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苦澀的抉擇

天王時代 第五百六十四章 苦澀的抉擇

楊海很快就明白了，爆炸狂魔所說的“游戲開始啦！”是怎么回事。

他做夢都不會想到，在已經所向無敵的網絡游戲當中，他會遇到這種讓他感到頭痛的挑戰。這個爆炸狂魔，盡管他瘋狂、邪惡，但是讓楊海心里感到有些不安的是，他很久都沒有燃燒起來的熱血隱隱地再次沸騰了起來。

在網絡游戲的世界當中，ICELORD作為追趕者早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他的隊友越來越強大，已經徹底碾壓了那些職業精英，但如果他認真起來拿出全部本事，這幾個隊友摞起來一樣無法戰勝他——他唯一的對手就只剩下了NPC，這讓他倍感乏味。

但是現在，一個真正的對手出現了。

楊海感到戰意盎然！

當太陽落下山，夜色籠罩德隆鎮的那一刻，從鎮子的四周，幾個巨大的機械裝置被啟動了。這些機械裝置散發著強光，在德隆鎮的天空中刷出了一道光幕，光幕上，一個帶著粗制濫造的笑臉面具的，身材瘦削的人出現了，他一開口，整個鎮子上空都是他的聲音。

“各位親愛的德隆的玩家們，大家晚上好，我是一個無名之輩，我叫哈坎，今天給大家帶來由POSEIDON老大主演的舞臺劇——苦澀的抉擇。白天發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POSEIDON老大自稱為這個世界秩序的守護者，啊多么圣母心，白蓮花的稱呼，你們是不是特別感動啦啦啦啦啦最令人感到惡心的是，POSEIDON老大不但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他和克洛托的風紀委員會，那個叫帕特里克的無能之輩聯手，制裁了不少破壞秩序的人。那么，今天大家需要思考的問題是，如果你擁有POSEIDON老大這樣的力量，你會不會為了守護這個世界而不懈努力呢？還是會成為一個風一樣自由的人，讓這天，再遮不住你的眼；地，再埋不了你的心呢？”

“只有中二病患者才會選第二條路吧。”

GLORYDAY的眾人在一家酒館的包間里面商量接下來一段時間的行動路線，被強迫拉入了爆炸狂魔哈坎導演的大戲里面。楊海面對隊友的目光，郁悶地說：“我就算是13歲的時候，也不會有這么蠢的想法啊。”

“這想法聽起來其實還挺帶感啊。”死眼有些向往地說：“我要是你，說不定就——”

“你要是真站在POSEIDON的位置，也會很清醒冷靜地看待這件事情的。”卡庫路契亞淡淡地說：“人活在世界上，衡量自己的位置是很重要的生存本能。但凡試圖統治世界的人，都被歷史制裁了，一個都沒跑掉。那個瘋子，口口聲聲說真正的自由，他想要的不過是沒有束縛，隨心所欲，隨波逐流罷了。”

就算是聯邦的總統，也不敢說自己比卡庫路契亞更有權勢，大老板在這方面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有發言權的人，至少是之一。

哈坎帶來的舞臺劇還在繼續。

“看，我就算是躲在陰暗的角落里面，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也知道你們會怎么選。可是POSEIDON老大就是做出了和你們不同的選擇。他選擇放棄唾手可得的權力，力量，克制著自己的欲望，轉身去保護你們這些怯懦的，貪婪的，無能的，卑微的，普普通通的，如同塵埃一般注定要被歷史遺忘的人，將那些有野性，有能力，有手段攫取權力的人，牢牢地擋在了游戲世界的外面。那些豪強、家族與財閥，如同盤旋在天空中的貪婪的禿鷲，被一頭無敵雄獅震懾，看著滿地的腐肉卻不敢稍有動彈，偶爾有人冒死俯沖，也被雄獅撕得粉身碎骨。POSEIDON老大，多么偉大的情懷，多么高尚的節操，你的內心深處，從來沒想過，只要你愿意，無論是沒有反抗之力的腐肉，還是外強中干的禿鷲，都是任你號令，任你統治的棋子嗎？”

“哼。”楊海從鼻子里擠出來一個聲音。

“你們看著吧，睜大你們的眼睛，好好看一看。”哈坎神經質地笑起來：“POSEIDON老大可是我的偶像，他和病入膏肓的諾天王，心有執念無法釋懷的TONY，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GODLIKE，還有尸位素餐的無能之輩帕特里克不一樣，他有能力拯救你們，也有潛力毀滅你們。哦，你們絕對想不到，為了今天的這一切，我準備了多久，我真是太開心啦啦啦啦舞臺劇，苦澀的抉擇，第一場，第一幕——回憶殺。”

在德隆鎮上空的光幕上，哈坎的身影消失，粗制濫造的提線木偶出現。

一個穿著麻色長袍的身影躺在床上，兩個臉上表情各異的木偶守在床邊。

哈坎一邊操控著木偶，一邊配著木偶的音：

“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咳咳，也許咳咳一年，也許咳咳咳，半年？POSEIDON，帕特里克，無論此時此刻你們心中如何作想，請你們聯手吧。這個世界的未來，還是要靠你們去守護的。把你們的手給我，好，現在你們的手我在一起了。”哈坎拙劣的模仿瞬間激怒了所有的克洛托人。

德隆鎮這場好戲經過一整個白天的發酵，在網上至少有幾百個直播間在直播著一幕，所有意大利人心中的神在這么嘲諷的一幕中以這樣的形式現身，白梟幾乎暴怒到不能出聲：“給我查，查出來這人現實世界的身份，把他綁來地獄路，我要把他扔到巖漿里烤熟了，然后喂我的獵犬，現在就去！”

幾個月之前，POSEIDON和帕特里克的握手，在游戲界被稱為世紀盟約。《GAMER》的特邀評論員，前聯盟巨星貝斯特說：“世紀盟約之后，游戲界迎來了風平浪靜的五十年，所有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全都滾回老窩瑟瑟發抖了。”

楊海的神色冷了下來，TONY是真正的賢者，他不該被卷進這件事情當中，而且被這樣羞辱和嘲弄，這實在是太不體面了，這個叫哈坎的無法無天的家伙必須接受懲罰。

“于是啦，在一個心有執念的強迫癥患者的嘮叨之下，POSEIDON老大和帕特里克聯手啦啦啦啦”哈坎吐著舌頭，有節奏地喘息著，像一條難以忍受酷熱的狗：“POSEIDON老大，你真的能守護所有人嗎？守護可是一種很難得的承諾，因為毀滅只需要一瞬間，守護卻需要一輩子，干嘛要舍近求遠哪？在這個冰冷的，殘酷的世界里，悲劇每時每刻在上演著，除了死亡之外，凡事皆有代價。你又準備好，付出守護他們的代價了嗎？啦啦啦我來讓你清醒一下吧，老大，你不可能守護所有人噠，因為即便沒有我，這個世界也在腐爛，人們在彼此傷害，靈魂在互相殘殺，而你，是時候做出苦澀的抉擇啦啦啦啦”

哈坎終于結束了瘋狂的自說自話，開始宣布游戲規則：

“在這個德隆鎮里，有兩個人，犯下了不同的罪孽，我呢，在他們喝的飲料里面傾倒了一點點流體炸藥。你只能救一個人，另外一個人，注定要——BOOM！我會向你描述他們的罪行，你要選擇，你會拯救誰。”

天空中的光幕一分為二，GLORYDAY的人出現在了另外一半上，就好像有一臺看不見的攝像機正在攝像一般，楊海按照天上光幕的成像位置看了一眼，發現那個“看不見的攝像機”其實是窗外落在大樹上的一只烏鴉，那是一只偽裝地很好的機械裝置。

在光幕上呈現了GLORYDAY的眾人之后，烏鴉就不再偽裝，而是大大方方地飛到了他們的房間里面。

“犯下罪行的兩個人，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哈坎的聲音在德隆鎮的上空回蕩著，小鎮一片安靜：“女人是一個惡毒的女性，就和所有碎嘴的婆娘一樣，她沒什么特別的，只會用最難聽的話語，毫無顧忌地詛咒她看不順眼的人，哦，天哪，要知道，人言快過刀子，被她中傷的那些人該多么傷心啊，雖然，這些人不見得是無辜的。惡言絕不是一種美德，這個女人顯然不知道這一點，不過，對于POSEIDON老大來說，也許她罪不至死對吧？至少，這個姑娘不該被我這樣的混蛋干掉。游戲里死一次也沒什么，即便是炸得粉身碎骨，只不過是斷掉所有任務鏈罷了。”

布雷克嘟囔了一句：“女人的嘴都碎，這算什么罪行？”

維斯康蒂吐槽道：“對你來說，女人的嘴能吸能舔就足夠，評論嘴碎不碎什么的，又有什么必要啦”

“不要學那個變態的語氣！”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另外，犯下罪行的是一個男人。男人是一個荒淫的男人，和一般的男人把心思揣在懷里不同的是，這個男人的行事肆無忌憚。他曾經在婚禮的現場，將新娘拉進化妝間打炮；多次調教幾對母女花一起服侍他；當著其他男人的面，與其妻子調情；這可真是一個大壞蛋，壞透了，壞到家了，那么這樣的人，POSEIDON老大你要拯救他么？”

楊海聽著對于這個男人的描述，總覺得有什么不對，下一刻，他將探尋的目光轉向了布雷克。

他看到布雷克臉色鐵青。

“是你嗎？”楊海睜大眼睛問。然后他就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天空中的光幕上同步傳了出來。

布雷克瞇著眼睛點了點頭。

“啦啦啦有趣的事情好像發生了呢？”哈坎嘴里說的是有趣，但楊海毫不懷疑，哈坎選布雷克下炸藥絕對不是一種巧合，布雷克下午的時候單獨去過酒吧，喝了兩杯威士忌，結果就被盯上了。

“現在，苦澀的抉擇開始了。究竟是隊友的性命更重要，還是一個普通的，沒那么無辜卻也犯下罪孽的女孩更重要呢？全世界的觀眾們，我知道你們在看直播，如果哪位主播想要開盤，那么趕緊開始吧，因為我只會留給POSEIDON老大三秒的時間做選擇哦”

哈坎兩個手各拿一個遙控器，左手是藍色的，右手是紅色的：“全世界的觀眾們，揭曉答案的時刻來臨了。面對這樣一個選擇，曾經和帕特里克握手，向TONY發誓，受諾天王傳承，要保護這個世界的POSEIDON老大，到底是會選擇身為蕓蕓眾生的一員的你們，還是會選擇，保護他的好兄弟，好隊友布雷克呢？請在三秒鐘內給出答案，否則，兩個按鈕都要按了哦”

“啦啦啦三——”

“啦啦啦二——”

“啦啦啦一……”

“保護那個女孩，POSEIDON！”布雷克喝道。“別讓那個傻（）逼得逞。”

“我保護布雷克。”楊海平靜地對著烏鴉說。

楊海和布雷克的回答通過烏鴉傳到光幕上，讓全世界聽到了他們的回答。

哈坎開心地笑了，一顫一顫地，粗制濫造的面具都快笑掉了。

“歡迎大家收看由POSEIDON出演，由哈坎執導的舞臺劇，苦澀的抉擇。我們下期再見。”

哈坎放下了藍色的遙控器，按下了那個紅色的按鈕。

在天空中放大并特寫的光幕上，GLORYDAY的包廂里面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之前在大亂斗中一舉成名的傳奇德魯伊死眼，被從身體內部發生的爆炸，轟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