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離別之時

神殞之后 第一百六十四章 離別之時

霍索恩把門關了回去，擦了擦有些沾濕的頭發：“什么時候下了這么大的雨？這也太突然了。”

蒂法妮把窗簾拉開，窗外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傾盆之雨，

而且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雨點也越來越密集。仔細看去，還能看到雨點中隱隱地帶著黑色。

然而最為詭異的是，身處木屋中的兩人竟然完全沒辦法聽到哪怕一點的雨聲。

蒂法妮有些驚惶：“這是怎么了？雨怎么這么大？我記得我今天出門的時候一朵云都沒有啊。”

霍索恩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傾盆大雨。

“你回想起來了嗎？”

“回想？回想起什么？”蒂法妮有些聽不懂霍索恩的話。

“想不起來也好。這個世界里，雖然說真正的人也不止我們兩個，但是絕大多數的人都不是真的。”

“都不是真的？”

“是的，都不是真的。但是我并沒有完全回憶起我真正的記憶，我只知道連我們兩個生活的這個世界都不是真實的。或許你很難相信這句話，但我可能是這個世界里頭唯一一個能看清這一點的人。”霍索恩的語氣有些嚴肅。

霍索恩的這一番話，讓平常強勢的蒂法妮都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去回答了。被突如其來的事實沖擊到，她已經有些喪失了主見。

“那現在，我們該怎么辦？”抓起杯子喝了口水，蒂法妮稍稍冷靜下來了一些。

“當然是回去。”霍索恩的語氣不帶一絲猶豫，“我所能知道的只有一點，那就是我們兩個都是真實存在的。實話實說吧，這場雨應該是我弄出來的。”

“雨？這些黑色的雨點也是神術嗎？”

“不，這些雨水象征著這個世界的本源，整個世界都是由這些本源所構成的。就在今天早上，我用神術給予了這個世界的本源以重創。”

霍索恩把目光從窗戶之上移開，他轉過身去，撫摸著蒂法妮的面龐。

蒂法妮此時終于憋不住了，她沖進了霍索恩的懷抱當中痛哭著。

過了一段時間，蒂法妮哽咽道：“你就……這么想離開這個世界嗎？我們兩個在這里生活上一輩子不好嗎？”

霍索恩感受著蒂法妮頭發的香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雖然我不知道我們在真正的世界里頭是什么關系，但是能一同進入到這個虛假的世界中，那說不定我們之間就是認識的呢？”

兩人之間久久的沉默著，蒂法妮想盡一切辦法去說服自己，但悲傷還是從心底油然而生。

松開了抱著蒂法妮的手，霍索恩再次看向了窗外。

此時外面已經根本不能算是下雨了，整個世界都已經被黑色的液體所浸沒，通過神術，霍索恩能看見大量的青霧從液體之中滲出，飄向了已經不復存在的天空。

“我們家屋子的規則已經被我改變，在屋子的內部，就算外面的世界已經崩塌了，我們還能暫時保有這個世界的記憶。”霍索恩坐在了床上，“在最后，我們來說點什么吧？”

蒂法妮擦了把眼淚，仔細地回憶了起來：“你還記得我們當時是怎么見面的嗎？”

霍索恩想了想，笑了起來：“我還能清楚地想起來我把你從墻角給揪出來的樣子。”

“真不知道你當時怎么會作出這種惡劣的行為……”蒂法妮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后來我回去找你。”

“你當時是怎么想的？想來找我報復，結果把自己給賠了？”

“我想想啊……其實我當時就是有些好奇，所謂世界最強的神術使用者到底是個什么情況。要是都是你這種性格，那這個世界還是毀滅了算了。”

“你那年要是真過去了，會不會就不會回來找我了？”

“哈哈，怎么可能呢，再怎么樣也只是一時氣話而已。你不會當真了吧？”

半個小時過去，兩人將這幾年生活的點點滴滴全部用對話的形式復原了出來。

終于，話題聊到了昨天買的那條不太新鮮的魚。

沉默了一小會兒后，蒂法妮開口：“還有嗎？不夠的話我們再想想……”

霍索恩抹了抹眼角，越是到這種時候，他就越不愿意離開這間屋子。說了這么多話，其實也只是徒增離開時的憂愁。

最后反而是蒂法妮站了起來：“走吧，我們一起。”

站在了無比熟悉的房門面前，蒂法妮挽住了霍索恩的手：“在剛才，我好好地想了想，至少我們是真實的，不是嗎？”

“是啊，這是我們的幸運。至少我們還有機會重新相遇。”

霍索恩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面前的門把手擰開。

“再見。”

“再見。”

在這個世界中，已經強大得無以復加的霍索恩瞬間被足以滅世的沖擊力抹去了神志。

我是誰？

我是霍索恩·泰倫。

我從哪里來？

引星城。

我要到哪里去？

紅荔旅館。

好像在虛無縹緲的世界中飄蕩了千萬年，又好像只過去了一瞬間，霍索恩睜開了眼睛。

面前是一座高大的青霧之墻，而自己的周圍則環繞著大量的黑霧。

霍索恩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邊還趴著一個身著法師袍的金發女孩。

“蒂法妮？”霍索恩來到了蒂法妮的身旁，搖了搖她的肩膀。

“嗯……再睡一會兒。”

蒂法妮翻了個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啊，我是不是瞎了？”

“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進到黑霧里邊來了？”

環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蒂法妮方才回憶起了自己來到這個地方究竟是為了什么。

“我想起來了，我剛想進來找你的時候，突然黑霧就噴到了我的臉上，把我整個人都拉走了。后來我路過了幾層的青霧世界和黑霧世界，把那幾個想對我動手動腳的幻象給做掉了……再然后，就什么都想不起來了。”蒂法妮有些困惑地揉著腦袋，然后把魔杖指向了霍索恩：“你就是最后一個幻象吧？”

“等等等等，我還想說你就是最后一個幻象呢。”霍索恩有些無奈，跟蒂法妮對了對暗號，雙方才相信了對方的身份。

“感覺在這個地方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啊……”蒂法妮想去回憶夢的內容，卻什么都想不起來。

“我也有這種感覺，或許這個夢就是這個黑霧世界的幻象吧。”

扯了一會兒，霍索恩與蒂法妮順著墻壁找到了這一層的青霧之門。鑒于這一個黑霧世界的面積已經小的可怕了，霍索恩有理由斷定面前的這個青霧之門通往的就是最后一層世界。

“最后一個世界了，做好準備了嗎？”

“至少比你準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