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炮灰

以漩渦之名 第85章 炮灰

交戰第100天

“轟！轟！轟！”

泊之島上，某個被霧籠罩的沙灘正發生著激烈的爆炸。

對戰的雙方特點鮮明：一方穿著棕色的馬甲，頭戴四滴雨水狀的護額。

另一方則穿著白色的戰斗服，領口處紋著“！？”交叉的圖案，大部分的戰斗服是黑色勾邊，少部分是紫色或藍色。不過由于血水的浸染，分辨起來已十分困難。

隨著雙方不斷地碰撞，傷員和亡者不斷地出現，血腥味彌漫在戰場的各個角落，只不過有的地方濃，有的角落淡。

上一次戰斗留在沙灘上的血跡都還未被一輪海浪沖刷干凈，新的血跡又沾染了上來。

約莫過了一刻鐘，棕馬甲們看見遠處的白衣支援部隊趕來，立刻紛紛跳入水中撤退。

一名趕來支援的藍邊白衣的青年忍者抱怨道：

“現在霧隱的偷襲越來越頻繁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次郎，確定霧隱全部退去了嗎？”

被叫做次郎的藍邊袍、戴眼鏡的少年忍者閉上了眼睛，在霧界中感知一番后，答道：

“良太君，確認所有霧忍已經離開了。”

次郎吐出一口濁氣，垮下了肩膀，看著沙灘上正在收拾戰場的白衣同伴們，忍不住感嘆道：

“這就是戰爭啊，雙方不擇手段的殺死對方...最近可以明顯感覺到，大營里冷清了不少呢。”

說著默默上前開始幫著收拾戰友的尸體。

良太在確認安全以后，默默地來到次郎旁邊一起搬運尸體。

重復幾次抬、搬、放后，次郎直起腰，看著沙灘上堆積的尸體，四處散落的忍具，以及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坑洞，突然問道：

“良太，你說我們為什么要戰斗呢？每天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別在褲腰帶上，這就是忍者嗎？”

良太同樣目視著次郎看到的一切，這不是他和次郎第一次來到戰場，但卻是次郎第一次問他這個問題。

良太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開口應道：

“次郎，我記得你家里之前是火之國的平民吧，只是父母受到村里排斥在來到波之國吧。”

看著次郎點了點頭，良太握拳恨聲道：

“我曾經就是水之國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之子，我曾經就住在水之島的沿海小鎮。我親眼看見我的母親餓死在我面前。”

良太眼中閃著淚花，哽咽了一下，

“母親臨死前告訴我和弟弟，讓我們吃她的血肉好好活下去。我也親眼看著我的父親因為阻擋了一個霧忍的道路，被其殘忍殺害了...

“要不是卡多大人的人口遷移計劃，我和弟弟也多半會死在水之島，然后再有人吃我們的血肉活下去......”

良太沒有繼續說下去，抬眼惡狠狠地看著那些漂在海面上的馬甲浮尸，咬牙說道：

“要問我為什么戰斗，因為這是在向著霧忍們宣泄著我們的情緒啊，我們生于水之國，但是恨不得殺死那里的所有忍者、所有權貴。”

他抬手指了指那些守在海岸的忍者，

“看到那些守在第一線的忍者了嗎，他們大部分都是出身在水之國的平民，只有他們才能真正的切身感受到波之國對他們的好，所以他們奮戰在第一線，不僅是為了波之國，也是為了告別曾經那個悲慘的自己。”

說完，良太向前挪動了兩步，繼續重復起先前的抬、搬、放。

次郎有些震驚地望著良太的背影，他們在忍者學校就認識了，只知道彼此現在過的特別好，家里人都有活干，都住上了漂亮的小房子，每天吃喝不愁。

但他從來沒有了解過那些水之國流民的過去，只是偶爾聽起一些有關的悲慘經歷，但是沒想到他們的生活實際上是那么悲慘。

他現在能理解為什么當時照美冥大人宣布宣戰的時候，那些水之國出身的忍者興奮地大喊，也能理解為什么一聽到有交戰的機會那些人就跟瘋了一樣的要求上前線和霧隱打一場。

曾經那段生活在火之國的模糊記憶突然涌現在次郎腦海，好像是因為得罪了鎮里的惡霸，一家人都活不下去了，最后只得跟著剛好到來的波之國商隊前往波之國。

他記得當時波之國正在四處建設著，自己當時也還只是個孩童，不過自那以后，他是享受著波之國的各種福利長大的，一家人吃喝不愁，也不會遭受周圍人的歧視，自己更是得到了成為一名忍者的機會......

想到這里，次郎的目光變得深沉而堅毅。

“哪里有什么需要戰斗的理由，因為我是波之國的忍者啊！”

次郎追上良太，二人整理起陣亡者的姓名身份，默默記錄在死亡名冊上。

清理完負責的區域后，良太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對方也恰巧望向他。

“裕也大叔，這次你們的戰果怎么樣？”

黑邊白衣的中年忍者嘿嘿一笑：

“這次咱們大隊可是殺了不少霧忍呢，據伊織大人說其中還有一名霧隱上忍呢。”

一應一答間，三人碰到了一起。

“大叔，我們這次是來換防的，你們可以好好下去休息了。”

裕也已經想不起自己在這里防守了多久，或許十天不到，或許已有月余。計算時間對于他們來說是多余的，就像是在倒數自身的壽命。曾經來了一個大隊，現在能喘氣的也沒剩下多少。

裕也走上前拍了拍良太和次郎的肩膀，嗓音沙啞地說道:

“這次我就先回去了，答應我，不要死在這里，我們這些中老年下忍一輩子都沒什么希望穿上你們這身藍邊袍子了。

“我們可以死在這里，但你們是波之國未來的希望，一定要活下去！”

裕也有些渾濁的眼睛凝視了二人一眼，便轉身離開去通知大隊里的其他人換防事宜了。

次郎摸著剛剛被拍過的左肩，緩緩說道：

“良太，波之國的大家，都是好人呢！”

一陣驟起的哭喊聲打斷了二人的交談

一位身著黑邊袍的青年正摟著一具尸體哭嚎道：

“為什么要我們這些小人物上戰場啊！上面那些大人們怎么不來！？”

身著紫邊袍的上忍伊織一巴掌拍倒了那個哭泣的青年，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這就是戰爭啊！是我們每個人都需要擔負的責任，你以為上面的大人們沒有出手過嗎？半個月前迪達拉大人和君麻呂大人就出現在了東邊的戰場上，你知道結果是什么嗎？”

伊織瞪著地上的人，恨恨道：

“之后那些強者一個個利用空間忍術抵達了戰場，數個時辰后，東邊的那座山直接變成了盆地，那里不管是敵、是友的普通忍者都死的一干二凈，只有少數人在面麻大人的守護下活了下來。”

原本還在哭嚎的青年一下收起了所有情緒，他想起來半個月前的那次地震，他想不到那里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請。

伊織見他沒了表情，繼續說道：

“隨后雙方就都限制那些超越上忍的強者來到普通忍者的戰場了，就是為了保護這些弱者的安全啊。”

說著他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領口上象征著上忍的紫邊，自嘲地笑了笑。

立于近處的良太和次郎聽的一清二楚，這件事情他們最有發言權，他們正是那場戰斗的少數幸存者。

他們從最初因迪達拉大人而來的狂喜，到強者不斷閃現的呆滯，再到周邊地形完全改變時的絕望。

要不是面麻最后保護了他們，他們或許早已經埋葬在了那個盆地之中。

這也是次郎產生迷茫的感覺的原因，在見識過那場戰斗后，他對自己未來的忍者生涯產生了懷疑，要不是還有一顆守護波之國的心，可能他都已經絕望的放棄忍者之路了吧。

良太倒是和次郎不一樣，隔空沖著地上那個青年大喊道：

“你以為這就不是我們的戰爭了嗎？你以為我們不去拼搏就能守護我們現在來之不易的生活了嗎？記住！敵人不會因為你放棄抵抗而選擇放過你。

“大人們走到哪里都是座上賓，而我們不過是一群不掙扎就會一無所有的可憐蟲。要是你還想著去享受未來波之國的美好生活，那就去奮斗吧！

“我離開水之國的時候就想好了，我一定會為我現在的生活奮斗到底！”

伊織贊賞地看了良太一眼，良太這樣的忍者是波之國忍者部隊的主流。

大家都是從苦日子過來的，說理想、說夢想是不如實實在在的生活上的改變打動人心的，大家都是為了守護現在的生活而戰！為了告別過去的生活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