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哥小弟

諸天歸一 第十八章 大哥小弟

小天塵因靈體之故，卻是最先恢復，見三人還在恢復之中，遂出得瀑布外，抓了一條三尺大魚，洗涮干凈后，學著莫老九的樣子烤了起來。只可惜形似而神不似，一口下肚，味兒實在乏善可陳，心里大為不忿，這下可苦了瀑中魚兒。

只見小天塵就這么來來回回的烤起魚來，抓一條，烤一條，吃一口，扔一邊，，直到山洞內遍地烤魚，直到瀑布內大魚也不過一尺，直到最后恢復的莫老九睜開眼睛，也沒有烤出一條讓他滿意的。

小天塵納悶兒不已，見莫老九睜開眼睛，急忙質問道：“老鬼，你是不是還藏著什么？小爺怎么就烤不出來？”莫老九恢復睜眼，見洞內遍布烤魚，如狂刀大漢和年輕世子一樣，被驚得一呆，再聞聽小天塵質問，急忙拾起身前最近的一條烤魚，“察言觀色”，卻是火候正好，再嘗一口，外焦里內恰到好處，遂連聲贊嘆道：“公子果然天資聰穎，只看一遍就能學到其中精髓，老奴佩服萬分！”這確是莫老九真心贊嘆。

但小天塵一直覺著味兒不對，心里憋屈不已，此時聽得莫老九開口，還以為是在嘲諷他，沉聲道：“你還敢跟小爺打馬虎眼？再不老實交代，當心小爺拿你練手了！”

莫老九語塞，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年輕世子見狀，開口道：“寡而無味！”卻是他早已發現小天塵烤魚時根本沒有放過鹽，但就是不說，只顧看著小天塵憋屈的樣子，心里偷偷暢快，卻是在“報復”先前那一通狠揍。

莫老九聽得，也是瞬間反應過來，接連道“公子，鹽，鹽！”說完，急忙起身，從懷里取出一獸袋，遞向小天塵。原來他先前燒烤時，都是在清理干凈后就先上了鹽，后面小天塵卻是沒有看到過，是以鬧出了這一道烏龍。

小天塵見狀，終于反應過來，卻也不見尷尬羞惱，依然自吹自擂道：“唔，小爺當然知道，只是讓你們見識見識下小爺的火候而已！”說完，也不見拿過莫老九手中的獸袋，卻是就這么一接而過了。

狂刀大漢見三人都已恢復，吩咐莫老九清理洞中已讓人無法下腳的烤魚，然后又開口對年輕世子道：“世子，是就此回轉還是繼續前往斜靈谷，你思量好了沒有？”

“繼續前往斜靈谷！”年輕世子斬釘截鐵道，顯然決心不移。

“是去送死還是傳承劍意？”狂刀大漢追問道。

“收”顯然也不是真想送死，但“傳承劍意”四字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

“哎！”一聲嘆息后，狂刀大漢沉默下去，心中失望透頂。

年輕世子也低頭沉默，卻終是放不下內心的驕傲，抹不開面皮懇求小天塵出手相助。

莫老九收拾烤魚的雙手，不停顫抖，轉身再次向小天塵跪倒下去，開口懇求道：“請公子助殿下一助！”雖然內心也對年輕世子失望不已，但年輕世子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遠不止就一點主仆之情，此時真要親眼看著他去送死，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只得再次懇求小天塵出手相助。

但他不知小天塵其實早已下定決心出手相助了。一來，雖然初見時，年輕世子三人對他盛氣凌人、不屑一顧，但后面多次遇險時，也沒有拿他當過擋箭牌，更沒有拋棄過他，是以，在他心中，年輕世子三人，已被他當做朋友，朋友有難，出手相助義不容辭。二來，他入百煉山，就是為找尋突破肉身先天的機緣而來，但機緣何在？林大將軍不知，他更是不知；如今斜靈谷中既有千古不滅劍意，那正好也去見識一番，不止可以驗證一下自身修為實力，說不得機緣或可就在其中。是以，早已下定決心跟著年輕世子走一遭了。

此時見莫老九再次跪地懇求，開口道：“老鬼，你先起來，不是小爺我不愿出手，而是你這殿下一心求死啊！”說完，又看向年輕世子道：“你有夢想嗎？”不待年輕世子回答，又自顧自說了下去，“小爺我有夢想，有朝一日，我要為人族開疆擴域，名留萬古；有朝一日，我要那人族尊大，百族俯首；有朝一日，我要那九天十地，唯我獨尊！”小天塵語氣高昂，不見絲毫忐忑，卻是信心十足，同時也是第一次把心中夢想道了出來。

小天塵夢想之宏大，三人聽得直發愣，卻是都被嚇得不輕，過了好一會兒，年輕世子才弱弱開口道：“我也有夢想，卻是比不得你的，我只希望有朝一日，能證劍道極致，問道長生！”語氣謙卑，卻是夢想不及小天塵來得宏大，有點怯懦的感覺。

小天塵聽完，嗤嗤一笑道：“呸！你那也是夢想？你那只是一個念頭，一個一擊就碎的念頭，也配敢叫夢想！？”

被小天塵嗤笑，年輕世子面色微紅，卻是以為小天塵在嘲笑他夢想“渺小”，正欲開口反駁，又聽見小天塵繼續道：“你根本就沒有夢想！你也不配擁有夢想！一個有夢想的人，可承百般辱，可受千般罪，可吃萬般苦，生死置之度外，竭力亦不可止！你呢？你竭力了？盡力了？還是努力了？你什么都沒有！區區微末挫折，就一擊而碎，一蹶不振，也有勇氣妄談夢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語氣深沉，直擊人心。顯然這席話不止是在教訓年輕世子，同時也是在鞭笞自己。

年輕世子聽得，面紅耳赤，張口欲言，又被小天才打斷道：“唔，你還是能不計生死，勉強也算有點可取之處，也不完全是個廢物！”

年輕世子被小天塵打擊得體無完膚，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多次欲言又止，卻終是開不了口。

小天塵見狀，只覺火候也差不多了，遂直接了當道：“換作是我，哪怕對方只是街頭乞丐，或是山野村夫，只要有可取之處，只要可助我道途，皆可師之尊之，何來避之諱之！”卻是換位思考，推心置腹。說完，停頓了幾息，又接著道：“小爺我六歲修煉，至今四載，可揍得你哭爹叫娘跪地求饒，明顯千古一遇之蓋世天驕，你有幸遇之，不納頭便拜懇求追隨也罷，居然還棄之如履避之不及，真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鼠目寸光！”卻是王婆賣瓜，自賣自夸，又如老夫子般失望頭頂，恨鐵不成鋼。

年輕世子不見任何反應，但旁邊狂刀大漢和莫老九聽得卻是渾身一震，驚嘆于小天塵的恐怖天賦，也佩服小天塵肯定吃了很多苦，但卻顯得毫不在乎，或可如他自己所說那樣，一切為了夢想。

時間就在年輕世子內心的激烈斗爭中緩緩逝去，小天塵等得煩躁、耐心漸去，卻見此時，年輕世子終于幡然悔悟，直身而起，兩步行至小天塵身前，跪拜而下，道：“迦南先前無禮，不識公子好意，望公子恕罪！”說完，又接著道：“肯請公子不計前嫌，助我一臂之力！迦南無以為報，但憑公子吩咐！”說完，以面貼地，不聲不起。

直到此時，小天塵才終于知曉年輕世子名諱，心里默念道：“迦南，莫迦南”。但見年輕世子悔悟，開口懇求，也不為己甚，只是開口輕輕道：“我愿出手助你，卻是見你性情不錯，值得一交，只是這傲氣也該收斂一下了！”說完，見年輕世子依然貼面不起，又接著道：“起來吧，坐著說話。”

狂刀大漢見年輕世子悔悟，手撫絡腮大胡，不停點頭，欣慰一笑。莫老九見年輕世子悔悟，激動而起，卻又瞬間再次大拜而下，口中連連道：“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卻是興奮激動得無以復加。謝謝的也不只是小天塵答應出手相助，更是小天塵點醒了自家殿下，經此一事，自家殿下傲氣從此盡去，修煉之路將更加順暢了。

一時半刻之后，年輕世子和莫老九端坐于小天塵身前，狂刀大漢依然盤膝于石床之上。

只聽莫老九介紹道：“公子，我家殿下名迦南，出自莫家十二嫡系支脈之第六支脈，是當今第六支脈族長的嫡親長子，如今年齡二十有二，先天中期境界。”然后又指著狂刀大漢道：“公子，這位是衛光前輩，衛光前輩嗜刀如癡，別號衛狂刀，戰力傲視金丹，是王爺的生死之交，此次特被王爺相請護衛殿下安危而來。”介紹完年輕世子和狂刀大漢，莫老九又接著開始介紹自己，道：“公子，我是殿下長隨，負責殿下瑣碎雜事，因在殿下長隨中名列第九，故取老九之名，公子叫我莫老九或者老九都行。”

左一個“公子”，右一個“公子”，小天塵聽得頭大，開口道：“我也不叫你老鬼，你也不要叫我公子了；我姓林，名霸天，雙木之林，雄霸天下！叫我林霸天或霸天都行。”哪怕欲要相交為朋友兄弟，但說起自己名姓時，卻也還是留了一手，這卻是謹記林大將軍的諄諄教誨了。

莫老九聽得直搖頭，口中連連道：“不可，不可！”

小天塵無奈，正欲再勸，卻聽得莫迦南開口道：“公子不必如此，老九他對尊卑禮數看得比命還重要，”話沒說完，就被小天塵粗暴打斷。

只見小天塵抬手就是一巴掌，直奔莫迦南腦袋而去，只聽一聲脆響，“啪！”莫迦南眼冒金星，不明所以，又聽得小天塵道：“公子也是你可以叫的？老九可以叫，衛前輩可以叫，但你不行，你得叫大哥！你可是我收服的第一個小弟，怎么能如此沒大沒小！”

莫迦南一時語塞，幾次張嘴欲言又止，卻是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小天塵見莫迦南欲言又止的模樣，知道他叫不出口，遂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鼻息沉重道：“嗯！？”

莫迦南見小天塵逼視眼神，大有一言不合就又要動手揍他的意味，腦海里千回百轉，既然面皮早已丟光，此時再丟一次好像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了，遂破罐子破摔道：“大哥！”

語氣到是高昂有力，但卻沒有一點真情實意的味道，小天塵也不在乎，只是哈哈大笑，拍著莫迦南肩膀大聲道：“不錯！不錯！以后大哥罩著你，想橫著走就橫著走，想豎著走就豎著走！有事大哥為你做主！”豪氣干云，好似自己此時就已經獨步天下、稱孤道寡了。

莫迦南只是搖頭苦笑，心里期望出得百煉山后，再也不要相見了；卻不知道，此時此刻他這一聲“大哥”出口后，這“小弟”就一生也擺脫不了了，幾經噩夢，幾經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