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大王歸山

三國中的仙與大王 【013】大王歸山

013大王歸山

洛陽，袁宅。

“天子設異能署，管理天下異能士。人數過十的異能組織，必須往各州異能分署報備，并依據人數交納一定的錢物。”

“非如此，即被視作‘非法私社’。”

“另，天子有意收取‘異能賦’。凡［異能者］之數過十的里邑、過千的縣城，皆須上交賦稅于國庫。”

“宗親劉焉劉君朗，于前日向天子建言，‘刺史太守，貨賂為官、割剝百姓，以致離叛處處。太平余孽，借勢異能、蠱惑民心，以致烽火遍地。焉以為，可選清名重臣為牧伯，約束異能、鎮壓變民，以安方夏。’”

“天子從之。”

“后，劉君朗請牧益州、劉景升欲就荊襄，天子皆從之。又除宗正劉虞劉伯安，為幽州牧。”

“雷澤中紅魚驟減，競捕爭撈者多有械斗沖突。”

“洛陽城中魚價瘋漲，最高時，竟至‘一金一尾’。”

膚色黝黑、毛發皆無的袁紹，自清醒之日起，便一直枯臥榻上、默然無語。即便身體在家人的呵護下已近康復，他卻一步也不曾踏出門庭。

此時聽其父袁逢說起朝野諸事，袁紹依舊沉默。

袁司空暗嘆一聲，就待說上幾句勸慰的話，忽然聽到屋外傳來一陣尖聲高喊：“奉天子口諭，傳袁本初入宮面圣。”

袁紹渾渾噩噩，隨宮中內侍離開。袁逢則望著其子失意消沉的背影，扼腕長嘆。

那一日，漫天雷霆轟下，三十六人昏死當場，幾日后方陸續醒轉。

有人恐懼，聽不得“仙門”、“燕云”字樣，如［瑯琊宮］于良；有人振奮，大叫“某之異能，終有此威”。如［仙盟］顏良文丑；也有人，失魂落魄、郁郁多日，如其子袁紹。

袁家長者輪番開口，勸慰、斥責、鼓勵。各種手段用盡，也不見袁紹恢復往日的神采，渾渾沌沌至今。

不知陛下何事傳召本初？

莫非是要他就任“異郎將”一職？

若真如此，以本初目前的狀態，怎能勝任？

半日的時間里。袁逢為子憂心不已，直到那熟悉的聲音傳來，才安下心

“父親，我回來了。”

袁紹抱著一只獨角小馬，微笑著踏入宅院。此前的失意消沉，掃除一空。

“本初，你……”

“父親，陛下許我［異郎將］之位、［異能者］五百，參研［異能］之余，整飭州郡間的非法私社。”

袁紹笑著說出這一番話。而后低頭看向懷中小馬。

其獨角尖處，幾絲電光繚繞。

翌日，在袁司空撫須而笑中，袁郎將描眉敷粉、裹袍披甲，率曹孟德、顏良等千余騎，縱馬出京。

［白虎城］外，東郊田野。

就著初夏微風，鄉民們翻土澆水、扶苗除草，忙活在田畝間。

“待新米入倉，我必先熬成一釜粥糜、蒸作幾張面餅。食個痛快！”一青年農夫看著離離黍苗，情不自禁地感嘆。

白虎山城，米糧早缺，全賴紅魚療饑度日。然而。就算是紅魚肉質鮮美、就算是紅魚久食有益，日日兩餐、餐餐是紅魚。數月下來，任誰再清心寡欲，見到那紅魚，也是胃囊中翻騰、幾欲不食。

相較之下，粟米倒成了美食。

田間十余位年輕人。皆點頭附和，大嘆“日日食紅魚”的苦處。

年長者卻搖搖頭道：“豫州之外，餓死者不知凡幾。我[白虎城]數萬眾，能得小大王賜食，已是天大恩惠，怎還挑挑揀揀？”

眾年輕人忙解釋道：“不敢忘小大王恩德，實是食魚日久……”

“小大王出行已逾一月，怎還不見歸鄉？”忽一人道。

“算算時日，亦當歸了。”

正說著，官道遠處有獸吼傳至。不幾息，山海桃林，浮空而來。

“大王歸山！”

一干農夫大喜，將耒臿、镢鋤一發丟在地上，哄哄然迎了上去。有那擠不上前的，干脆撩腿大跑，奔回[白虎城]。

白虎山腳，仙奕亭中。

左一亭中，小兒周瑜安然跪坐，指揮著仙奕秘境中的一眾“棋子”，將對手的兵卒、機關圍在中央，發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勢。

“某認輸。”

“瑜小哥棋藝精湛，某自承不如。”

右一亭中的青年男子，滿頭大汗地站起身來，慚愧地說道。

四月月末早已過了兩日，但一因[仙人棋局]設立不足一整月、二因小大王西行未歸。故而，即便周瑜、孫策等小兒戰績彪炳，猶未言及“納入[外門]”之事，其名號至今仍高懸在[人機榜]上。

慕[仙人棋局]而來的十余位儒生文士，本來還心氣頗高，大都做著“仙奕我縱橫、昂然入[仙門]”的美夢。

然而，一遭孫氏小兒連連擊敗、二遭周家幼子橫掃出局，眾文士尷尬苦笑之余，漸漸恢復了中正謙和的心態，欣然接受了陳城守“授業[仙門學園]”、“參與白虎城務”的任命。

閑暇之余，便如現在這般，笑看“新人奕棋，慚敗小兒手”。

“大王歸山！”

“大王歸山！”

幾聲大吼響起，傳遍了白虎山城。

眾儒生文士稍一愣神，即正衣扶冠，迎向遠處緩緩飄來的一朵“云彩”。

杜洛洛不知從哪兒沖了出來，駕著白鹿，喚起周瑜、孫策，大叫著“小哥哥回來了”，向城東飛馳而去。

[白狼谷]中、[飛鳳寨]內，諸修行弟子，皆棄了女賊、白狼，出谷、出寨，或乘[仙獸]或飛奔，與山腳商賈、城中居民，混成一股洪流，涌向官道。

“拜見大王！”

山海之下，陳城守攜數萬人跪伏在地。

燕大王乘云而下，微笑頜首。

豫州刺史府。

王允側臥在案前，長長舒了一口氣。

數月征伐、幾多勞頓，終將豫州境內的黃巾殘部的勢力剿滅。個中人員，或就地格殺、或投諸牢獄。只待上稟天子，便得功成。

不知家中二老可安否？

不知幼子于[仙門中修行如何？

亂想一通的王允，隨手拎過案上一份由黃巾殘部所聚之處搜羅來的書札看了起來。

“列侯……張常侍……”

王允頓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