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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簡親王府的六格格(中)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簡親王府的六格格(中)
“三妹妹說的到底是哪一家?”到了梧桐苑,初瑜已經忍不住,問道。
“就是簡親王府的六格格,繼福晉嫡出的那位。前些日子,我同兩位貝子夫人過去王府那邊做客,正好見過這位六格格。容貌性情,都像極了繼福晉,端莊大方,可親可敬。若是能求做曹家長媳,也是曹家的福氣。”曹頤說道:“正好聽著繼福晉的意思,是舍不得六格格外嫁的,多是要在京里做親。”
初瑜聽了,卻是一愣,皺眉道:“怎么是他家?”
曹頤見初瑜如此,猶豫了一下,道:“嫂子莫非是在意簡親王府的名聲不好聽?王爺如何,我就不多說了,這繼福晉完顏氏,是我年幼時便認識的,教養極佳,為人處事,誰也挑不出不是來。”
她并不是多事之人,之所以樂意中間牽這個線,一是因天佑是她最疼愛的侄兒,二是覺得六格格確實不錯。
初瑜搖搖頭,道:“三妹妹誤會,完顏福晉是慶大爺嫡親妹子,早年我也見過兩遭,相貌人品都是好的……不瞞三妹妹,你哥哥雖不贊成孩子們早做親,可我這兩年也開始留心孩子們的親事。宗婦長媳,更是重中之重。八旗貴女,多是嬌養,即便沒有攀龍附鳳之心,也被家族教導,多存私心。稍好些的,多被宮里留了牌子。反而是宗室里的格格,前程未卜,又打小有教養嬤嬤跟著,不乏性子純良的。圣祖一系,血脈太近了些,你哥哥在意這個,定是不許的。簡親王府的六格格,因年歲同天佑相當,我還曾留心打聽過,曉得是好的……只怕是沒緣分……四妹妹親事不變,轉眼就成親王福晉,曹颙再與王府聯姻,似乎太招搖了……”
曹頤聞言,不由嘆了口氣,道:“嫂子顧慮的是,大哥行事向來小心謹慎,定不喜這般張揚之舉。”
曹頤也不是外人,初瑜也沒什么可瞞的,便低聲將恒生之事說了。
喜事都碰到一起,卻讓人有些心里沒底,畏手畏腳。
曹頤聽了,既為恒生歡喜,又體會了初瑜的為難。
四姐兒只是還能說是隔房的,恒生卻是曹家養子,真要以蒙古汗王世子身份尚了莊王府大格格,那天佑能不能娶宗室格格,還是兩說。
以天佑的出身,完全可以報備宗人府,尚宗室貴女,可世人也重養恩。恒生即便認祖歸宗,只要人在京城,身上就有曹家的印記。
一家兩個兒子,都尚宗室貴女,那宗室格格也太不值錢了些。
“如此,嫂子打算怎么辦?”曹頤問道。
初瑜道:“實沒法子,只好另選名門閨秀。”
也只能這么辦了,曹頤雖覺得有些遺憾,可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因曹家小一輩,都沒有婚娶,抱著做媒念頭的,豈止是曹頤一人?
李氏多是笑瞇瞇地聽著,跟著這個贊這家的少爺幾句,跟著那個贊那家的姑娘一會兒,就是沒一句準話。
兆佳氏失了眾人的奉承,不由覺得沒意思,抓了幾顆松子吃了,心中腹誹不已。
外頭都當曹家大太太賢惠孝順,到底是真孝順,還是假孝順?
她這老嫂子性子和順,要不是被兒媳婦轄制住,哪里會對孫輩的親事都不敢插手?
忙乎了半日,等客人陸續散去,已經是黃昏時分。
曹項沒有立時回東府,而是被曹颙留在書房,為的是天佑備考之事。
府里除了天佑,還有蓮花書院出來的兩個舉子,加上左住、左成兄弟與魏文杰,就有六個備戰會試的舉子。
曹項的意思,是建議從翰林院禮聘個博學的老先生,對大家多指點指點。
這會試不比鄉試,錄取比例更低,競爭更加殘酷。
曹颙雖沒經過古代的科舉,卻是經過三百年后的高考的,又有一番思量。
他的意思,整合近三十年的科舉試題,請翰林院里的翰林輪流到曹家為幾個舉子分析考題,并且磨合范文,并且根據他們自身的經歷,多談些下場體會。
這樣平和大家心態,使得下場后會發揮最佳狀態;還能因磨合歷年會試范文,對于翰林院判卷官的喜好,仔細琢磨些。
曹項覺得這樣學,學的太雜,可見堂兄心意已定,依舊是按照吩咐行事。
于是,進入十月后,每隔三日便有一翰林到曹府“做客”。
翰林多清苦,曹家的“禮敬”大方,加上學生中,有幾個好苗子,這些老翰林便也享受著為人師的樂趣。
一個月下來,有個老翰林,看上焦文的資質,想要收為關門弟子,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便托了曹項來說項。
曹颙聽了,道:“焦文雖是客居曹府,也不過是為了同天佑一道讀書,關于他拜師與否,我不好為其做主,還是要看他自己個兒的意思。”
曹項也曉得這個道理,曹颙便使人去請天佑與焦文過來,說了此事。
那老翰林雖品級不高,可在翰林院資歷深,對于焦文這寒門舉子來說,拜其為師,只會有益無害。
焦文卻道:“曹世伯,曹世叔,兩位長輩關愛之心,小侄感激不盡,只是小侄近日已覓了一位良師,正打算拜在其門下,怕是要辜負胡先生的美意。”
“是哪位?可也是翰林院里的大人?”曹項聞言,有些好奇,問道。
除了那位姓胡的翰林,來曹家教導過眾人的還有曹項的三位翰林院同僚。
焦文搖了搖頭,道:“不是翰林院里的大人,是……蒼巖先生……”
曹項聽著陌生的名號,正尋思是京中哪位大儒,就聽曹颙道:“蒼巖是朱侯的號。”
曹項聞言,卻是一愣。
連曹颙都有些意外,多看了焦文幾眼,才打發天佑與焦文下去。
“看來,這焦文不僅功課好,人也如璞玉一般。有他對比著,到顯得翰林院里那些自詡清高的老家伙勢利淺薄。”曹項嘆了口氣,道。
那位姓胡的翰林,說是愛才想要收弟子,未嘗不是看重焦文秋闈名列前茅,八股文又扎實,前途不可限量。
焦文卻想也不想,選擇了朱之璉為師。
朱之璉雖是侯爵,可身份尷尬,若是以他的學生的身份出仕,仕途上不僅沒有助益,反而極有可能因兩人的師生關系被壓制。
出了客廳的門,天佑卻是帶了疑惑,問焦文道:“立誠,朱侯不是已經婉拒了你么,你怎么還提要以朱侯為師,是不是瞧不上胡先生?”
焦文笑著說道:“蒼巖先生雖不收我,我心里卻早已當他是老師,在兩位世伯世叔跟前,說的也不是假話。”
天佑道:“真不知朱侯是怎么想的,他既樂意指點你功課,待你又好,為何不應了這師徒名分?瞧著他對你的熱絡,若不是只有一個女兒,已經許了人,就要直接召你為女婿了……”
曹項走后,曹颙便回了梧桐苑。
初瑜早已使人備下醒酒湯,曹颙本就沒怎么醉,吃了兩口就放下。
初瑜說了曹頤所提之事,聽說那六格格肖母,曹颙眼前浮出一個紅衣少女的影子。
初瑜沒有察覺出丈夫走神,見他不吱聲,道:“爺也覺得這事不可為?真是可惜了了,宗室王府中,同天佑年歲相當的,本就沒有幾個,這個六格格又是其中出挑的。”
說到這里,她不禁有些發愁,道:“既不方便聯姻宗室,就要在八旗里找,難道真要從撂了牌子的閨秀里挑?”
父母之心,多是偏著自己兒女的。
在初瑜這個當母親的看來,兒子懂事孝順,什么尊貴的姑娘都匹配得上。可宮里撂牌子那些,不是品貌有瑕疵,就是出身不足的,哪里堪為良配?
見妻子如此,曹颙不由失笑,道:“旁人家的閨女,也是捧著手心里養大的,天佑又比旁人多什么,哪里就能挑三揀四了。夫人也不必太操心,有天佑這個梧桐樹,還怕招不來金鳳凰?這普天之下,有愛子愛女之心的,又不止你我兩個。”
初瑜聽丈夫的話說得略有深意,疑惑道:“爺的意思……”
曹颙笑道:“若是曹家只同宗室聯姻,說不定皇上反而會更看重曹家幾分。”
同各個王府都沾點關系,曹家反而中立起來;不同八旗權貴聯姻,曹家便失了縱橫之勢。
幾代下來,曹家即便同皇家宗室親密,也不過是一外戚而已。
就比如理密親王福晉娘家所在的家族,不僅族人眾多,很多還是開國功勛,爵高位重,是僅次于愛新覺羅氏的滿洲大姓之一。
可是理密親王福晉開始,瓜爾佳氏出來的姑娘,大部分都指了宗室。只理密親王福晉的妹妹中,就有一個指了十五阿哥嫡福晉,還有一個是已除爵裕親王保泰的繼福晉。
四十多年過去,兩、三代人下來,瓜爾佳氏從開國時的龐然大物,勢力慢慢收縮,因少了姻親助力,加上族中的爵位流傳下來也遞減的緣故,在朝中的影響力遠不如之前。
初瑜的眼睛一亮,道:“如此,天佑同六格格之事,也并非不可為了。”
想到雅爾江阿,曹颙挑了挑眉,想到完顏永佳,神色又緩和下來,道:“畢竟是天佑的終身大事,總要好好看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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