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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潮 第十節 難伺候的主兒
方夜白有些不悅的擱下手中電話,無奈的向站在旁邊的省委辦公廳常委辦副主任曹子達攤攤手:“子達,你可以為我作證啊,呆會兒田部長怪罪下來,你可要幫我澄清,杈又打了電話,現在都已經關機了,實在怪不了我。”
“他有沒有說他坐哪一次航班?”曹子達皺了皺眉,也覺得有些
棘手。
昨天他就受馬副秘書長委托給這位新任省委常委、組織部長打個電話聯系過,但是對方一口回絕了省委這邊派人去安都相接的想法,說他自個兒過來就行,態度很堅決,曹子達也不好堅持己見,只好向馬秘書長作了匯報,但是馬秘書長卻說最好還是接一接,如果對方堅持「那至少也要和組織部這邊銜接好,到機場去接機。
現在可好,組織部這邊也是一肚子氣,打了幾次電話,對方都是嚴詞拒絕,到后來都有些言語不悅了,現在更是直接關機了。
方夜白和他既是昆州三中的高中同班同學,又是省委黨校一個班的同學,讀書時候關系就很好,工作之后更是關系相當密切,只不過方夜白是從曲州下邊一個縣調剽委組織部,他卻是前年從昆州市委調到省委辦的。
“沒有,甚至沒有說什么時候從什各地方過來,沒準兒他根本就不
在安都。”
方夜白嘆了一口氣,這一換老板了,啥性格脾氣喜好習慣,都也一無所知,田部長要求辦公室這邊到安都那邊去接,但是對方壓根兒就不吃這一套,斷然拒絕,現在更是連機都不要接,堂堂一個省委常委、組織部長上任,難道這樣一個人打著空手就來了?
“夜白,看來你們這位新老板不太好伺候啊,迎來送往也是人之常情,上邊也該體諒一下下邊的難處才對,就這樣把咱們拒之門外,讓咱們怎么回去交差?你不好向田部長交差,我也不好給馬秘書長回話啊。
曹子達也覺得有些頭疼,這位新任組織部長年近三十五歲不到,年輕得嚇人,之前誰也沒有想到原本一直傳得沸沸揚揚的副省長李騰要接任省委組織部長,卻沒想到李騰一下子到了渝州出任組織部長,卻從安原來了這樣一個年輕人物。
年輕人物并不代表對方沒底氣,三十五歲到省委組織部長,而且之前就已經擔任了半年時間的安原省委常委,擔任市委書記也有三年時間了,肚里能沒有點貨色?越是這種人,你就越是要仔細伺候,沒準兒就在不經意間就把人給得罪了你還不知道。
“哼,這伺候人的活兒我也干得膩了,領導不待見,那咱還不能走么?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難道我方夜白還真的就只能困死在這里?”方夜白輕哼了一聲,有些不耐煩的道:“子達,現在怎么辦?”
曹子達想了一想,“夜白,我看這樣,他不是說今天就要到?這會兒時間也不算早了,現在打不通電話沒準兒就是已經登機了,查查從安都過來的航班,我估計這個時段也就只有那么一兩班吧,咱們一起去機場碰碰運氣,遇上了呢當然好,遇不上,那也怪不得我們,我們盡了職,你愣是不愿意露臉,我們也沒撒,相信領導也能理解。”
方夜白覺得曹子達說得在理,有心不去,領導那里卻交代不過去,去了聯系不上沒接著,那就不是自己的過錯了。
“那好,你們廳里有車吧,我讓辦公室小許也去,咱們一塊兒怎么樣?”方夜白點點頭,“那還得趕緊,別路上堵車,他都到部里了,我們還沒有到機場,那領導那里就不好交待了。”
“我自己開車過來的,司機老婆生孩子請假了,我也懶得勞煩廳辦,我看你也就別帶人了,我估摸著咱們倆也是瞎子點燈一一白費蠟,這人家聯系都不愿意聯系我們,我們這是熱臉貼別人冷屁股,走過場而已。”曹子達也覺得這個新任常委、組織部長有點難伺候,但是過場也得走。
“行,就咱們倆走一遭吧。”方夜白也挺干脆,“咱們也是生得苦命,領導打電話過去人家都不接招,都知道這是個不好伺候的主兒,還得讓我們再打,給你撂下這樣一個搭不掉的任務,辦不成的事兒他們都不出面了,就讓咱們攤上,你說這位新老板咋就這么獨立特行啊?”
“嘿嘿,不好說,這年頭,獨立特行往往就代表著有個性有魃力
曹子達笑著說了一昝俏皮話。
兩人下了樓,一輛別克商務車就停在階
梯上,曹子達熟練的上車打火,倒車,然后一盤子就甩了出去。
“有個性有魅力不敢說,但是據說咱們這位新老板據說和大老板
是有師生情誼的。”方夜白神色略有些詭異的道。
“師生情誼?夜白,你聽誰說的?他們都是安原人,就有師生情
誼?”曹子達有些將信將疑。
蔡正陽情況他是大略知曉的,的確在安原工作了很長時間,但是工作了很長時間并不代表他就能認識安原成長起來的每個干部,何況他所了解到關于蔡正陽的基本情況中蔡正陽其實在安原省這一級工作時間并不長,大部分時間是在安都市和下邊的縣里工作,而真正發家還得說是在國家經貿委擔任副主任之后的事情,尤其是擔任第一任能源部長才是關鍵。
不過方夜白的消息素來靈通,雖然只是省委組織部辦公室的副主任,但是方家在昆州也算是名門,消息來源甚至要遠比自己這個省委常委辦的副主任寬廣得多,當然這也和自己對這位新任組織部長來滇沒有多關注有關,畢竟不是自己直接頂頭上司,自己犯不著花那么多心思去琢磨,除了覺得這個新組織部長太過年輕之外,也就是對他在來滇之前擔任市委書記的寧陵市連續兩年蟬聯全國經濟增速冠軍有點印象了。
不過對于方夜白來則不一樣,原來的組織部長高永坤是方夜白大伯的故交,關系不錯,高永坤到人大,原來一直傳言是副省長李騰可能要出任省委常委、組織部長,沒想到李騰一步跨出了滇南到了渝州,卻憑空從安原來了這個趙國棟,這在省里邊也激起了軒然大波,很多原本看好李騰而拜碼頭人都變成了無頭蒼蠅,而對于這個新來的趙國棟卻幾乎無人了解。
方夜白的爺爺在改革開放之初擔任過滇南省公安廳長,方夜白的父親也曾經擔任過楚城市副市長和省教育廳副廳長,現在也是省政協一個專門委員會副主任.而方夜白的大伯也是才從從滇南省人大副主任退休的老資格,之前還擔任過滇南省的副省長和曲州市市委書記,可謂門生故舊滿滇南。
加之紅山州和寧陵市原來還結為了友好城市,現在相互之間的干部交流期時間都還沒有到,方夜白對趙國棟的到來關注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這趙國棟和蔡正陽若真是有師生情誼,中央似乎不會不了解才對,而如果了解的情況下,還有意讓趙國棟到滇南來,那就有些意味深長了。
方夜白見曹子達臉上已經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知道這位老同學是覺察到了這背后的玄機,微微一笑,“有沒有師生之誼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大老板和我們部里這位新老板之前肯定認識,而且也許還有些交情,這一點絕對無誤。”
曹子達默默點點頭,隨即厚顏一笑:“那和咱們也沒啥大關系夜白,你說是不是?”
“就怕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啊。”方夜白若有所思的詭笑起來,“瞧瞧咱么這位新老板的做派,怕也是一個頭角崢嶸的角色啊,咱們滇南從此可就多事嘍。”
趙國棟自然不清楚自己已經被人定性為頭角崢嶸獨立特行的角色,而且斷言會多事,滇南方面相當客氣,省委辦和組織部都專門打了多次電話要來安都接他,他倒不是矯情,而是覺得這實在沒有啥意思,就自己一個人,清清爽爽過來,多合適的事兒,還專門來人接自己,真以為自己是個連門都沒出過的文人不成?
趙國棟對昆州的印象很好,尤其是那高原上獨有的陽光和空氣,再加上四季常綠的蔥翠,委實讓人有點子流連忘返,在土飛機之前他還特意看了看昆州的天氣預報,的確要比安原這邊宜人許多。
在臨去昆州之前,趙國棟還是給蔡正陽打了一個電話,蔡正陽在電話里也是言簡意賅,只說一切到了再說,電話里邊倒也聽不出啥喜怒哀樂,不過趙國棟蚪真做好了各敉思想準備,到哪兒都免不了那些你來我往的事兒,他有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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