇的魂飛魄散的消息,他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只是淡淡說:“原來是拓跋家的家務事,難怪了,小女當時是如何應對的呢?”

葉劍心輕描淡寫的將可能導致江山變色、伏尸百萬的大浩劫說成“家務事”,被他的氣魄震撼,孟聚好一陣才回過神來。

“鎮督的具體手段,她不曾和在下說,在下也不得而知。不過當初申屠絕親口答應效忠鎮督,那是在下親眼所見,而鎮督在臨終前,她曾親口囑托我,說她書房里有申屠絕的供詞和她的奏折,讓在下代為上奏朝廷,殺拓跋雄和申屠絕二人復仇。

由此,在下斗膽揣測,鎮督的計劃是將申屠絕的供詞控在手中,逼迫他暗藏在拓跋雄陣營中,偷偷為我方效力”

孟聚黯然道:“只可惜在下實在沒用,不但追殺申屠絕不到,還昏迷了二十多天,醒來時,鎮督的住處已被焚毀,證據全被燒毀,她的一番心血全都白費了,在下實在愧對鎮督。”

葉劍心臉上浮出一絲笑意,他淡淡說:“孟督察不必愧疚,這幾天,我在靖安城中多方打探,無論元都督、易將軍、肖將軍等軍中首腦,還是普通將士,他們都是異口同聲的稱贊你的壯舉,贊賞你高風亮節的為人。你冒死救援小女,為幫她復仇又孤身沖擊魔族軍陣,險死還生——為小女,你已經做得夠多了。

孟督察,人命在天,你已竭盡全力,不必過于苛責自己。”

葉迦南的逝世,一直是孟聚心頭難以開解的傷懷。他一千萬次的責怪自己,為何不能早到一陣——哪怕早片刻都好啊,說不定就能從申屠絕手中救得葉迦南了!

巨大的愧疚和自責郁積在孟聚心中,他無法解脫。這么多天來,同樣的話有不少人對孟聚說過,但沒有一個像葉劍心這么能觸動孟聚。想到這是葉迦南父親的諒解,孟聚頓覺心頭重負減輕了不少,淚水慢慢涌出,模糊了視線。

不想被葉劍心看到自己的失態,他低下頭,借著具備喝茶的機會,偷偷拿衣袖擦了擦眼睛,偷眼望向對面,卻見葉劍心目光銳利的望著自己,他頓覺大窘。

“抱歉,公爺,在下失禮了。”

不知是否孟聚錯覺,葉劍心剛硬的表情緩和了些,他淡淡道:“孟督察是性情中人,你這樣的性子,在東陵衛中,只怕不是很適合。”

“公爺說的是,若無鎮督大人的提攜,在下至今不過是一個從九品的候督察。”

葉劍心點頭,但他的心思明顯不在這上面。他緩步走到窗前,注視著都督府大院內一片明亮的燈光,雪白的長衫無風自動,長袖如云飄舞,飄逸如仙。

注視著他高挑而挺拔的背影,孟聚仿佛看到了葉迦南的影子。在葉迦南思考的時候,她也是喜歡這樣站在窗前眺望遠處的。葉迦南啊,當你孩提時,你可也是這樣常常在身后看著你父親偉岸的背影?

“孟督察,小女臨終時弄錯了。她遇害這件事,跟拓跋雄無關,完全是申屠絕的自作主張。”

“啊!”沉浸在思念中的孟聚好一陣才回過神來。他失聲道:“公爺何出此言?這是鎮督大人親口說的,怎會錯?”

“第一,申屠絕應該不敢吧自己曾被判拓跋雄的事報告拓跋雄;

第二,臨陣兵變殺人,這種手段太粗糙,太冒險,太多不可控制的因素,拓跋雄不可能將掩蓋消息的希望寄托在這上頭——倘若滅口不成功,那只會激怒小女,讓她向朝廷揭露此事;

第三,雖然申屠絕殺害了小女,但始終還是讓孟督察將這事告知了我。拓跋雄老謀深算,行事不可能露出這么大的破綻,這不是他的風格;

第四,多年以來,我與拓跋雄知根知底,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底線。倘若是他想要掩蓋此事,他會來找我談判交易,無需采用這么激烈的手段。”

雖然元義康也說過申屠絕殺葉迦南不會是拓跋雄指使的,但因為孟聚輕視他,隨意對他的話也不怎么相信。但此刻聽葉劍心細細剖析,四條理由都有著強大的說服力,孟聚不禁也動搖了:“公爺說的有理,只是若沒有拓跋雄的指使,申屠絕如何這般斗膽……”

“孟督察,倘若你不幸落入了仇家手中,被迫說出了一些不該說的東西,這些東西如果翻出來,不但仇家要殺你,你的舊主也要殺你,對方以此來要挾你加入他那邊——這種情況下,你會怎么辦?”

孟聚明白葉劍心的意思,他思考片刻,說:“我會偽與虛蛇,假意與對方周旋,看是否能想辦法拿回那些證據來。倘若拿不回來的話……,那我恐怕也只好屈服了。”

“孟督察想的沒錯,這是我們有理智、有頭腦的人的想法,面對危機,我們會考慮事情后果,權衡利弊,最終選擇一條損失比較小的道路——小女當時怕也是這么想的吧?”

葉劍心的每個字仿佛都是從牙縫里蹦出來的,絲絲冒著冷氣:“但可惜,申屠絕這個武夫,他壓根就沒有腦子——不,該說他的仇恨已沖昏了腦子,他已經不去考慮后果了,被小女狠狠收拾了一番,他寧可同歸于盡也不肯咽下這口氣!”

心胸狹窄、睚眥必報、桀驁暴躁、心腸狠毒、寧死不肯吃虧——想起了申屠絕的性格,孟聚不得不佩服葉劍心的分析:“公爺說的沒錯,申屠絕那賊子,確實是個敢冒險的亡命之徒。”

“小女還是太年輕了啊!她自以為聰明,以己度人,以為這些證據能拴住申屠絕了——那等于用幾根稻草來捆住暴怒的猛獸啊!申屠絕這種邊塞武夫,那是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手上不知道到有多少條人命!在他們身上弄這些小巧心計,豈不是對牛彈琴!計算算盡太聰明,以為在書齋里看過幾本古人謀略就可以把天下豪杰玩弄于鼓掌中,委實幼稚,太也狂妄無知!小女有此報,那是半點不冤枉!”

葉劍心毫不留情的責罵著葉迦南,孟聚聽的很不是滋味。他覺得很怪異:葉迦南遇害去世,但在她父親口中卻聽不到半點悲傷和難過,有的只是恨鐵不成鋼的怒氣。

孟聚實在無法理解這種世家門閥的心態,女兒都死了還要挨一頓罵,那也未免太嚴酷、太不近人情了吧?

這時,候見室的門被輕輕的敲響,葉劍心說話被打斷,他劍眉一軒,叱道:“進來!”

還是那個僂著身軀的徐管家,他領著一個氣宇軒昂的青衣武士進來,二人對葉劍心深深地鞠躬。

“少爺,齊統制有事稟報——孟公子,不好意思,老奴失禮了,有些瑣碎事要稟報少爺,打擾您了。”

孟聚識趣的站起:“可需要我回避一下嗎?”

“不必,孟督察,你坐著好了。”

說話的是葉劍心,那青衣武士湊近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葉劍心神色不動,他淡淡說:“知道了,你們去處理吧,徐伯,你跟著過去看看。”

那徐管家猶豫了下,他說:“少爺,老奴若是跟過去了,這邊的人手好像少了些,不是很好吧?”

“無妨的,這是在東平都督府內,不會有什么危險,你們過去吧!”

見徐管家還是站著不動,葉劍心加重了語氣:“徐伯!”

“老奴在。”

“你跟著過去吧,我這邊,你不用擔心——孟督察有萬夫不當之勇,他在這邊陪著我,你還擔心什么?”

徐管家巍巍顫顫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他轉向孟聚恭敬的行禮道:“老奴糊涂了,沒錯,孟公子是小姐的人,那自然也是我們家的人。有他在這,自然是萬無一失——孟公子,拜托了。”

孟聚聽的迷糊,但聽出對方好像要辦什么事,他應道:“公爺可是有什么事要辦嗎?在下不才,但也算是靖安的地頭蛇,認識一些朋友,也能調動三兩百官兵。倘若公爺有什么要事,只管吩咐便是了。”

葉劍心淡淡搖頭:“舉手小事,不敢勞煩,謝謝好意了——徐伯,你們過去吧。”

徐管家和那個青衣武士鞠躬退下了,葉劍心吩咐婢女進來幫孟聚換了一杯熱茶,淡淡說:“粗茶淡茗,未必能入尊口,孟督察姑且用著罷。”

“公爺太客氣了,這么香的碧螺茶,在下還是第一次能喝到,深感口福不淺。”

“聽聞督察室太昌元年中的秀才?為何不繼續科舉,而是入了東陵衛?”

“這個——說來慚愧,因為家道中落,無力再支撐在下讀書了,在下唯有投筆從戎了。”

“哦,那真是可惜了,讀書人不能進士,官做的再大也是個遺憾。”

葉劍心淡淡說道,舉杯喝了一口茶。

看著葉劍心語氣和表情都和緩多了,孟聚壯起了膽子:“公爺,在下有一事稟報。”

“哦?”

“葉鎮督生前舊部,他們正遭到不知來自何方的瘋狂報復。據在下所知,在這二十多天里,葉鎮督生前的衛隊親兵已有三十多人不幸喪命,剩下的人也在被追殺著,省陵署和靖安城內的官府不知為何,對此竟不聞不理,他們的性命危在旦夕。天下之大,唯有公爺您有能力庇護他們,在下斗膽,懇請公爺您能伸出援手。”

葉劍心淡淡說:“我為何要救他們?”

“他們生前都是為鎮督大人效勞的,請公爺看在葉鎮督的情分上……”

“哼!”葉劍心冷哼一聲:“這些人,本該是護衛小女安全的,但小女戰死沙場,若不是孟督察你舍命相救,險些竟要尸骨無存。這些無能廢物未盡職責,厚顏無恥的活下來,現在還想得到葉家的庇護——倘若不是因為有人先動手了,我都要將他們找出來一個個殺了!”

聽出葉劍心話中的森森殺意,孟聚打了個寒戰。

想到葉迦南生前素有以“護短”和愛惜部下而著稱,孟聚實在想不出她的父親竟會如此冷漠殘酷——真不知道葉迦南那熱情、活潑的性格是學誰來的?

孟聚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好借舉杯喝茶來掩飾,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葉劍心望著孟聚,平淡的說:“孟督察,你原先是小女的部下,但現在……關于將來,你可有些什么打算嗎?”

同樣的問題,元義康也問過孟聚,孟聚胡吹了一通將他打發了。但面對著葉劍心那銳利的眼神,他心里著實有點發毛,老老實實的答道:“在下傷勢剛剛痊愈,至于將來,確實還沒來得及細想,單一個六品小官,料來多半也是要隨波逐流了。”

頓了一下,他堅定的說:“但殺申屠絕為鎮督大人復仇,這件事,在下卻是非要完成不可的,請公爺放心便是。”

葉劍心望著他,嘴角泛笑,那笑容似是在譏諷,又似是在欣賞,孟聚竟是看不明白了。

“孟督察,你是小女的愛將,與我們葉家頗有淵源。倘若你不嫌我多事,我倒是有幾句話想對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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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聚連忙說:“鎮督仙逝,沒了領路人,在下正是六神無主,公爺見識廣博,倘若能指點一二,在下是十分感謝的。”

“那,我就直說了,陵衛是皇家親軍,名頭響亮,外人看來也是聲威赫赫,但是東陵衛始終是拓跋家的鷹犬——鷹犬鷹犬,再威風的鷹犬也不過是拓跋家的打手而已。孟督察你是華族,在拓跋家的私軍里,只怕前途有限。淺灘難臥巨龍,倘若孟督察你期望將來能有施展才華的更大前程,東陵衛并不是好選擇,你怕是要跳出這個圈子才行。”

“公爺說的很是,只是我在東陵衛里能有今日的地位都是葉鎮督一手提攜,趟若突然離去,在下覺得,這會糟蹋了鎮督一番栽培的心血,心中始終不忍。”

“孟督察你為人重情重義不忘本,這很好,不過人也不必太拘泥于形式了,只要你忠于小女,忠于我們葉家,無論你在東陵衛還是哪里,小女都會很高興的。”

“孟聚微微蹙眉,感覺這葉家家主未免也太自我了點。

葉迦南已去,葉劍心雖然是她的父親,但他就這樣自說自話的代葉迦南表態”很高興“,孟聚實在很難接受。而且自己對葉迦南好不假,但那時因為雙方的情意,葉劍心就這樣斷言自己是“忠于葉家”——他也太自以為是了吧?

“孟督察,我幫你想了幾條出路,你不妨考慮下。”

“是,在下恭聽公爺的教誨。”

“孟督察你武藝高超、天生驍勇,非常適合在軍中發展。如今,魏國無論南北兩邊都有勁敵,正是英雄躋身之時。以孟督察你的驍勇,無論到江淮前線還是在北疆前線,打上幾場勝仗積累一番軍功那是易如反掌。有軍功,還有我們在朝中為你說話,只需一兩年,旅帥、都將、甚至鎮帥的位置都不是難事。這樣,孟督察你覺得如何?”

孟聚沉默片刻,他說:“謝謝公爺,元都督也跟我提過這樣的話,他說,只要我肯轉到東平邊軍去,他擔保給我一個旅帥的位置。”

葉劍心愕然,然后,他笑了。

見面這么久,孟聚還是第一次看到葉劍心真正的笑容而不是那種詭異的冷笑。笑容出現在他冷酷的臉上,就仿佛萬年堅冰在融化,顯得特別動人,特別好看。

孟聚發現,葉劍心笑的時候,真的很像葉迦南。

“老元?這家伙真是搞笑,不聲不響的就想挖我們葉家的墻腳,小女的部下他也敢動腦筋,真是可惡。回頭我收拾他去。”

孟聚陪著干笑了兩聲說:“如今形式兇險,元都督可能也是想保護在下吧?這也是他一片好心,請公爺莫要責怪他了。”

葉劍心笑著搖頭,卻沒接過這個話題:“倘若孟督察你不愿從軍的話,那就來看看第二條出路。孟督察,你本身是有秀才功名的,雖然入了軍籍,但要退出倒也不難。東陵衛的白總鎮與我相交多年,吏部石侍郎與我又是知交,讓他們幫忙,讓一個六品陵衛武官轉到吏部的候選六品文官,——倒也不是很難。”

孟聚聽的咋舌,大魏朝的規矩,文武分列,但偶爾也能轉變,比方說地方文官在戰時很容易就能轉為統御軍隊的督帥或監軍,但軍隊里的武官若想轉為同品階的文官,那卻是根本不可能的,完全沒有先例。

我行我素的打破朝廷的官制和規矩——恐怕也唯有葉劍心這樣的人物,才能輕松的說上一句:“不是很難。”

“只是,孟督察你只有秀才功名,若要在文官路子上走,這個身份好像低了點——這樣吧,明年就是大比之年,你順便再參加禮部的科舉,拿個進士,先從地方知府做起,治理民政一步步往上走,有生之年任到封疆大員甚至入閣登壇也不是難事。”

孟聚:“有參加科舉的六品官嗎?”

“當然了,科舉文官網上爬的道路,晉升自然比不上軍隊里來得快,不過勝在安穩。要知兵事如火,勝負難言,任你再顯赫的武將,一旦兵敗,便是戰陣上僥幸不死,回來也要被朝廷處分,重則處死,輕則罷黜。所以,外人看武將威風,他們自個卻是惶恐。大魏朝的將軍們,很少能善終到老的。這樣一比的話,做文官顯得安全了很多,孟督察你意下如何?”

孟聚苦笑:“公爺為在下設想的很周到,在下也很感激。只是在下從軍已經八年,把功課荒廢的差不多了,從頭來考科舉,只怕是力不從心了。”

“所謂科舉,只是走個過場而已。以孟督察你今日的身份,還有我們葉家的幫助,難道還要你像普通士子一般苦讀五經鏖戰科場嗎?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幫你安排好的,你也不用擔心——不過,我砍孟督察你好像也不是很愿意走這條道?”

“在下惶恐,有負公爺您的好意了。”

好意連連被拒,葉劍心劍眉一挑,臉上蒙上了一層陰影。他明顯的壓抑住不快,沉聲緩緩的說:“或者,孟督察你心志高潔,已是無心仕途?倘若如此的話,我倒還有第三條路子可以建議的——孟督察,你修煉冥覺已有多久了?”

孟聚大驚,他身具斗暝雙修的異能和南唐鷹侯的身份,一直都是自己深藏不露的最大秘密。不了自己最隱蔽的事卻被對方一口道出,孟聚嚇的失魂落魄,差點以為自己身為南唐我臥底的事對方也知道,他猛然從座位上跳起來,聲音都驚得變了調:“公爺,您怎么知道的?難道易……”

話說到一半,他情知不妙,立即改口:“難道有人告訴過您嗎?”

“孟督察,請安做,不必驚惶。我們葉家對于暝覺學問的研究已有三百年歷史,也算是小有名氣。一般人只要看上幾眼,我就能辨出他是否有暝覺天賦。今晚,孟督察你坐我面前那么久,倘若我還不能看出你是個暝覺師,那我葉劍心還怎么當這個家主?”

“啊?是,是,公爺神目如電,看的很準。”

孟聚聲音發顫,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葉劍心目露輕蔑:“孟督察,斗暝雙修雖然罕見,但我葉劍心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況你對小女有恩,我們葉家更不可能告你密——你大可安心,此事你知我知,不會外泄。”

孟聚心下微安:“謝謝公爺代為隱瞞。不是在下存心欺瞞,只是這種事,有點犯了朝廷的忌諱。要知道,以前的幾個斗暝雙修,那可都是……”

“這事,我比你清楚,孟督察你不用說了。孟督察,你在戰陣上能橫掃千軍,鎧斗士的等階定然不低,而你在暝覺的修煉方面……”

葉劍心打量著孟聚,蹙眉道:“真是——慘不忍睹,孟督察,你到底修煉了多少年?得過何人的指點?他怎么把你教成這樣了?”

葉劍心咄咄逼人的追問,孟聚痛腳被人抓住,唯有乖乖回答:“公爺,從十五歲開始,我就發現自己出了一些異狀,當我集中精神惡意的盯著別人時,對方會莫名其妙的迷亂甚至昏厥,過后我也會頭疼。這種情況出現的多了,我猜發覺古怪。怕驚動了旁人被視為異類,我也不敢向周圍人詢問,自己查閱了很多書籍,才發現,這很可能就是暝覺的異能。后來我又知道了斗暝雙修的幾個先例,知道利害,我更加不敢聲張,只是在私下偷偷鍛煉著。”

“那你受過何人指點?有哪位暝覺師教導過你嗎?”

“沒有,因為這件事我不敢請教別人,只是看過一些書籍和佛經,自己摸索著學習。”

葉劍心驚疑的望著孟聚,臉色有點古怪,良久,他問:“你現在能使出多少種技能?擾敵、探知、致幻、威懾、傳音、蠱惑、遂心、精神攻擊、精神風暴、大精神風暴、陰靈、練心、以神鑄形、元神出竅、不生不火、入圣,直至身化神佛,你到了哪個層次?戰斗型暝覺師、幻覺暝覺師、蠱惑型暝覺師或者控制型暝覺師,你是哪種?”

葉劍心一連串的說來,孟聚大愧。葉劍心說的大多數名詞,他聽都沒聽過。

“不怕公爺您笑話,您說的東西,在下實在不懂。我的暝覺技藝很粗淺,擾敵這種技能在戰場上比較實用,在下用的比較多,狀態好的時候,也你呢個勉強用出一個很小威力的致幻或者威懾——其他的技能,我是聽都沒聽過。”

“這么說的話,你的等級超出暝覺學徒,已到初級暝覺師,戰斗型的初級暝覺師。八年時間,不經系統訓練,也沒有藥材和器械推進,你從一個門外漢自行就摸索成了暝覺師,你的資質實在……,唉,沒人指點你,真是太可惜了!奇怪了,你怎么十五歲才出現暝覺?暝覺天賦該是與生俱來的吧?真是奇怪了?”

葉劍心低聲嘀咕幾句,孟聚聽不清楚,他只當對方是在嘲笑自己差勁,俊臉微紅,低著頭不說話。

葉劍心目光炯炯的望著他:“孟督察,你既然留意過暝覺學問,那你該知道,在整個大魏朝——不,該說整個天下,我們葉家對暝覺學問的造詣都是首屈一指的!不是我葉劍心狂妄,哪怕是北魏拓跋家的聯合工場、南唐沈家的半塘書院或者西蜀的巫廟,他們在暝覺方面的研究加起來也沒有我們葉家來的精深。在暝覺方面的研究,我們葉家已有超過三百年的歷史,沉淀了無數的經驗和學識,培養過不知多少強大的暝覺師——有件事很少人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公認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暝覺師,那就是我們葉家先祖培養教導出來的!”

“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暝覺師?”孟聚陡然醒悟:“葉公爺,您說的可是三百年前曾在江都城下擊敗過天位鎧斗士天武帝的那位沈……”

“知道就可以了,沒必要說那么大聲。”葉劍心打斷孟聚,他緩緩說:“因為三百年的敵對,這段淵源如今已經很少人知道了,不過想來南唐的北府、沈家或者慕容家里,他們應該還記得這件事。孟督察,我們葉家不姓拓跋不姓慕容更不姓元,卻能與鮮卑皇族們平起平坐,無論宮廷里掌權的是慕容海還是拓跋,他們都得倚仗重用我們,憑的是什么?憑的是我們葉家能源源不斷的偽北魏提供暝覺師的支援,憑的是我們葉家座下數量龐大的暝覺師軍團!若沒有我們葉家暝覺師在江淮前線的支援,南唐龐大的斗鎧群早打過黃河了!說句狂妄的話,倘若惹惱了我們葉家,哪怕拓跋的皇宮和禁軍,我們也能一夜之間掃平了!所謂千軍萬馬,在天階暝覺似乎面前也不過時土灰瓦狗!孟督察,暝覺之道,博大精深,猶如汪洋大海,直至無上天道。你倘若無心仕途的話,不如就加入了我們葉家,專心修煉此道。你有著很好的資質,我愿收你為弟子,將所有知識傾囊傳授。假以時日,定能將你培養成橫空出世的一代暝覺宗師!那時,你地位超然尊貴,便是皇室也要將你奉為座上國師,你意下如何?”

孟聚聽的震撼,親眼見過柳空琴的發威,親眼見識過天階暝覺師的可怕威力,對葉劍心的話,他沒有絲毫的懷疑。只是想著要從此投入葉家門下,這么重大的決定,他一時還拿不定主意。

“孟督察,這可是難得的機緣,倘若不是見你心性忠義,重情重義又對小女有恩,是我們家信得過的人,若換了別人,便是他資質再好,我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要知道,能有機會進窺無上天道,探索生死之謎,進得不滅之境,此等際遇,可是比人間的功名富貴強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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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聚聽的砰然行動,他正欲開口答應,突然想起了出手救援王柱等人的說話,他的心一下涼了下來。

葉家雖然強大,但葉劍心為人委實太冷酷淡薄。他是看重自己斗冥雙修的天賦,想誘導自己為加入葉家為其所用。在他麾下做事,自己有用的話倒還好說,倘若自己達不到他的目標或者失去了利用價值,那便要被棄之如草芥甚至是滅口了。

無上天道雖然美好,但古往今來,能成仙成佛的能有幾個?追求這么縹緲的事,人生寒暑不過數十載。自己在東陵衛做一個中層軍官,官雖不大也是個頭,左右奉承人人笑臉,天高皇帝遠,逍遙快活多自在。大不了還可以跑回南唐享福去,何必投入這個冷酷主子手里給自己找不自在?

葉家確實很強大,但對他們行事的風格,孟聚委實不敢恭維。葉迦南在的話還好說,葉迦南已經不在了,孟聚也沒興趣委屈自己跟這些傲慢的世家門閥打交道了。

“公爺的看重,在下實在十分感激。但這三條路子的選擇關系委實重大,在下想仔細考慮一番再給公爺您答復,可行?”

葉劍心銳利的望了一眼孟聚。臉色陰沉的像暴雨前烏云密布的天空。雖然身為尊貴的公爵,他也深通世故人情,一眼便看穿了孟聚的拖延打算,看出他其實是不想與葉家有牽連。

以葉家家主的地位和身份,他輕易不會開口,但他一旦說出的話,即使是當今陛下拓跋晃或者六鎮大將軍拓跋雄也必須要慎重考慮的,不會輕易拒絕。

不料在北疆,東陵衛的一個六品督察就敢拒絕了他盛情的好意——而且是連連拒絕,這令葉劍心的自尊受到了極大的挫傷,他微微慍怒。

壓抑住心中的怒意,葉劍心沉吟片刻。最后,仿佛下了很重大的決心,他沉聲說:“孟督察,倘若是小女邀請你進我們家,那你還需考慮嗎?”

“倘若是鎮都大人的意思,那在下自然要服從的。只是大人已仙逝,公爺您雖然是她的父親,只怕也代替不了她。”

“那好,孟督察,過些日子,小女葉迦南自然會親口邀請你的。希望到那時你不要反悔了吧。”

孟聚霍然站起,他臉色鐵青的盯著葉劍心,一字一句的說:“葉公爺,您是葉鎮督的尊親,也是朝廷的公爵,在下尊敬葉家,也尊敬您。我不知道您對鎮督有什么不滿,但再怎么說,鎮督已經去了,您便是對她有意見,也不該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的生死開玩笑!”

葉公爺,對您來說,鎮督只是您的女兒,您覺得罵她沒什么大不了的。但對在下而言,鎮督卻是……卻是最尊敬的長官!沒人能侮辱她的英靈,沒人能在我面前說她壞話。沒有人!”

靜靜地看著孟聚發怒,葉劍心毫無表情,眼中無喜無怒。

孟聚激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他聲音哽咽:“恕在下屋里說一句。倘若說這話的不是您,不是鎮督大人的父親,倘若換了個旁人,哪怕是當今陛下,敢在我面前對鎮督如此狂妄無禮,在下便是豁出性命來也要讓他血濺五步!

公爺,對不起,孟聚是邊塞的粗魯武夫,不通禮數也不懂人情,您的好意,在下實在無法接受,容我告辭了!”

看著那張英俊的撲克臉,孟聚心下是在厭惡,他起身草草對葉劍心鞠了一躬,轉身欲走,身后傳來了一個聲音:“孟督察,難道你真的不想再見到小女迦南了嗎?”

聽葉劍心顯得很有把握,孟聚不由停下腳步,但想到葉迦南是在自己懷中停止呼吸的,自己親手摸到她的脈搏停止、身體發冷,他頓時憤怒:“公爺,開玩笑也該有個度!我是親眼看著葉鎮督離世的,這不會有假!”

“孟督察,問你一個問題:暝覺的本質,是什么?”

孟聚一愣:“暝覺的本質?公爺,你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也是暝覺師,你該能想到的:暝覺的本質,就是人的魂魄!”

暝覺的本質就是魂魄!

葉劍心的話,就像一道橫過天際的霹靂閃電,將孟聚打得徹底癱瘓。他腦子一片空白,死死盯著葉劍心,卻是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葉劍心也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望著他,目光里帶著望著無知人的憐憫。

“公爺,您該不會是想告訴我……”

“是的!”

“這怎么可能?”孟聚的聲音顫抖著:“起死回生,這……這怎么可能?”

葉劍心平靜的喝著茶,他慢悠悠的說:“若是滿足一些條件的話,這是能辦到的。”

“什么條件?”

“第一,身體要保持完好,砍掉腦袋的死者無論如何都救不回了;

第二,不是因為人壽已盡或者無法醫治的絕癥等死因,耗盡了生命活力而死的;

第三,人有三魂六魄,人死后。兩魂五魄都在第一時間離開了身體。在十個時辰以內,剩下的一魂一魄也將徹底消散。所以,在死亡十二個時辰之內,剩下的一魂一魄也將徹底消散。所以,在死亡十二個時辰之內,必須有一位天級暝覺師護住死者遺在身體內的一魂一魄,讓其不得消散,直至給機體引入新的魂魄,這一魂一魄將引導新的魂魄進入體內,直至完成融合與合體;

第四,身體的外傷是能修復醫治的。我們葉家與巫廟合作,能修復小女的內傷……”

“且慢!公爺!”孟聚猛然喝住了葉劍心,他冷汗直流,聲音都在顫抖了:“你剛才說的,我不是很懂。但大概能明白。不過,你是從何處找來新的魂魄引入鎮督體內?若是鎮督身體內有一個別的靈魂,那她還是鎮督嗎?

你這是褻瀆!我寧愿鎮督安靜的去了,也不愿別的孤魂野鬼頂著她的身軀出來現世!”

望著孟聚,葉劍心憐憫的笑笑,仿佛是在笑話他的孤陋寡聞。

“死而復生,這本來就是件足夠驚世駭眾的事。不過我葉劍心再怎么無情,也不可能拿自己親生女兒的身體給別人用。既然孟督察問起了。我就先把第六個條件說了吧。

事實上,即使我想找來一個新魂魄,要融入小女的體內,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魂魄與身體的融合非常復雜,不是同一人的魂魄與身體想融合,很小的,千中無一!不同的魂魄與身體,能契合的很少的。”

“啊,那你怎么確定找來的新魂魄能契合……契合葉鎮督的身體?”

“我當然能肯定,因為這本身就是小女迦南自己的魂魄。”

看著孟聚目瞪口呆的表情,葉劍心有點不耐煩,他說:“孟督察,你是鎧斗士,應該試過鎧斗士的測試儀吧?見過測試儀里面的魔水晶吧?”

孟聚連連點頭。

“那就好,這樣我解釋起來就省力多了。世人只知道魔水晶能制造斗鎧的驅動核心,也能測試鎧斗士的真氣,但唯有我們葉家才知道,魔水晶經過特殊加工后,還有一個特殊功能,那就是貯存暝覺能量。”

孟聚屏住呼吸,額上冷汗直流的聽葉劍心說話。

“長期以來,葉家的暝覺師都是用魔水晶來貯存自己的暝覺能量備用,不會亂用別人的。一次偶然的機會里,一個暝覺師失手用了其他暝覺師的魔水晶,他突然發起瘋來。后來幾個大師級暝覺師聯手對他施救,才發現他的識海里竟存在兩個斗爭的意識,正是這導致了他的癲狂。

從此以后,我們才發現,魔水晶不但儲藏了暝覺,還能儲備人的意識和記憶——也就是你們所稱的魂魄!

經過數代的研究,經過一套特制的工藝,我們成功的讓魔水晶也能幫助沒有暝覺天賦的普通人儲藏魂魄——這個對孟督察你解釋起來可能復雜一些,不過你這么理解就是了,貯存魂魄后,他本人的魂魄還在身體里絲毫無損,而在魔水晶里卻還藏著一個沉睡的魂魄,兩個魂魄是一模一樣的……”

“公爺您不必解釋,在下能明白。無非是魂魄的復制與存檔罷了,魔水晶是容器,里面的魂魄是備份——請您繼續往下說。”

“復制、存檔和備份?”葉劍心蹙起眉,喃喃的重復了一遍。他詫異的望了孟聚一眼:“這幾個詞,說得非常貼切。孟督察,你的悟性很好,將來倘若選擇在暝覺上深造,一定成就非凡。”

孟聚心急如焚,葉劍心卻在那好整以暇的閑聊,孟聚真是恨不得揍他一頓:“公爺,您剛才說到,葉家發現了將魂魄復制與存檔的辦法?難道,你們也將葉鎮督的魂魄給復制和存檔了一份?”

“約莫三年前,小女迦南出任東平同知鎮督。畢竟是女孩子,在東陵衛任職很危險,而且還要來到邊塞去。

在她上任之前,為了以防萬一,在她不知情的時候,家里已將她的魂魄給復制和保存了一份,保存在洛京的葉家總部。

孟督察,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希望你能幫我們保密:三天前,就在洛京的葉家總部,有幾位天級暝覺師聯手幫助小女灌頂,很成功。小女的魂魄已灌入了她的識海,她如今已經醒來,神志清醒,舉動如常。只是因為胸口受了傷,她還必須在家養傷一段時間。孟督察若是去洛京,有空的話不妨去探望下她。”

孟聚捂住了臉,他慢慢的蹲下。坐在了地上。巨大的幸福沖垮了他的心靈,不知為何,在這個本該歡笑的時刻,他卻是在哭,淚水卻是滾滾涌出,怎么也止不住。

響起了那痛苦的日日夜夜,想到那思念的煎熬,孟聚抹著淚水,他語無倫次的說:“謝謝,謝謝!謝天謝地,謝天謝地,謝謝老天,哦,該謝謝公爺您……”

葉劍心望著他,不知為何,他的目光里有一絲憐憫。

“孟督察,你說錯了,該是我們謝謝你。小女能得救,孟督察你出力最大。若不是你在亂軍之中護住了她的身體,我們便是有備份的魂魄也無濟于事。所以說,孟督察你不但是小女的恩人,也是我們葉家的恩人,我們欠你的很多。”

回過神來,孟聚忙謙虛道:“不。葉公爺,該說抱歉的是孟聚。剛才我不明真相,對您失禮了,希望您能原諒我的莽撞。”

“年輕人該有年前人的銳氣。孟督察你是小女的部下,你捍衛她,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我這個當父親的也沒什么好說的。孟督察……”

這時,有人又敲響了房門。葉劍心說得正興起,他微微蹙眉,揚聲道:“進來!”

還是徐伯和那個高大的武士。二人走到葉劍心身前,躬身行禮:“少爺,我們回來了。”

“徐伯,辛苦了。可抓到那賊子了嗎?”

青衣武士跪倒,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抱歉,家主,申屠絕不在里面。就在兩個時辰前,他已經離開了靖安,去向不明——但他的手下,全部殺手一共一百二十五人,一個沒走掉,已經全部將他們抓了!”

葉劍心濃眉一軒,白皙的臉孔可怕的扭曲了,他淡淡的說:“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啊?”

“我問,到底在哪里出了問題!齊志剛,你花了十二天時間來查找那賊子的行蹤,你也告訴我一定沒問題的——但在最后,你告訴我說功虧一簣,申屠絕跑掉了!申屠絕沒抓到。抓些小兵雜碎來充數,有什么用?”

葉劍心的聲音很平靜,但在場人無不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怒火。

齊統制連連磕頭,磕的頭破血流。他哀求的望著葉劍心,臉色慘白的像下一秒就要死過去了,孟聚看到都覺得同情了,覺得葉家的飯果然很不好吃。

徐伯干咳一聲:“少爺,莫要生氣了,要注意身體。這事,讓老奴來料理吧——抓到的那些人,請問要怎么處置?”

“查明他們身份了嗎?”

“初步審過了,有些是邊軍的士兵。有些是雇傭的江湖殺手。目前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拓跋雄與他們有關。”

“告訴他們,誰能供出申屠絕下落,誰就能活命!如果到天亮以前,如果他們還說不出申屠絕的去向,統統殺了。”

徐伯深深鞠躬,帶著那個只剩半條命的齊統制出了門。

葉劍心沉重的喘口氣,勉強笑笑:“底下的人都是飯桶,這么點事都辦不利索,讓孟督察見笑了。”

“哪里,申屠賊子兇殘又狡猾,要抓他確實不容易。公爺,這件事情讓在下也盡一份力吧,在下在靖安城中還有些朋友,耳目靈通。鎮都大人尚且在世,這真是太好。在下盼著能在下次見面時,能親手將申屠絕賊子的人頭呈送到她面前,解她心頭大恨!”

“孟督察,還是算了吧。”葉劍心淡淡的道:“為小女報復,必須由我們來做,這關系到我們葉家的臉面。若是你越過我們出手的話,旁人會笑話我們葉家無人的。”

“公爺,我是鎮督大人的部下。為她除仇是理所應當的啊!”

葉劍心望望孟聚,他的目光很古怪:“孟督察,即使你真的出手殺了申屠絕,小女也不見得會高興的。”

孟聚一驚:“啊,這又是為何?”

“有件事,我剛才說過了,不過孟督察或許沒留意:小女如今的記憶,還是三年前的。那時,她沒到過靖安城,也沒有任過東平鎮督,不曾參加過靖安大戰,也不曾與申屠絕生怨結仇——她根本不認識申屠絕這個人。”

葉劍心說到一半,孟聚已經猜到了他的意思,但他還不敢相信,直到一句話清晰傳入了他耳中:“也就是說,孟督察,當你再次見到小女的時候,在她眼中,你已完全是個陌生人了。”

看到孟聚臉色陡然慘白,葉劍心同情的拍拍他的肩頭:“當然,孟督察你對小女的一片忠心,那是不會白費的。我們會告訴小女,孟督察非常勇敢、能干,你是她最忠誠、最可靠的部下!

到時,她會親口邀約你加入我們家的,將一如既往的倚重你——這個,孟督察你就放心好了!”

從侯見室出來,孟聚失魂落魄,腳步踉蹌不穩。

那個徐伯還侯在大堂入口。見到孟聚出來,他殷勤的迎上來:“孟公子,您可是要回家了?我們備好了馬車,也準備好了護衛隊,請您隨老奴過來吧。”

“啊,不用了……”

“公子不必客氣,請隨老奴來吧。”徐伯一路僂著身子,嘮叨著:“雖說申屠絕走了,他的黨羽也被一網打盡了,但孟督察您身上傷勢未愈,獨個走夜路未免有些危險……”

孟聚暈暈諤諤,被徐伯領著到了樓宇前,一輛漂亮的馬車停在面前。一隊雄壯的青衣騎士舉著火把護著馬車,隊列整齊,人馬漂亮。

看著馬車上漂亮的五瓣梅花圖案,孟聚出了神。他記得,上次葉迦南來探望他的時候,接走她的也是這樣一輛有著梅花標志的馬車。

看著孟聚盯著馬車上的圖案,徐伯介紹道:“孟公子,這是葉家的家徽,是當年天武帝親自賜予的。有這種標志的車子,即使在宮廷大內也是可以暢通無阻的。葉家可是……”

“狗娘養的葉家。”

徐伯眼睛陡然一亮,他僂著的身軀慢慢直起,慢吞吞的說:“孟公子。您剛才說什么?老奴年紀大了,耳朵不靈光沒聽清楚,麻煩您再說一遍好嗎?”

孟聚對他慘淡的笑笑,笑容里的悲哀讓久經世事的徐伯也不禁驚疑起來。

他沒上馬車,而是蹣跚著腳步緩緩前行,在一眾葉家騎士驚奇的目光中,他蕭瑟的背影慢慢消逝在闌珊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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