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西部荒原戰役09-等戰爭結束……

心之壁的回響 015 西部荒原戰役09-等戰爭結束……

看著遠處探照燈已經點亮的石堡，蕾萊攥緊了手上的旗幟，哪怕是在特區蕾萊也沒有如此接近過戰爭，一直被自己爺爺教導‘要好好遠離危險’的少女第一次以自己的意志將自己深陷危險之中，木質的拒馬與鐵絲網都是蕾萊在特區見過的防御手段，而高架在石堡上的重機槍與投射到自己身上的探照燈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因為已經進入了敵方amf作用區域，與芙蕾米的念話也被切斷，但是哪怕是大型amf也無法完全壓制蕾萊身旁吉普莉爾身上的魔法靈光，在兩人前方的是一位發須皆白但是看起來依舊眼神銳利的男性，在大部分手持突擊步槍身穿迷彩服的士兵中，這位穿著復合重甲背著雙劍與手弩的大叔顯得畫風有些不太對，當然也可能是他那雙金色的貓眼帶來的錯覺也說不定。

“哈，少見的組合……人類和……你是什么？天使族的亞種么？沒見過的羽翼形態……”

“……注意你的措詞，獵魔人，想被丟到寧靜洋的海溝里去喂魚么？”

“冷靜，我無意冒犯，但是……您的姿態確實……很吸引人。而且天使與人類的組合，確實很少見……”

當然，這么幾句話就讓吉普莉爾生氣不太可能，雖然在吉普莉爾的心里面前這人的評分一下子降低了很多，瞬間到達了‘和他說話都覺得惡心的地步’于是不再理會，而和各種各樣的人都打過交道的白狼也能看出來自己似乎是被討厭了，不過沒關系……他將視線投向手持六芒均衡旗幟的蕾萊。

“身為人類但是卻與人類的軍隊敵對。我能問下你現在的感想么？”

“身為攻擊者卻用這么輕浮的語氣說話。我可以認為你在挑釁么？”

“不。當然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作為人類的一份子卻在長生種陣營做事是一種什么感覺……啊，你知道，我這種人在神民領一直找不到工作，所以我一直很好奇這會是什么樣的體驗……”

蕾萊歪著頭大量了一下面前這個好像輕浮又好像很認真的在提問的白發大叔……大爺？最后還是認真回應了他的問題……

“我在這邊學到了很多東西，我不認為我站在師傅這邊有什么問題……”

“啊……求學者……了解了。”

白狼將視線在蕾萊手中的旗幟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對著后面揮了揮手，刺眼的探照燈被撤去。機槍手也將槍口重新指向天空，戒備的士兵們也打開了手中槍械的保險以防走火，之前那場戰斗的開端原因已經有所流傳，雖然大多數人都不相信那位負責的軍士長會做那種事就是了……

“六芒均衡的使者可以進入，但是天使……你不行。”

吉普莉爾眼角挑了挑，沒有發表意見，身旁升騰的魔力和amf發出著劇烈的中和反應……而這種魔力量顯然不是一般的法師能夠擁有的，白狼已經可以確認，自己面前……是一位傳奇階的天使。

“我不想懷疑一位傳奇的眼力和記憶力，而我也不可能為你戴上眼罩。里面的布置自然不能透露給你們，所以干脆點。你不能進去……當然，我以蓋亞大人之名起誓，這位使者小姐不會受到任何不公待遇，主持這次戰役的貴族是來自正統王國的傳統派貴族，他不會違背貴族的榮耀去傷害一位未成年少女……一位使者……更何況，這位使者還是六芒均衡的學生……”

隨著石堡的大門敞開，白狼側身讓出了道路，蕾萊征求了一下吉普莉爾的意見，在她點頭之后，蕾萊咽了咽口水，捏了捏自己手套，手心好像有些出汗，隨后扛著旗幟走入了石堡……

“這孩子，以后搞不好會成為不得了的人啊……”

“你既然能察覺她是六芒之一的學生，這種廢話就不用再說。”

“只是感慨而已，現在的年輕人都很不得了呢，不管是那邊的還是這邊的……膽子都出乎意料的大……在這個年齡敢只身跑到敵營里面去，七十年前的北邊的那個家伙似乎也是這樣……”

“北面？”

“啊，抱歉……說了很多余的東西……”

擺了擺手，白狼忽然覺得在這個冷冰冰的天使面前好像氣氛很容易變的尷尬是怎么回事……

“不過你在這邊我也不可能回去啊……要不來玩玩？”

從口袋里拿出一副卡包，白狼挑了挑眼角……

“要來玩昆特牌么？”

在戰場上的正中間玩牌？你腦子有坑么……原本吉普莉爾是這么想的，但是誰知道自己卻鬼使神差的說了句……

“……好啊。”

而比起在外面吹著冷風打牌的兩個傳奇，蕾萊的待遇就明顯不同，沒有遇到想想中的刁難，也沒有碰見可能會有的臉色……當然給蕾萊帶路的士兵們一個個臉色緊繃到有些發青好像很緊張一樣。在上了兩層樓之后蕾萊來到了一個類似休息室的地方，在這里蕾萊就沒有見到士兵了，代替士兵的是兩位穿著女仆裝的人類女仆，似乎還有著侍衛的身份，蕾萊在她們偶爾飄起的裙底下的大腿上看到了類似匕首刀鞘的一角。

女仆們接過了蕾萊手中的旗幟將其小心的安置在了一旁的墻邊，而在六芒均衡的旗幟旁本身就擺放了一排旗幟，在出發前經過一番基礎知識惡補的蕾萊勉強可以認出其中代表馬吉克聯邦王國、正統王國、貴族議會的三面旗幟，剩下的應該是同樣屬于馬吉克聯邦下屬的小王國旗幟，只不過蕾萊就不知道是屬于哪個王國了……蕾萊暗暗記下，這應該是代表著對方出兵的邦國以后可能用得上……

“大公閣下正在更衣，不介意的話請先用茶……”

就在蕾萊四下張望的時候。屋內女仆們的數量不知不覺達到了兩位數。其中兩人拿著毛刷和抹布開始替蕾萊清理鞋子。而處于左右的女仆們則遞來了熱毛巾小心的擦拭蕾萊的手指，隨后遞上白瓷鎏金茶具奉上茶水和點心，在蕾萊完全處于錯愕狀態的這十幾秒中，女仆們已經幫蕾萊梳好了頭清理掉了蕾萊頭發中的草籽，將衣服外的浮塵全部清理并且弄干凈了蕾萊的鞋底，讓蕾萊整個人看上去都精神了不少仿佛kirakira的閃著光……當然，如果此時蕾萊的表情不是那么錯愕的話，此時的她配合那后面的一大群女仆就更像一位大小姐而并非心有惴惴的戰爭使者。

雖然很莫名其妙。但是這也說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蕾萊有些不習慣，雖然在方舟基地中自己的身份也經常引人注目，但是自己好歹生活上一直是自己自足，從來沒有被這么對待過。但是一想起自己現在代表的是自己師傅以及這個世界最強魔導力代表的國度，蕾萊不得不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哪怕是裝，也要冷靜的裝下去。

于是為了掩飾自己那么一絲不安，蕾萊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一邊小啜著紅茶……沒有等更久的時間，門再一次的開啟。一個有著棕黑色發色與蔚藍色眼眸，留著小胡子的男性貴族穿著以流蘇和獎章為裝飾的紅色貴族服飾進入到這個房間。

與蕾萊原本預計的三大五粗的軍人形象不同。這個人看起來要瘦弱很多，比起在外面蕾萊看到的士兵們多了一份儒雅的氣息。為了表明自己的尊重，蕾萊放下了茶杯起身，注視著這位貴族來到自己對面的位置。

“沒想到在戰場上也能見到自己的同胞，我也不知道這是算‘有幸’還是‘不幸’……總之請坐，不用拘束。其他人先退下吧。”

隨著這位男性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場的女仆們鞠躬隨后離開了房間，整個休息室只留下了蕾萊和他兩人。

“自我介紹一下，托奇.優米.白蘭丁尼……正統王國下第三大公……雖然這么說，但是我的領地和雷霆領一比又什么都不是了，所以請不要在意這種稱呼問題。”

“蕾萊.拉.列娜，只是一個魔法學徒而已……這次是代表我的師傅，六芒均衡第零序列者，艾麗茜亞.泰斯特羅莎與閣下會話”

“六芒均衡的弟子，原來如此……難怪白狼閣下會給出最高級的回應信號。不過……這個問題雖然有些失禮，您在雷霆領學習了多久魔法？雖然六芒均衡的想法我們一直無法猜測……我還是認為讓如此年幼的你來戰場這是十分不負責任的行為……”

“這只是因為師傅的信任……和我本身的實力無關，就實力來說，我與師傅差的太多……”

“哈哈，請不要自謙，與六芒均衡的閣下相比，想必沒幾個人敢說自己有怎樣的實力吧……”

兩人的交談似乎很順利，稍稍閑聊了幾句，隨后蕾萊從斜跨在自己身上的包裹中拿出了一份用牛皮紙袋包好的書信，里面是艾麗對于戰斗爆發起因的說明，以及暫時停戰的訴求。白蘭丁尼公爵面色不變的看完了整份信件，手指不自覺的敲擊著桌面，蕾萊則緊張的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直到門外的女仆敲門進屋添加茶水與點心后，白蘭丁尼大公才猛然反應過來，看著蕾萊緊張的捏著桌子才發現自己沉默了太久，不僅僅讓自己面前的蕾萊緊張兮兮的，就連屋外的侍衛們也試圖確認屋內的狀況……

“進來吧……很抱歉，我似乎有些看入神了……”

“不，這沒什么……那么關于……”

抬起手阻止了蕾萊繼續說下去……

“一直說這個也挺無聊的，說來你遠道而來我這里暫時也沒有什么可以用來招待你的，茶葉與這些越莓餅干都是蘭丁尼郡的特產，不介意的話可否賞光給點評價呢……”

雖然有些疑惑為什么忽然換了話題，但是對方現在顯然并不想在這么多人面前說正事，于是只能順著對方開始品嘗餅干……

“這是……咸味……”

“在蘭丁尼郡很難取得蔗糖。而因為大部分土地是荒原。所以蜂蜜也是奢侈品……為了能烤制出可以作為特產販賣的餅干。前人們不得不在添加了蜂蜜的餅干中再次添加鹽來用于承托其中少量的甜味，如此不可思議的味道，也就是我白蘭丁尼屬地的特產，不知閣下感覺如何呢。”

“嗯……很好吃……”

乘著白蘭丁尼大公解說的時間，蕾萊又偷偷將幾塊餅干塞到嘴里，那小女孩特有的嬌憨模樣甚至讓白蘭丁尼大公帶上了微笑……兩人就這么談論著白蘭丁尼屬地的特產，直到所有女仆離開，關上大門……

“呼……”

“白蘭丁尼大公……您似乎。并不喜歡在部下面前說起戰爭的事情？”

試著這么問了出來，蕾萊開始有意識的收集對方的情報。

“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主將對于戰爭的態度決定了部下的士氣，在他們面前我必須一直保證心有成竹的姿態才行，不然逃兵以及士氣低下的問題恐怕永遠解決不了……然而，說起來似乎很諷刺……關于泰斯特羅莎閣下的提議，我本人是非常有興趣的。”

‘本人’非常有興趣啊……蕾萊聽出了其中的含義，沒有繼續追問……

“可惜，白蘭丁尼屬地在整個聯邦中力量只能勉強排到前十。對于前五的龐然大物，我的建言。也只是‘知道了’這種程度而已……”

說著，白蘭丁尼大公站了起來，來回走動了幾步，看向窗外西沉的夕陽。

“我曾經詢問過戰爭之神的祭司對于精靈族等長生種有著怎樣的評價……然而他們用詞晦澀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又詢問了白狼大師以及其他幾位有名的長壽者，他們對于精靈等長生種們的實力都膽戰心驚不愿妄下評價……我曾經試圖用這些人的證言打消掉議會試圖參與這次與不列顛的戰爭行為，但是前五位大公、國王、議長以及魔法女神的祭司長的一致同意讓阻止這件事成為了不可能……隨后我試圖讓議會改變行軍路線，通過北方領域聯盟的地盤行軍而不是通過走白蘭丁尼屬地穿越雷霆領抵達不列顛的最近路線……結果我的聲音甚至被國王以及其粗暴的方式打斷，他們都認為，在遠超十倍的軍力面前，精靈們會退守二線讓出行軍道路，甚至在一開始就會避免違反神庭的百年協定自動退走……這也是我國內某希人的猜測……”

“……那么那些人，不怕自己違反百年協定么？”

“哈……所謂的百年協定主要是針對四大神民領定下的規定，對于普通的國家而言并沒有什么約束力，相反，我們的神明對于人類之間的戰爭一直是鼓勵的姿態……托戰爭的福，我們人類得以在區區數百年時間內追平神民領的基層火力……這也是神明大人給予的名示……想必，那些人的信心也來自于此吧……而前線前哨戰發生的消息早在兩小時前就已經送到國內……”

“……他們是要……”

看著蕾萊那藍色的眼眸，白蘭丁尼大公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對于戰爭，兩人這仿佛有些害怕但是又充滿了興趣的眼神簡直如出一轍。但戰爭并不是什么值得期待并且抱有興趣的東西……相比以后兩人都會明白的吧……

“他們要我與雷霆領一戰……‘對手只是雷霆領的二線部隊而已’……回應我的報告的只有這么一句話……顯然，國內的主戰派們想試試自己的刀鋒是否能砍得動雷霆領的奧爾哈康……我個人抱悲觀態度……而這，也是我不能答應泰斯特羅莎閣下的理由，非常遺憾。”

“是的，非常遺憾。”

也就是說，無關白蘭丁尼大公的個人意見，現在整個馬吉克王國的意向都是要戰斗，哪怕白蘭丁尼大公停戰，也會有新的主戰人士前來指揮……艾麗想要停戰的想法只是單方面的愿望而已，無法實現……

“不過……關于那個襲擊者……我這邊的大多數人的證言都可以證明是當時軍士長的個人行為……而他也早已死在第一波沖突中，不過這件事我會派人調查……如果真的是第三方的陰謀，到時主戰的國內也得考慮一下來自第三方的威脅吧。”

說著，白蘭丁尼大公按了一下桌上的鈴鐺，似乎已經等在外面了很久，女仆們端著兩個托盤來到屋內。

“這柄軍刀是我對于此次會談的回應，很遺憾現在的情況下我并不能送出橄欖枝……但是與您聊天非常愉快，請允許我用酒以及一些小禮物為您送行，接下來我軍會在天黑后發動攻擊，請讓士兵們得到屬于戰爭的榮光吧。”

那是一瓶墨綠色酒瓶貼著用通用語書寫標簽的葡萄酒，產地則同樣是白蘭丁尼屬地，舉起其中一杯，白蘭丁尼大公向蕾萊舉杯。

“為了榮耀！”

而蕾萊接過了女仆遞來的酒杯，心里覺得有些難受……為了那所謂的榮耀，生命會受到怎樣的待遇就是無所謂的么……

“……為了……和平……”

酒杯輕碰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目送手持六芒均衡旗幟的蕾萊離開石堡，回到白蘭丁尼大公身邊的白狼玩味的看著遠方的背影……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那個女孩的……那個眼睛，和你的女兒真像不是么……說起來你女兒離家幾年了？”

“5年了……我已經五年沒見過米琳達了……為了議長和國王的野望，如此之多的貴族和自己的子女分隔如此之久……人生有幾個五年可以揮霍……我甚至已經不知道現在米琳達是什么樣子了……”

“嘛等戰爭結束了放下你領地那些事情如何？偶爾也關心一下家人吧……到時候我陪你去王都看你家姑娘，現在應該十四歲了呢……”

“啊……好啊……等戰爭結束……”

看著窗外已經完全沉入地平線的太陽，天邊只剩下最后一片紅霞，遠方，在星光的照耀下，火炮的內膛線反射著瑰麗的光芒，火炮部隊的指揮官看著手上的懷表，當秒針走到最后十秒時，旗手舉起了手中的令旗……隨著總表滴答滴答的走到零刻，巨大的轟鳴聲在地平線響起……

西部荒原戰役次回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