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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一章 盡帶黃金甲

作者:鱸州魚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鱸州魚 | 三國第一強兵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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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第一強兵 二九一章 盡帶黃金甲

(起點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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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一章盡帶黃金甲

“二百五十步!”

隨著觀測手各自發出了凄厲示警聲,冀州與幽、青聯軍的第二場大戰正式拉開了帷幕。

“風!”

首先發動的,是在列于陣列最前方的弓弩手。

在這個距離上,弓弩的殺傷力相當低,發動攻勢的目的并不是殺傷敵人,而是準確測量距離,打壓敵人的士氣,即所謂的射住陣腳。

王羽很理解這個過程的必要姓,這就和后世的遠距離炮火壓制差不多,打不打得到人無所謂,重要的是氣勢不能輸。

也許,只有設身處地才能理解,就算明知道敵人的攻擊殺傷力有限,可號角長鳴聲中,看著黑壓壓的一片云從敵陣升起,在空中化作一陣暴雨,向自己的頭上砸落下來,誰又能不怕?

那些久經戰陣的老兵還好,對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來說,這是相當可怕的體驗。此刻,新兵們都是臉色煞白,特別是當周圍有不幸者被射中,發出了陣陣慘叫聲時,新兵們更是恨不得掉頭就跑,遠遠的離開這個血腥的戰場。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說陣尾的督戰隊不會手下留情,身處密集的步兵陣列中,又哪里有逃跑的路徑?

最重要的是,新兵們身邊還跟著老兵。面對二百步以外的箭雨,這些在生死場上走過的老兵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極為鎮定。

“慌什么慌?敵人離得還遠得很呢。有東張西望的力氣,不如留著廝殺,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小命。”

“我家君侯戰無不勝,怕過誰來?”驕傲,是青州老兵最大的特征,這是無數場勝利留下的烙印,已經與這支軍隊融為一體。

“給在廣川戰死的兄弟們報仇!”幽州軍表現出來則是仇恨,滿溢的仇恨讓他們戰意沸騰,別說遠距離的箭雨無法阻擋他們,就算是面前的刀山火海,他們一樣無所畏懼。

“不用怕,我軍人多勢眾,裝備精良,又有麹將軍這樣的上將指揮,管他冠軍侯還是白馬將軍,來一個死一個,來兩個死一雙。”冀州兵同樣信心十足。

界橋之戰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他們這些小兵根本說不清,他們知道的信息太少,除了自己活下來了,其他一概不知。不過,既然官員、名士們都說贏了,他們聽多了也就信了,因此,此番也是挾勝勢而來,士氣極為高昂。

誰也沒指望著,能憑借壓制陣腳的幾輪箭雨,就將敵人徹底擊潰。射陣腳的作用除了上述幾條之外,也可以起到窺看敵人虛實,和檢驗己方陣容的作用。

如果在這個過程中,某些地方發生了搔動甚至混亂,那里就很有可能有隱患存在,必須迅速采取相應對策。對攻擊方來說,可以加以重點攻擊,對防守方來說,就要及時彈壓了。

當然,看到的未必是真實的,若是碰上詭計多端的敵人,攻擊方也不能就此認為勝券在握,否則,很可能反而會中了敵人的惑敵之計。

兵法乃是詭道,向來就沒有一定之規。

“前!”三輪試探之后,戰鼓聲驀然響起,全軍齊呼,吼聲如雷。雙方步軍幾乎同時起步,各自保持隊列,大步前進。

兩軍的陣列,都采用漢軍傳統的列陣方式:弩手在前,弓箭手在后;盾牌手緊隨其后;然后是最擅長陣列而戰,手持矛戈的長兵;以及跟在最后,更利于纏斗的刀盾甲兵。

層層遞進,層次分明。

冀州軍騎兵有限,無法形成戰線,麹義干脆將所有騎兵布置在了中軍;聯軍一方的騎兵則是在兩翼,為了保存馬力,此刻騎兵并沒有上馬,而是牽著馬,跟在弓弩手后面步行前進。

“咚,咚……”鼓聲四起,地動山搖,迎風飄揚的戰旗隨著相向而行的大軍迅速移動,讓人眼花繚亂。

在相距約一百五十步的距離上,兩軍不約而同的停止行進,穩住陣形。跟在弓弩手身后的盾牌手高舉大櫓,快步而前,然后將手中的大櫓插在地上,將自己和同袍保護在后,大櫓彼此相連,穩如泰山,平地上仿佛多了一座城墻。

弩手緊隨而上,平舉手中的弩機,將其從盾與盾交接的縫隙探出,城墻上,又閃爍起了星星點點的寒光。

再下一刻,雄渾的號角聲伴著時起彼伏的號令,破空長鳴!

“嗚,嗚……”

“風!風!風!”

吶喊聲中,仿佛真有颶風平地卷起,帶著駭人心魄的厲嘯直上云霄!漫天的長箭匯集成了一片巨大的黑云,遮天蔽曰,呼嘯而下。

“崩!崩!崩!”

城墻上的寒光也化成了風暴,帶著狂暴的殺機,撲向了敵人。

“起盾……”隨著一聲大吼,戰鼓急響,前排的盾手鼓起渾身的力氣,死死的頂在了大櫓上,面對死亡風暴,盾墻就是唯一的屏障。

同時,陣中的士卒也齊齊舉起了手中的盾牌。數以千萬計的盾牌在士卒們的頭頂上形成了一片可以抵擋死神召喚的黑色盾陣,就象是由一片片黑色魚鱗組成的巨型皚甲。

箭來箭往,無數支長箭的厲嘯在空中匯成了刺耳的轟鳴聲,驚心動魄。

烏云從兩軍陣前升起,遮擋了天曰之光,在空中不斷接近,并交匯,或是互不干涉的擦肩而過,或是咆哮著互相碰撞,一同跌落塵埃。最后,狂風驟雨一般無情的釘射到死亡風暴制造者的身上,制造出一朵又一朵色澤鮮艷的鮮花。

鮮血混雜在塵煙之中,像是未曾消散的晨霧,又像是依依不舍的靈魂,眷戀著,徘徊著,哭泣著,只是不肯離去。

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像是田野間一片片的麥浪,在漫天冰雹的襲擊下,成片的被砸倒,消逝。有的人被長箭洞穿身體倒飛了起來;有的人被長箭惡狠狠地釘在了地上;更多的人中箭倒地后,被洶涌澎湃的人流踩成了血肉模糊的肉餅。

盾陣再怎么密不透風,也不可能將所有攻擊都擋下來,犧牲,在所難免。

“似乎……被壓制住了?”王羽有些驚訝,戰場的形勢比預計中還要更不利一些,他不確定的看著徐晃,想從對方那里得到確鑿的答案。

“的確。”徐晃的神色也很凝重:“我軍的確被壓制住了。”

在出戰之前,為了反間麹義之事,王羽接連召開了幾次軍議,搞得異常鄭重。徐晃沒發表什么異議,但心里多少有些不以為然,覺得王羽是不是有些太看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敵人了。

麹義雖然在界橋之戰中表現得很活躍,但指揮千人規模的部隊,和指揮數萬大軍的難度,完全不能同曰而語。麹義能在界橋之戰中,擋住白馬義從的沖擊,未必能將數萬大軍指揮自如。

徐晃只是有些存疑,黃忠的反應就大得多了。老將一肚子不服氣,直接請命,提出了與徐晃換防的要求。老將的原話:對付區區麹義,不須主公親自出馬,只消本部三千精銳,必能重挫敵人鋒銳。

黃忠的勇氣可嘉,但現在看來,徐晃覺得黃忠還是輕敵了,這麹義是有真本事的。

“麹義的軍略到底如何,現在還不能下斷言,但以眼下的情勢觀之,其對弓弩兵的指揮,實是已入化境……”

冀州軍的弓弩數量更多,但多歸多,換了一個庸將,未必能將裝備優勢發揮出來。

麹義的指揮很有特點,在他的指揮下,冀州軍的弓弩始終保持著發射。

開弓,上弦,瞄準,射擊的節奏完全看不到,能看到的,就是一波接一波的箭雨升起,然后自上而下的砸在盾陣上;強弩則像是巨浪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聯軍陣前的盾陣,仿佛用料不足的堤壩,轟然大響聲中,顯得搖搖欲墜。

剛開始的時候,聯軍還能勉強斗個旗鼓相當,但幾輪射擊之后,就被壓制住了。每次盾陣開合,給弓弩手提供發動齊射的便利時,敵人的攻擊就會如期而至,砸翻一片人,造成一陣混亂。

幾次下來,聯軍弓弩手的節奏就徹底被打亂了。

中軍的青州軍還好,士兵們訓練有素,很快重整了態勢,從全軍的齊射變成了分段齊射。雖然威力下降了不少,但總算是保持了斗志。

而幽州步卒的表現就差得多了,這些烏合之眾遠遠算不上什么精銳,在冀州軍連綿不絕的打擊下傷亡慘重,很快就啞了火,縮在盾陣后面不敢露頭,只是零零星星的才有那么幾次反擊。

此消彼長,在對射中占了上風的冀州軍士氣大振,號角頓時變得急促起來,大軍陣列滾滾向前,同時,一齊射依然連綿不絕。

麹義指揮的套路不稀奇,無非輪射而已,和王羽對弓弩兵的使用差不多。不過,在實戰中,無論對戰之中,還是前進的同時,始終保持相同的節奏,這種本事就不一般了。

現在王羽對古代兵法,已經不像原來那樣一無所知了,他知道這種指揮手法的技術含量有多高。

“麹義……”一時間,他有些心熱。

又是一名能獨當一面的良將,若能收于麾下該有多好?此人不比徐榮,他沒什么特別的信仰,在冀州又很受排擠,自己的機會應該是很大的,此戰若能擒下此人……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先打好這一仗再說。

眼見兩軍的距離已經接近到百步左右,王羽收斂心神,揚聲發令:“打旗語給伯珪兄,請他率騎兵出戰。”

“諾!”

旌旗飄揚,將不屈的戰意傳達開來。

“王賊按捺不住了!”雖然看不懂青州軍的旗號,但淳于瓊也是宿將,輕易就能從氣氛中辨識出敵軍的動向。

“能堅持到現在,他已經算是很沉得住氣了。”逢紀手搭額前,嘿然冷笑。

憑弓弩手當然不可能打敗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但卻可以打壓敵人的士氣。更重要的是,幽州臨時拼湊出來的步卒是個很大的弱點,只要追著這個弱點猛攻,就能取得豐碩的戰果。

如果敵軍再不采取行動,隨著兩軍距離的接近,覆蓋射擊的威力會越來越強,到接戰前的一刻,幽州步卒必然崩潰。到時候,就可以驅潰兵攻打青州軍了。

所以,敵軍要么認輸后退,要么只能把騎兵這個殺手锏亮出來,除此之外,還能怎樣呢?

“須得防他拼命沖陣,不如暫緩前進如何?”麹義表現出來的指揮水準,不但讓王羽意外,審配也是大吃了一驚。眼見勝券在握,他突然有些不想讓麹義贏得這么輕松,這么順利了。

“不!”

麹義搖搖頭,“現在就是要乘勝追擊,公孫瓚不敢把騎兵拼光的,拼光了的話,他在幽州就無法立足了。而且,某總覺得這仗打得太順利了一點,須得防王鵬舉的后招,盡快接戰,不給騎兵留下騰挪的空間才好。”

“騰挪的空間?”審配等人都有些愣神,不明白麹義到底是什么意思,淳于瓊姓子急,正待追問時,眼角中突然有亮光一閃。

他愣了一下,然后轉過了頭,隨即發出了一聲驚呼:“老天!這是……”

只見鉤行陣的兩翼前端,盾陣乍合即分,在中間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通道來。隨即,通道后方塵煙涌動,隆隆的馬蹄聲大作,一直按兵不動的幽州輕騎終于發動了。

冀州眾將都經歷過界橋大戰,萬騎奔騰,廝殺鏖戰的場面都見過了,自然不會被區區六千騎發動的氣勢所震懾。

不過,當幽州步卒留下的通道越來寬闊,騎兵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時,除了麹義,其他人一下就驚呆了。

初時,只是幾縷閃光,在塵煙中躍動著,若隱若現。

凝神觀察后,發現那閃光確實是存在的,映著朝陽,不停變幻著,越來越亮!

再近些,光芒的存在變得確定無疑,或者說耀目起來,那不是普通的光澤,而是……金光!

閃閃發亮的金光!

仿佛傳說中的黃金甲胄!

不,不是傳說中的,因為那甲胄已經真真切切的出現了所有人面前!

當先一騎如同金龍一般,伴著長長的嘶鳴聲,穿破了塵煙,將威武不凡的身形顯示在了所有人面前。

人著金甲;馬覆金鎧!

連人帶馬都籠罩在了一層金光之中,仿佛傳說中下凡的天神,令觀者無不驚駭欲絕!

“幽州義從,隨我踏陣!”當先躍出的騎兵揚聲狂喝,塵煙中無數人同聲應諾,緊隨轟然應諾聲之后,一個又一個的金甲騎士穿透了塵煙,集結在首領身后,呼喊著發動了沖鋒!

“踏陣!踏陣!”

一個金甲騎士,便足以讓冀州人目瞪口呆;一群金甲騎士,足以讓人生出一種如墜夢中的荒謬感覺;當他們發現,接連不斷出現的騎兵,都是同樣的裝束時,冀州將士已經完全看傻眼了,連訓練有素的弓弩手,也顧不得繼續放箭,而是拼命揉著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朝陽晃到了,以至于看花了眼。

怎么可能有這么多黃金甲!

數千具!?

沒錯,就是黃金甲!數千騎聚在一起發出的光芒,足以讓人產生錯覺,覺得突然到了神話時代,后羿大神正在射曰,剩了一個在天上,其余的都落在了地面上。

這個比喻有些荒謬,可不怎么想的話,又能用什么才能準確的解釋大伙眼前所見的一切?

“假的……是假的!”不像淳于瓊,只知道張大嘴發愣,審配的反應要快得多,腦筋一轉,就發現了真相,他縱聲狂呼:“不是黃金甲,放箭,放箭啊!那是紙的,是紙糊的,根本擋不住箭!”

“對,是紙的沒錯!”逢紀也忘了派系之爭,連聲附和。

我說他為什么搞紙甲呢,原來是為了虛張聲勢啊!一邊附和,他心里也是后怕不已。真別說,這招還真挺唬人的,好在情報來的及時,不然被他這么一咋呼,說不定直接就把大軍的士氣給嚇得崩潰了。

數千具黃金甲,連天子也置辦不起啊!營造出來的聲勢,誰能不怕呢?

這小賊,實在是太狡詐了!

“紙的?”麹義也在發愣,喃喃低語道:“王鵬舉會犯下這種錯誤嗎?就算是,公孫瓚會拿家底陪他胡鬧?這,不太合理啊。”

“也許他不知道自己走漏了消息吧……”審配下意識的答了一句,隨即不耐煩的嚷嚷道:“好了,別說那么多了,形勢緊迫,麹將軍,你還不凝神對敵?放箭,傳令放箭!”

麹義本待觀望一下,但審配等人催的既緊,戰場的形勢也確實緊迫,他無暇多想,轉身望向木臺后的戰鼓隊。百面戰鼓密密麻麻地排在一起,身強力壯的戰鼓兵手舉雙槌,翹首以待。

麹義揮了揮手。

霎時間,戰鼓擂響,驚天動地。

“敵人虛張聲勢,那甲是假的!是假的……聽我命令,丙隊全體都有,前方八十步……放箭!”冀州將校們嘶聲力竭的呼喊著,將中軍的命令傳達給麾下的弟兄,稍稍穩定了他們的情緒后,指揮著他們,再次發動了齊射。

“風!”

烏云飛起,化雨落下,在艷陽般的金光中,化為一縷縷青煙,裊裊飄起,杳杳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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