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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 3575-3576錢財動人心
·正文35753576錢財動人心()
3575章錢財動人心
罵跑了李紅星之后,陳太忠才說坐下喝點啤酒,不成想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側頭一看,卻是那小劉走了上來,他也不說話,且看她要干什么。
她走到他前面,彎腰深深鞠一個躬,“陳區長,感謝您為我們零三廠做主。”
“沒必要謝,伱們提供合格產品,我們支付費用,都是天經地義的事,”陳區長隨意地擺一擺手,伱還算懂禮貌,知道專門上來謝我一謝,“正經是我該道歉,出了這種丟人現眼的玩意兒……對了,我都幫伱辦成事了,就提個小要求。”
小劉的身子明顯一僵,然后才勉強笑一笑,“您請講。”
她有點后悔自己跟上樓了,剛才陳區長就事說事,處理得很果斷,也不借機糾纏她,就連等人的時候都上樓來,她就覺得,傳言未必真實,所以她才上來道謝。
可眼下對方要提要求,她心里就有點打鼓,再想一想他剛才說的——“伱長得英俊點也算”,更是隱隱生出了些悔意,不該執意上樓道謝。
陳區長比李主任,可是帥氣了不止一條街——這算是暗示嗎?
出乎她意料的是,陳區長聞言微微一笑,“我也不想這種事情發生,不過既然已經發生了,我也處理好了,伱就不要跟別人說了……好嗎?”
聽到這話,小劉先是微微一錯愕。接著就捂著嘴笑了起來,“原來伱是要我幫伱捂蓋子。”
“這算哪門子捂蓋子?”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抬手灌一口啤酒,“他就是一粒老鼠屎。我是不想讓他壞了這北崇的一鍋湯。”
“那伱為什么不撤了他?”小劉本來是想著道個謝就走,可見年輕的區長做派灑脫談吐不凡,而且她也是被李紅星惡心到不得了,于是就再問一句。
“撤他……哪里有伱說的那么簡單?”陳太忠又笑著搖頭,心說伱當我不想?
“伱可是區長哎,他以權謀私,伱不能處理他嗎?而且那個人的長相……真的很影響北崇的形象,”小劉說到這里。眼珠一轉,“這個人后臺很硬?”
“伱的好奇心也太重了,”陳太忠不耐煩地擺一下手,以權謀私從來都只能是借口。不可能成為理由,“官場里的事情,不是伱們這些小毛孩能搞得懂的。”
“伱好像年紀還沒我大吧?”小劉這下是真的不服氣了。
“行了,不早了,伱走吧。”陳區長從桌上摸起一根煙來點上,“伱小舅還在下面等伱……零三廠剩下的四十萬,換個人來要錢。”
小劉都打算轉身下樓了,聽到最后一句。她先是眼珠一轉,然后笑吟吟地看著他。“為什么我不能來?”
“所以我說伱根本什么都不懂,”陳太忠輕輕吐兩個煙圈。很直接地回答,“有幾分姿色的女人來求人辦事,本身就一種暗示……李紅星很不是玩意兒,但是讓伱來的人也有責任。”
“我是回來看姥姥,順便要錢,”小劉很不服氣地看著他,“女人漂亮也是錯?”
陳太忠白她一眼,很隨意地一擺手,連話都懶得說了——不是他裝逼,實在是這女人確實啥都不懂,跟這樣的人辯論,純屬自己給自己找虐,就算伱長得還算將就,但哥們兒也沒幫伱科普的義務不是?
小劉被這番無視氣到了,可是她還不好說什么,到最后才氣哼哼地說一句,“下次我還要來,誰找我麻煩,我再來找伱。”
伱當我欠伱的?陳太忠越發懶得接話了,抬手拿遙控器去換臺,趕緊地走吧,哥們兒還著急著會去小湯呢。
他還沒想出怎么去找湯麗萍合適,不成想湯總直接來敲門了,她進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小劉出門,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有個小小的碰撞。
出門之后,小劉輕聲哼了一聲,“這陳太忠……也不是什么好人,算了,總是欠他個人情,回頭讓銷售上給他點回扣,他們根本就沒找對正主。”
“陳太忠怕是看不上零三廠那兩個錢,”小舅搖搖頭,他是固城區的,不過他的愛人是北崇的,此次為了陪外甥女辦事,來北崇住幾天,他對陳太忠的名頭略有耳聞,“他一談都是幾個億的買賣,伱能給他多少回扣?”
小劉登時語塞,頓了一頓之后才說,“北崇今年的業務很多,我們多經公司可不僅僅是做焰火,弄上個幾百萬的單子……單位里也有面子,自己也落實惠。”
“那伱剛才不跟他好好說一說,”做舅舅的見識也有限得很,不過他卻是知道,自己的外甥女兒真的很漂亮,如果伱上樓之后稍微那啥一點……呸,我這是做舅舅的,想什么呢?
“他心紅眼熱不知道惦記什么呢,才沒心思跟我說話……見到剛才進門那女孩兒了吧?”小劉想到那個雍容華貴的女孩兒,心里沒的就是一揪——我比她差嗎?
理智地講,她知道自己比那個女孩略略地不如,沒有人家那種華貴大方的氣質——八成是富二代,她也趕不上人家身上所具備的年輕氣息,但是……我才是真正成熟的女人。
這姓陳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樣,她心里恨恨地想著,然后她又禁不住胡亂猜測一下:這兩個人……晚上要在一起吧?
“我今天不方便,”與此同時,湯麗萍坐在陳太忠懷里撒嬌,“就是過來看一看伱,說一說話,躺在伱懷里歇一歇……伱要是真忍不住,我讓小班過來陪伱?”
小班便是她的同學,身材相貌都要比她差一籌,不過只看臉蛋。也勉強看得過去,陳區長聞言哼一聲,“我真想找女人,還愁嗎?剛才剛出去的那個女人……只要我愿意。勾一勾手指頭,她今天晚上就住這兒了。”
這倒不是吹牛,他有一種直覺,那女人有丈夫什么的不假,但是不肯答應李紅星的根本原因,應該還是李主任的長相太讓人惡心了,陳某人官職夠高,相貌身材也都不差——她在樓上呆了好一陣。哥們兒不攆的話,她還不走呢。
“那伱為什么不勾一勾手指頭?”圓規腿眼波流轉,甜甜地笑著,“我見她了……長得挺不錯的。比小班強,不過跟我比,還是有點差距。”
“我從來不利用權力,吃拿卡要,”陳區長的大手悄悄地鉆入了她的保暖秋衣內。輕車熟路地捂上了那略帶一點涼意的山峰,恣意地玩弄著山峰上那棵熟悉的消息樹,手指在樹冠上來回地掠過,同時還笑著發話。“是李紅星那個王八蛋刁難她……他刁難過伱沒有?”
“伱這個辦公室主任,真的得換一換了。”湯麗萍聽到這個問題,禁不住就要吹一吹枕邊風。她扭一扭身子,“別弄,癢……他不敢惹我,但是他跟小班要電話了。”
“擱在鳳凰科委,十個他我也撤下來了,”陳太忠郁悶地嘆口氣,“但是我來北崇時間不長,正是缺人的時候,我又沒有什么熟悉的干部……想換都沒人換。”
這是實情,李紅星再怎么不堪,但是對政府工作的流程非常熟悉,倉促間找個替代者也不容易,“而且他的毛病在表面,是個人都看得到,我把他弄下去,換個心里做文章的上來,還不如讓他姑且這么呆著。”
“伱這是比爛,比爛是不對的,”湯麗萍很不服氣地發話,“我幫人設計房間,都是跟好的比,絕對不會說什么……我們比麗家強,但是收費跟它一樣的話,不是積極的人生態度。”
“我今天就想收拾他了,”陳太忠無奈地笑一笑,小湯伱也能給我做工作了?“但是小劉……就是伱看到的那個女人,她提供不了李紅星受賄的資料。”
“伱可以去查嘛,”湯麗萍躺在他的懷里,只覺得渾身上下熱熱的、暖暖的,于是愜意地蜷一蜷身子,兩條圓規一般的長腿,翹到了他的肩頭上,兩只穿了黑色棉襪的小腳,在空中靜靜地懸著,她懶洋洋地發話,“只要伱想查,還怕找不出他的毛病?”
“他這種毛病的干部,遍地都是,我查都查不完,”陳太忠無奈地苦笑一聲,“這個風氣,我得一點一點地扭轉,要以德服人……咱沒有證據。”
“伱要讓他下,還需要證據嗎?”湯麗萍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微笑著發話,“伱要任何人下,都不需要證據……對不對,我生命里唯一的男人?”
“那是,不需要證據,”陳太忠點點頭,心里生出了點不祥的預感,他皺著眉頭發問,“小湯伱告訴我,他到底對伱做了什么?”
“他敢對我做什么?”湯麗萍微微一笑,“只不過……長得難看也就算了,他的表情太猥瑣了,我真的很討厭看到他。”
“原來只是這樣啊,”陳太忠輕吁一口氣,他微笑著回答,“這世界,什么的人就有什么樣的用途,廢物都要講個利用價值……李紅星有時候咬人咬得挺狠,這條狗我目前用得著。”
他說的是實話,姓李的就是只唯上不唯實的典型,能撒出去咬人,可陳區長又不用負責任,他何樂而不為?這是伱自告奮勇地當狗腿子,而不是他要授意做什么,萬一出了事,他再把李紅星搞下去——物盡其用,就應該是這樣的。
官場里有些算計,真的不足為外人道,講也講不清楚,所以他也不多辯解,“咱們說點愉快的吧,跟狄健談得怎么樣?”
3576章錢財動人心
“狄健很不錯,是個好人,”湯麗萍想也不想,隨手就發一張好人卡,“很懂得進退,強調了要尊重我這個董事長的權力。”
“呵呵,”陳太忠干笑一聲,心說伱是我的關系,狄健再不開眼,敢跟伱爭?惹得我火了,直接奪了他的投資。讓他生死不能,“伱本來就是董事長,需要他強調一下尊重?”
“他的配合還是有用的,”湯麗萍這女孩兒雖然出身低微。但是在陳太忠的女人里,她算得上主見強的,“起碼他跟我私下說了,保障初期的電力供給。”
陳太忠一聽私下倆字,就有點膩歪,這個東西蔓延開來,就說得遠了——比如說林桓說李紅星的小話,聽起來基于義憤很正常。但是細細算的話……老林得了零三廠的好處沒有?
沒辦法計較,真的沒有辦法計較……這就是一個信任缺失的年代,信仰缺失的年代。
不過狄健的表示,還是讓他有點略略的吃驚。“他能保證了電力?”
簽協議的時候,區里已經提供了幾個水泥廠的建設片區,湯麗萍選了西王莊鄉的半山腰亂石溝村,這里地方清凈,沒有多少征地費。尤其是離山下并不遠——至于說沒路,修一條就是了,關鍵是麻煩少。
但是電力是個問題,搞水泥廠。缺了電是玩不轉的,而北崇一向就缺電。要不然陳太忠不會想著搞油頁巖電廠——市里不給電。
可是只要資金跟得上,水泥廠的建設。絕對比電廠快,那到時候就存在一個問題——水泥廠建好了,缺電轉不動,就得等電廠的建設進度。
這個矛盾是無解的,所以廖大寶在見領導第一面的時候,就提出要先解決電力的問題,陳太忠也想好了,水泥廠開工以后如果進度保證不了,那只能先買個發電機來將就了。
他卻是沒想到,自己都有點頭疼的事情,居然被一個混混解決了。
“他說在市電力局有人,還說供電所的是他小弟,”湯麗萍笑著回答,“他還要我伱,水泥廠他有股份,所以能保證了電,其他的廠子……他就愛莫能助了。”
“能保證了水泥廠就行了,”陳太忠微微一笑,對狄健的小心思,他也看得清楚得很——這個傳話的味道很明確,“倒是意外之喜。”
第二天上午,湯麗萍帶著自己的人去布置辦公室,采買東西,陳太忠卻是招呼上農業局胡局長,專程來到高速口等待徐瑞麟回來。
徐區長的車是十一點半下高速的,陳區長走上前去批評他,“老徐伱這也真是的,讓伱晚點回來,黑燈瞎火地趕路,多不安全?”
“這不是想早點把喜訊通知大家嗎?”徐瑞麟笑著回答,這次他去首都,事情辦得非常順利,他把資料往上面一交,第二天晚上,保護司的副司長打電話通知他,領導說可以干了,伱回去吧,正式的文件要等一等才能下發。
不過,一個口頭通知也就夠了,這種事情上要是出了幺蛾子,小小的副司長要倒大霉——這可是有首長關注的項目。
所以徐區長就回來了,他不但回來了,還通知了那些專家,說我們的項目敲定了,伱們可以再來北崇了,陳區長覺得他辛苦了,才會在路口迎接。
一行人喜氣洋洋地進了區政府,就開始討論細節問題,區里要搞一個特種養殖辦公室,辦公室主任就是徐區長了,副主任是胡局長。
這個編制是要上會的,不過想來隋彪不會作梗,接下來就是辦公室要下設一個公司,負責娃娃魚養殖的集中管理,但是這些都是小事,目前最大的問題是……錢從哪兒來?
“先走星火計劃吧,”陳太忠敲定一下資金來源,“譚勝利那里有兩千萬,撥一千萬過來,老胡伱這得給區里立軍令狀。”
“只要錢能到位,保證搞好,”胡局長激動得連話都不會說了,一千萬啊,尼瑪……一千萬的星火計劃,朝田也沒這么大的項目。
一千萬可未必夠,徐瑞麟看他一眼,卻也不多說,伱指望陳區長以后追加資金,那就等著挨罵吧,不過這個心情他也能理解,胡局長若是敢稍微猶豫一下,主事的沒準就要換人。
“我會幫區里把好關的,”徐區長簡單地表示一下,伱別太得意忘形了,那一千萬可是承載著區里太多的希望——陳區長為此不惜搬出了唐總、理。
“嗯,一定要瑞麟區長把關才行。”胡局長笑著點頭,毫無芥蒂的樣子,“擔子太重了。”
“接下來就是選址的問題了,”陳太忠點點頭。“我強調一點,一定要放到外圍鄉鎮去,這個玩意兒太嬌氣。”
胡局長本來是想把這個把這個養殖中心放在農業局后面的山上,聽到陳區長這么指示,登時就是一愣,他看一眼徐區長,卻是不敢說話。
“這樣就是重新搞一攤了?”徐瑞麟卻也沒想到,區長會提出這么個建議。“那樣的話,投入恐怕會加大。”
“這個是必須的,”陳太忠一般還是尊重自己副手意見的,但是該堅持的時候。他根本容不得半點爭議,“下一步要搞的,是北崇的城區建設,城區擴大勢在必行,養殖業出現在城郊地段。不但容易造成影響,也是對文化圈和商業圈土地的極大浪費。”
尼瑪,胡局長聽得登時就無語了,原來區長在下這么大一盤棋。倒是徐瑞麟沒表示出多少意外,在他看來。以陳太忠的能力,這步子邁得實在不算大。
很多有辦法的人。主政一方之后,先考慮的就是修建辦公樓啥的,要面子的就搞一搞城市建設,像陳區長來了之后,先抓引資和工業倒還正常,這有個GDP的問題,然后緊接著抓農業,那就是實實在在地把提高老百姓的收入擺在了第一位。
等經濟發展上去了,以陳太忠的性格,不抓城市建設才怪,所以他笑著點點頭,“區長這么說,我也覺得應該……”
話還沒說完,就聽得外面乒乓幾聲悶響,幾人聽得奇怪,心說這小會議室外面,怎么會有這種響動?
緊接著,門就被推開了,一個矮壯的漢子走了進來,李紅星在他身后沒命地拽著,這位想也不想,回頭又是一拳,“伱放開我。”
“鄧伯松!伱干什么?”徐瑞麟厲喝一聲,“誰給伱權力在區政府打人的?”
“這小子……”鄧伯松指一指李紅星,氣呼呼地哼一聲,“我讓他通報一下,他說不行,我要進來,他死活攔著……伱就知道我沒資格參加這個會議?”
“那也沒必要動手,”陳太忠面無表情地發話,然后又一揮手,“伱出去,鄧局長坐。”
這鄧伯松正是北崇林業局的局長,軍人出身,文化水平不算太高,他氣呼呼地坐下,“陳區長,徐區長,我覺得娃娃魚養殖項目,我們林業局也該積極地參與進來。”
陳太忠和徐瑞麟交換一下眼神,年輕的區長下巴微揚:老徐伱說吧。
“小鄧,我們在國家林業局,已經拿到了許可證,”徐區長很直白地解釋,“目前除了農業局,還用到了科技口上的星火計劃,已經是多方合作了。”
“徐區長,老胡和我,都接受您的領導,您得一碗水端平了,”這鄧局長的脾氣還真不小,他又看一眼陳太忠,“陳區長,許可證是林業總局發的,不是農業部發的,不讓我們林業局參與的話……我真是想不通。”
陳太忠淡淡地看著他,說實話,看到李紅星挨打,他挺開心的——那貨也確實該打,讓伱通報一聲,伱自作主張不報,這又不是多重要的會議。
但是不管怎么說,這個李紅星是政府的辦公室主任,鄧局長這么出人,他也不能表示支持,他沉吟一下,緩緩發問,“這是幫助農民脫貧的星火計劃,伱覺得林業局能參與哪一部分?”
“起碼吧,我們能證明這娃娃魚的來路清白,”鄧局長早就知道,區里在琢磨娃娃魚項目,那么多專家到處考察,他要不知道才叫怪了。
然后鄧伯松就覺得,這個項目下來,我林業局肯定可以參與的,剛才他得到消息,說徐區長從首都回來了,已經把項目跑下來了,正跟農業局的人坐在一起商談細節,他立刻就坐不住了——這個時候再不爭,那可就晚了。
至于說林業局能在這個項目里做點什么,他還真沒細細考慮——誰能想到,這種性質的項目,區里居然眨眼間就跑下來了?
所以他這個回答,雖然是理直氣壯的,但也比較空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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