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至死無悔

莽荒紀 第五章 至死無悔

“能。”白融鄭重道，“我信我主人。”

他知道紀寧在青花洞府得到的大際遇，且自家主人修行時間還很短就如此成就，合道還是有希望的。

“跟你一個傀儡說也白說。”青魔搖頭看著遠處的紀寧，“當然從心底，我也希望他能成功，一名終極之道合道成功的帝君……實力得多強啊，真是不敢想，恐怕比異宇宙之主還厲害的多吧，說不定能接近至尊。”

遠處的紀寧忽然傳來沙啞的聲音：“青魔、白融，我想要一人靜一靜，別來打擾我。”

“是，主人。”白融應道。

“一個人靜一靜也好，好好想明白，修行，就是修道。沒有一個絕對堅定的道心，是走不遠的，更不可能在終極之道上走遠。”青魔主宰也說道。

紀寧沒說什么，只是踏著虛空向前走去。

“轟隆隆”

周圍的虛空陡然開始變動。

混沌涌動，世界開始誕生，山脈涌起聳立，水流涌現，廣闊的海洋浩蕩無邊，一條條江河飛奔湍急，大地上野草破土而出，草原形成，荒原中一座座沼澤、荒地顯現。同時一座座城邑、森林都接連出現，世界越加完善。

紀寧周圍很快就開始重造一座世界——大夏世界。

大夏世界在紀寧一念之間，很快重造出來。

“安澶城。”

紀寧在半空中行走，周圍已經有了云霧，他看著遠處，遠處的大地上開始顯現出一座城邑，那是有著紀寧許多回憶的安澶城。

安澶城內有一座黑白學宮。

“黑白學宮，論道殿。”紀寧行走在黑白學宮內，這和他記憶中的黑白學宮一模一樣，只是沒有任何生命。

他很快來到了論道殿。

紀寧坐在了論道殿的門檻上。拿著酒葫蘆喝著酒，目光模糊的看著大殿內。

還記得……

那一年，自己還很年少，和木子朔一起初入黑白學宮。自己當時奪目耀眼，在論道殿內一路橫掃擊敗諸位師兄。爾后師姐余薇出手，輕易擊敗了自己，記得那時候自己和師姐的賭注是——一百黑白丹、十斤元液。

“一百黑白丹，十斤元液。師姐，想要再跟你相聚，怎么就這么難呢！”紀寧輕聲低語，隨即仰頭喝著酒，喝的太猛，嗆了起來。酒水灑出灑在身上，紀寧也懶得管，他就想要肆意發泄。

他心中憋著一股憤懣。

一股壓抑在心底的不甘心和痛苦，為什么，為什么都已經快成功了。自己都已經看到師姐了。自己和師姐眼神相對的剎那，一切就近在眼前，仿佛隨時能觸摸到師姐。

可就是失敗了！

為什么！

“我會走下去的，一直走下去的。”紀寧看著論道殿內，仿佛看到當年那一幕自己和師姐比試的場景，低語著。

他沒有猶豫過，沒有放棄過。

既然至尊說了。他終極之道合道成功，乃至成至尊才能做到。那紀寧就一定會努力去做！

這條路很艱辛很難，紀寧不會退卻。

可是——

他同樣很清楚，這條路要成功，可能性太低太低了。

“或許有一天在這條路上我會倒下。”紀寧笑了，“倒下了。魂飛魄散了，真靈回歸混沌宇宙本源了，你我也就再相聚了。”

酒未喝光，紀寧卻已有醉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紀寧從門檻上起身。朝外走去。

“嘩嘩嘩”忽然飄起了鵝毛大雪。

紀寧在雪中一手拎著酒葫蘆，一手拿著一柄北虹劍開始舞起了劍術。

沒有什么刻意玄妙的劍術，僅僅是心靈的發泄。

他只想醉一場。

一邊喝酒，一邊舞劍，紀寧感到自己似乎越來越醉了。

眼前隱約都出現了一道身影，那是余薇的身影，依舊那樣卓然美麗，宛如自己和師姐初次相見。

“黯然者，唯別而已矣。”紀寧笑著。

嘩——

紀寧的劍，忽然出現了一絲血色。

一劍出，一道血色絲線劃過長空。

不知不覺竟然就自然施展出了心劍術第十三式‘雪地的血’。

這種黯然，心超然物外，當施展劍時，紀寧的心都在劍上，仿佛劍是自己的摯愛。不像第十一式第十二式‘一滴淚’‘劍如潮’那般全力以赴，那么瘋狂，反而有的是一種黯然，在傷心下的一種心痛。

黯然，心盡在劍上，第十三式就自然而然成了。

“心劍帝君，你當年創出這心劍術第十三式‘雪地的血’，不知是何心境。”紀寧笑著舞著劍。

“心劍術第十四式‘至死無悔’。”紀寧仰頭喝了一口酒，跟著口中高聲吟出，同時施展出的劍光一變。

劍出，飄渺超然。

肉眼難尋，仿佛消失了一般，又隱隱約約出現了一絲軌跡。那一絲很難看清的一道劍留下的痕跡，雖然難以看清，可那一道劍的軌跡卻仿佛誰都無法阻擋，它要前往的方向，必定會前往，誰阻擋，誰就會被斬殺……這一道劍的痕跡，足以讓每一個觀看者會感到內心的膽寒。

這便是心劍術第十四式——至死無悔。

在炎龍域界，《心劍術》達到第十四式的，包括心劍帝君在內，過去一共也就兩個，紀寧現在便是第三個！

心劍術第十三式‘雪地的血’、第十四式‘至死無悔’本就是同一層的……只要會了第十三式，要不了多久就會學會第十四式。

實在是當年的心劍帝君，和此刻紀寧的際遇雖不同，心境卻相似。

紀寧同樣有著一種傷心黯然，他對能夠逆轉時空復活妻子感到了希望太渺茫。

可同樣也至死無悔！希望再渺茫，他也會走下去。

紀寧舞劍，大雪紛飛，天也漸漸黑了。

紀寧躺在雪地中睡著了，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沉睡了。

所謂的大雪、所謂的天黑……也盡皆都是他心境的影響，這一方世界就是他所創造，所有的天氣變化，也是他心境無形中影響的。

睡了許久。

紀寧睜開了眼睛，遠處天邊也出現了一輪朝陽，朝陽出了地平線，灑下了暖暖的光芒，雖然有霧氣，可卻阻攔不了這朝陽光芒，依舊會穿透一切，照耀大地。

看了看身旁的酒葫蘆和灑落在一旁的北虹劍，紀寧笑了笑撿了起來。

“醒了。”

“合道么？”紀寧看著遠處的朝陽，輕聲說著，“那就先合道！一步步來，合道后，將來再成至尊。”

“師姐，如果我失敗了，可別怪我。”紀寧笑了笑，隨即嗖的一飛沖天。

轟隆隆

腳下的黑白學宮，安澶城立即開始了崩塌，整個大夏世界都開始了崩塌，很快一切都湮滅消散。

紀寧看到了遠處虛空中站著的兩道身影。

“主人。”護衛白融恭敬道。

“北冥。”青魔主宰也是略微一怔，他感覺到眼前的北冥道君似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那是氣質的變化。

過去的紀寧，還有著朝氣，那時他還很耀眼，并且一切充滿希望。

可現如今的紀寧，眼神都變得平靜了許多，仿佛無盡的海洋，沒什么能夠讓他起波瀾。

之前逆轉時空復活師姐失敗，這一切都過去了，紀寧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在修行路上走下去，至死無悔。

或者能成功和師姐團聚。或者失敗身死在混沌宇宙本源中一樣和師姐團聚。

“青魔，你說我合道能成功么？”紀寧笑道。

看到紀寧的笑容，青魔都一怔，隨即道：“很難，不過修行終極之道的四步道君本就屈指可數，他們失敗，不代表北冥你也失敗。”

“說的對。”紀寧笑了。

“你執念太強，記住鴻然至尊的話，執念太瘋狂，也可能毀滅自己。”青魔說道。

紀寧點頭一笑：“不過這一句話還有前半句，執念太瘋狂，可能在修行上有大成就，也可能毀滅自己。我覺得……我會有大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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