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潑皮韓五

笑傲朝野 第十章 潑皮韓五

旁邊的虞丹插話說道：“我外公可不是岳家軍中的人，他是韓家軍的……”韓老先生打斷了小姑娘的話，接著說道：“老夫是韓世忠軍中之人，當年和岳元帥一起剿滅洞庭水寇楊幺，才有機會和羅將軍相見。而陸文龍將軍是在后來才加入到岳家軍，那時老夫在其他地方征戰，因此無緣一見。”

飛云心想，想來這位老先生也是沙場名將，只是自己孤弱寡聞，所以猜測不出他是誰。這時，飛鴻問道：“原來如此，難怪晚輩沒有聽父親和姑父提起過姓韓的將軍，前輩大名是否可以賜告？”韓老先生回道：“老夫只在潭州和令尊有過數面之緣，之后天南地北，再沒機會相見。老夫姓韓，因在家排行第五，所以就叫韓五。你們和我外孫女年齡相如，以后就直呼你們的名字。你們如果愿意，可叫我韓五爺，不要總是前輩前輩的，老夫聽著別扭。”

但是韓五并不是他的真名，真名是韓世忠。他可是和岳飛齊名的元帥，“中興四大名將”之一。韓世忠是綏德人，家境貧寒。他自幼習武，武藝高強，勇猛過人。有一年，他的家鄉二郎山上，突然出現了一匹野馬，肆意襲擊過往的路人，引起附近百姓恐慌。官府貼出告示，說誰要是能降服這匹野馬，就能得到重賞。

韓世忠得知后，二話沒說就把榜文揭下，赤手空拳直奔山上。世忠上山之后，便聽見山梁之后一聲馬嘶。野馬躍出，朝韓世忠直撲過來。韓世忠閃身避開，接著縱身一躍，就騎上了馬背。野馬見狀前蹄騰空，馬身劇烈搖晃，想把他掀下。韓世忠兩腿緊夾，雙手抓住馬鬃。韓世忠力氣本大，雙手內力灌注，野馬始終不能把他拋落。

野馬狂奔亂跳，直跑到了懸崖前。如果連人帶馬墜落，自然要摔成肉泥。危急時刻，韓世忠運足內力，朝馬背上連捶幾拳，野馬竟生生地停在了離深懸崖一步之地。人馬雖然得以安全，卻也是驚險萬分。野馬自此被韓世忠馴服，自后隨他征戰四方。

韓世忠身軀魁梧，風骨偉岸，目瞬如電，鷙勇絕人，其家貧無產業，卻嗜酒尚氣。他喝起酒來，手不停盞，酒到杯干。無拘無束，極其豪爽，人稱“潑韓五”。有次他喝醉酒，一個叫席三的算命先生，算他日后位至三公。世忠不喜反怒，認為席三是在嘲笑他，跳將起來，掀翻酒席，將席三按倒在地，痛毆了一番。

有一天，他到米脂寨喝酒，日暮才回。此時城門已經關閉，韓世忠拍打著城門，大發酒瘋。關吏遵守朝廷規定，不敢開門。他心中焦躁，酒氣上涌，怒火沖天，用力拉門。只聽軋軋聲響，橫擱在門內的大木突然斷裂，兩扇上千斤的城門應聲而開，關吏駭然，驚為神人。

韓世忠天不怕，地不怕，醉里乾坤大，壺中日月長。天天如此，開懷暢飲，無醉不歸。有時在街頭巷尾的酒肆茶坊、或妓院娼寮、又或者菜市場、垃圾角，兩腳一伸，放倒就睡。因此，韓世忠染上了一身疥癩，通體臭腐，無人敢近他。他毫不在意，依然有酒照喝，放浪形骸。

有一天韓世忠酒后，來到溪澗泡浴，從澗上忽地游來了一條巨蟒，張開大嘴向他咬來。韓世忠吃了一驚，酒意全無，張開兩臂，一手撐住巨蟒的上顎，一手按著巨蟒的下顎，猛一用力，要將巨蟒撕成兩半。然而巨蟒吃痛，以尾繞其身，盤繞韓韓世忠全身。越繞越緊，他胸口一悶，險險窒息。于是大吼一聲，運足內力，和巨蟒翻滾搏斗起來。斗得水花四濺，始終不得脫。

韓世忠心中焦躁，所幸雙腿能動，即站了起來，卻不敢松手。將巨蟒掛在身上一步一步挪回家，回到家里以后，就在院子里找了一把柴刀。因雙手正抓著蟒蛇的頭部，于是就用腳把刀弄在了地上，然后就把大蟒往刀上劃，最后廢了很大的勁，這條蟒蛇才被他弄死。他也累暈就躺在了院子里。鄰居們出來以后，看到昏倒在地上的潑韓五。

這些人都以為他死了，于是歡呼起來，說這個潑韓五終于死了。躺在地上的潑韓五這時才知道，鄉鄰們是如此厭惡自己。于是他默默地從地上爬起，鄉鄰們發現他沒死，頓時嚇得一哄而散。潑韓五幡然醒悟，于是操刀將大蟒砍成幾段，一古腦拋入鑊中，用烈火煮熟，飽餐一頓。吃不了的做成了肉干，把肉干帶在路上當干糧用。潑韓五離開村子，報名從軍。

韓世忠隨軍駐扎在西北與西夏的交界處，那里時常和西夏軍隊發生沖突。韓世忠不久后就參加了一次戰斗，因他作戰勇敢就由士卒升為什長，管轄著十幾個人。官職雖小，但韓世忠認真負責，勤懇于事。雖然他管轄的那些士兵都比他年紀大，可是韓世忠武藝高強，作戰勇敢，處事公道正派，說話正直在理，所以眾人對他極為心悅誠服。

有一次宋軍攻打西夏的一座城池，久攻不下。韓世忠打紅了眼，獨自一人施展輕功，攀上城爬墻，奮勇沖入，夏兵無人能擋。他迅疾揮刀，一舉斬殺敵軍守城主將，把敵將腦袋扔出城外。宋軍倍受鼓舞，一涌而上，攻下城池。此后不久，西夏的監軍駙馬親率夏軍向宋軍反擊，氣勢洶洶，宋軍有畏怯之狀。

韓世忠問清駙馬的身份和作用，即率數名敢死士卒，當先殺入敵陣。這突如其來的沖擊讓夏軍驚慌失措，陣營大亂。韓世忠匹馬沖入敵陣，直奔敵軍帥帳。還沒等西夏兵將反應過來，韓世忠已經手起刀落，將西夏監軍駙馬人頭砍下。西夏軍隊頓時潰散，爭相奔逃。宋軍將領齊聲稱贊韓世忠的勇敢無畏和武藝超群，說他年紀雖小，卻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因此，經略使上報朝廷，請求破格提拔韓世忠。可是，當時主持邊事的奸臣童貫卻懷疑經略使夸大其詞，只同意給韓世忠升了一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