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七　生命誅絕

罪惡之城 章六十七　生命誅絕

李察面前擺著一幅地圖，區域包括了染血之地和臨近的區域。地圖精度很高，許多地方都是李察親手繪制的。而在地圖上，剛德等追隨者已經添上了最新形勢的標記。李察先看了眼地圖，然后說：“先跟我說說這段時間的局勢吧！”

母巢的意識又是第一時間傳來：“動蕩之地邊緣區域一切平靜，我已經可以進入染血之地。”

李察哭笑不得，在意識中回應：“你先給我在那里老實呆著！”

母巢是李察最大的底牌，而且現在情況特殊，不僅他自己的軍隊里魚龍混雜，綠洲中也是勢力林立，怎么能暴露在敵人面前？五階的母巢雖然擁有強大的防御能力，已經不懼法羅的圣域，但多來兩個就不行了。以它慢如龜爬的速度，想逃都沒法逃。

母巢根本就不是用來戰斗的，就象魔法師不是拿刀和敵人近身拼命的一個道理，哪怕這個魔法師有爆發能力。

最后，還是剛德和克拉克講解了一下最近的態勢。

法爾考呆了一個月后就已離開，羅浮和月熊則一直駐守在藍水綠洲城內。但月熊勛爵已經確定在幾天內就要撤軍，而紅色哥薩克已經得到了消息，據說正在大規模集結武力，準備一舉鏟平李察在藍水綠洲的勢力。

戰局方面，過去三個月中雙方不時爆發小規模的戰斗，各有損失。紅色哥薩克的商隊在李察手里接二連三的損失后，放棄了做小額生意，只要出現都護衛森嚴，因此對商隊的襲擊大都沒有得手。另外，則是紅色哥薩克一方的圣域強者，圖拔和查克一直沒有現身。

“我領地那邊的情況如何？”李察還惦記著自己的領地，畢竟那是一塊不錯的土地。

“不可能更糟了。”剛德聳聳肩，說。“你那塊土地上的領民現在可能只有幾百人，甚至有可能不到這個數。”

“怎么回事？”李察皺眉問。

“拉圖伯爵，就是那位神圣獨角獸子爵的親戚，經常派人到你的領地上轉一圈，看到人就抓走。另外紅色哥薩克的馬匪偶爾也會光顧一下，不過我懷疑他們搶到的東西夠不夠口糧。按我說，頭兒，你那塊領地原本就是不毛之地，他們過去只不過是出出氣罷了。”

“拉圖？他們還在小方丹的領地上？”

“沒錯，不過最近撤了幾百人回去，現在還有兩千人左右的樣子。”

李察冷冷一笑，說：“居然還不肯走，那就把他們都留下來好了！”那塊領地的吸引力似乎比原先預估的還大，這樣看來對方對他這個中途出現的攪局者可能是恨之入骨了。

本來這塊地方是蒼狼公爵領地的邊緣區域，至少未來幾十年里，公爵的發展重心不會轉過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能夠找到合適的中間人，并且手腕夠漂亮，也不是不可能用一個合理的價格買下來的。誰知道李察得到了那片區域作為領地，這就完全斷了對方用正常合法手段獲取土地的路。

李察收起了地圖，說：“通知提夫曼和安曼，還有羅浮，就說我回來了，可以的話一起用晚餐。”

追隨者們準備離開時，李察又叫住了剛德，說：“對了，通知出去，把對查克和圖拔的懸賞金額再提高一些，每顆腦袋三十萬金幣！讓紅色哥薩克也難受一點。”

“三十萬金幣！可以雇傭好幾個圣域殺手了！”剛德怪叫一聲，然后說：“這下他們是要頭痛了。頭兒，回去一次后，你變得有錢了啊！”

“那是！”李察笑道，一腳把這個大個子踹了出去。

黃昏時分，浮世德皇宮中，尼瑞斯又得到了和父親共進晚餐的機會。對他來說，和父親吃飯完全是痛并快樂著。

好處是許多東西只有在菲利浦的餐桌上才吃得到，壞處就是一頓晚餐的強度完全不亞于一場戰爭。密集地多來幾次的話，尼瑞斯很懷疑自己的心臟能否承受得了。

“聽說李察已經回法羅位面了？”皇帝問。

最近幾天，尼瑞斯和父親一起用餐的次數比過去一個月都多，全都和李察有關。他很慶幸，如果不是明智而果斷地支持了李察，肯定得不到這么多的機會。畢竟他還有十六個成年的兄弟姐妹，未滿十歲的還要更多。覺醒了血脈能力的，連他在內，都超過了兩位數。所以尼瑞斯絕對不是最耀眼的，仍需不懈努力。對皇子公主們而言，能夠在陛下面前多晃兩圈，就是一種勝利。

“是的，永恒龍殿派了兩位神術師和他一起回去。除了流砂，還有一名叫做伊俄的戰斗神官。不過以前好象沒有聽說過永恒龍殿中有這么一個人。”

菲利浦說：“把李察帶去法羅的東西念給我聽聽。”

所謂的念，并不是讓尼瑞斯對著清單讀，他的兩只手可都在忙著掃蕩食物呢。尼瑞斯即刻一樣樣說了起來，語速已經達到了最快。所有的清單他都背了下來，這是和皇帝晚餐必做的功課。每次餐前，他需要收集許多信息，近到浮世德的大小事情，遠到大陸上各大勢力的風云事件。并且對于一些預計皇帝會十分感興趣的話題，還要做更加深入的了解，比如，李察回歸法羅，尼瑞斯所做的功課就細致到了物品清單，果然這就派上了用場。

能否上位，其實就在這一點一滴的功夫上。

聽完，菲利浦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這小家伙不錯，懂得怎么從位面中賺錢了。不愧是深藍出來的家伙。對了，據說白夜曾經私會過李察？”

“是阿伽門農介紹她去的。聽說她想讓李察幫她制作構裝‘生命誅絕’。”

“李察怎么說？”

“他收下了圖紙。”

“收下了？！”菲利浦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鋼叉無意識地在盤中劃著，過了片刻才緩緩地說：“‘生命誅絕’可不是那么簡單的，盧諾嘗試了七年都沒能成功。”

“不就是一個三階構裝嗎？再困難也有限吧。不過盧諾的確水準有限，和其它兩大帝國的皇家大構裝師相比，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尼瑞斯憤憤地說。“害得我們每年還要留出大筆預算，去大陸黑市上采購高階構裝！真希望李察能夠快些成長起來！”

自從能夠從李察那里以五換一的比例得到構裝后，他就愈發的看盧諾不順眼。然而構裝師總是越多越好，所以盧諾依然保住了皇家構裝師的身份，但他的學生馮斯特想要成為皇家構裝師候補的希望，卻注定落空了。除非馮斯特今后成長到擁有獨立工作室，不能靠裙帶關系，就得憑不摻假的實力。

菲利浦忽然笑了，說：“圣樹王朝和千年帝國的那幾個老家伙也一樣做不出來。你以為白夜沒有私下去嘗試過？”

這次尼瑞斯真正的震驚了，這才明白視吃為人生第一要務的父親為什么會停嘴用寶貴的進餐時間去思考。如果連圣樹王朝和千年帝國的皇家大構裝師都做不出來，那么這幅‘生命誅絕’實際上難度已經超過了許多四階構裝！而

李察卻把圖紙收下了。

這絕不尋常！

和李察一道在綠森位面走了一圈后，尼瑞斯對李察的性格有所了解。李察若沒有過半的把握，是不會輕易給出承諾的。他收下圖紙，卻沒給定時間，也就意味著差的可能只是自身的魔力，而不是繪制構裝的技藝。魔力這東西，只要足夠勤奮，總會增加的。

另外一個值得引起注意的細節，是白夜就這么把圖紙留給了只見過一面的李察，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了她對李察的評價。

“為了一個三階構裝，白夜大人有必要花費這么多的功夫嗎？”尼瑞斯試探著問。雖然他是皇子，但在真正權勢的頂層中，仍然有太多他不知道的東西。

菲利浦看了尼瑞斯一眼，沉吟片刻，還是說：“你這小子運氣還是不錯的，未來或許會有前途，找的幾個朋友也都說得過去。嗯，就提前告訴你一些東西吧！一個‘生命誅絕’是三階構裝，但多幾個就不止是這個級別了。這是罕見的疊加構裝，真正的難度就在于提供疊加功能的魔法陣上。那個魔法陣對精準的要求極為苛刻，甚至超越了大多數四階構裝！所以真正能夠做出來的只有圣構裝師。普通的大構裝師需要不斷嘗試，在大量失敗的基礎上才有可能成功做出一個。這已經不僅僅是成本問題，還會消耗大量的時間。也許半年、一年都無法完成一個。至于盧諾，他連四階構裝都做不出來，根本沒有嘗試的資格。”

“什么是疊加構裝？”尼瑞斯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

“疊加構裝，就是可以加載在同一個部位的構裝。和復合構裝的區別在于，只要你承載力足夠，想裝幾個就可以裝幾個。三個，四個，甚至是五個都可以！‘生命誅絕’雖然只是三階構裝，卻號稱單體構裝中殺力第一，就是因為這一特性。”菲利浦很耐心地解釋著。